小桃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就跳下了我的肩头,我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跟在她身后看她在那地上嗅来嗅去的,随后一阵烟雾从小桃在的地方升起,一个白衣白发的女生出现在我面前。小桃皱着眉头转过头来有些惊恐的对我道:“我什么都闻不到,我的鼻子好像失灵了!”
我叹了口气,从背包里面摸出来一张纸用打火机烧掉:“现在你能闻到了吗?”
小桃试探性的把鼻子凑上来嗅了嗅,瞬间就被烧纸的烟火味给呛到了。“咳咳咳,这个我能闻到了……”我把燃烧中的纸丢到地上踩灭,长出了一口气:“这里面的阴气太重了,影响五感,你嗅不到我们来时候的路也是正常的。”
听了我的话之后,小桃歪着头看着我:“你好像对这里面很熟悉的样子,要是你来过这里,我们不就可以出去了吗?”
我有些颓然的坐到了旁边的一个石台上:“我确实是来过这个地方,可是我并不知道怎么出去啊……”因为小桃的这个问题,我不由得回忆起了我小的时候在这祠堂中发生的如同噩梦一般的经历——约摸是在我六七岁的时候,那个时候我还没有生病,还被村里人视作是福星,有次我和虎子晚上出来玩,也是像今天一般的打赌,我们两个人赌谁能在这老祠堂里面待的时间更长。其实我爷爷一早就和我说过,这种宗族祠堂里面聚集了太多的鬼魂,他们常年靠着后人的香火供奉留存于世,但是在这村子一代代的更迭中,这宗祠中的鬼魂就成了无人供奉的游魂,怨气日益增长,被困囿在这宗祠中无处可去,几乎已经变成了厉鬼,所以平日里这宗祠附近是根本不许我走近的。但是那次却是个意外,我爷爷出门看事,我爸又在田间干活,我头脑一热,也是为了给虎子证明我的勇敢,就和虎子一起进了这祠堂。刚进这祠堂前院的时候还觉得没什么,我们两个人嬉笑打闹的好不愉快,但是走着走着,天色就渐渐的黑了下来,我们两个也走到了正中央的主祠堂。“其实在走到主祠堂的时候,虎子就已经有些害怕了,但是我却嘲笑他是个怂包,没有胆气,虎子被我嘲讽着才跟着我进了祠堂,现在我想想,要是当时我就那么跟着虎子回家了,或许之后的事情都不会发生了。”
我一边和小桃说着,一边伸手捂住了脸。那次的事情给我留下的阴影实在是太大了,甚至之后爷爷都和我说,他怀疑我八岁的那一场大病,多半都是因为这件事情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心症。虽然现在小桃是人形,但是她还是习惯性的趴在我的肩头问道:“然后呢?然后你们进了主祠堂发现了什么?”
我沉默了一会儿,就从石台上面站起了身来:“等下我路上一边走一边和你说,我们现在就只有一炷香的时间,要抓紧了。”
我刚走出去两步,小桃就在我的身后说道:“喂,你该不会是不敢和我说这件事情吧?”
在听到这句话之后,我的嘴角微微的抽了抽,这种事情心里知道就可以了,倒是也完全没有必要说出来。人艰不拆啊!我默不作声的在前面走着,小桃一蹦一跳的跟了上来,这次我的身边跟了这么一个小东西,我的心里好像也没有那么的害怕了。我在现在所处的地方转了一圈之后,发现这个地方好像是主祠堂后面的一个偏殿,里面供奉的是各种各样的石雕的佛像,刚才我坐着的那个石台,就是一个佛像的脚边。但是由于这里年久失修,那些佛像都有不同程度的破败,上面还爬满了青藤,我对着那几个佛像拜了几拜之后,就从这偏殿里面唯一的一处出口走了出去。一走出偏殿我甚至都以为我是根本还没有出去,因为外面和里面一样黑。按照常理来说,偏殿外面应该是一处露天的连廊,可是现在这连廊虽然还在,可是却完全不露天了,连廊顶上密密麻麻的爬满了爬山虎和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青藤,硬是把整个连廊上面都给遮的严严实实的,一点光都不透。我带着小桃慢慢的从那连廊里面走过去,我还提心吊胆的担心会出现什么情况的时候,小桃就已经蹦蹦跳跳的走到了那连廊边上,拽着那爬山虎的叶片就要把那个叶子给揪下来。“嘶——”我一个没注意,小桃就发出了一声痛呼,我转过头去,就看到小桃的指尖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给划破了血流如注。而旁边的爬山虎也慢慢的向着小桃伸出了枝叶,似乎是想尝尝那鲜血的味道。我急忙把小桃从连廊边上拉开:“在这里面不要乱动,什么都不要碰,虽然你已经有了修行了,但是你这点修行在这里还是不够看的。”
说完这句话之后,我就急匆匆的穿过了连廊,走到了偏殿旁边的正殿。正殿在主祠堂的正后方,也算是在这祠堂的中间,在这个地方我才好用罗盘定位,不然在偏殿定位一边都是不准的。我在正殿找了一处墙角,把罗盘给抵在了那墙角边上,罗盘上面的指针转了转,却停在了一个我意想不到的位置。罗盘正中央的指针,直直的指着那个墙角的另一头。按理来说罗盘中央的指针应该是指向南方的,可是要是按照祠堂的方向来说,现在指针指着的地方,却应该是正东的方向。一滴汗顺着我的额角流下,果然这祠堂里面的阴气愈发深重了,甚至都到了可以影响这个地方的磁场的程度了。上一次罗盘出现这种情况,还是在三清观后山的墓坑里面。既阻碍我收起罗盘,准备走到外面正殿的连廊上再试一次的时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突然从我的身后响起。脚步声越来越近,我猛地转过身去,正好和我身后匆匆赶来的齐瘸子打了一个照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