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等疯癫之语,原大侠与沈少侠面面相觑,一时都有些头疼。
雒原按了按太阳穴,对沈思道:“这丫头怕是脑子有问题,也不知她的话哪句是真哪句是假,还是把她交给苍梧派的人,洗清我们的嫌疑得了。”沈思沉默片刻,叹了口气道:“的确,也只能如此了。”
青衣少女脸色一变,手指着雒原道:“你、你这个铁石心肠的臭男人!都叫你好哥哥了,还不肯放过人家!”
说着,她猛摇怀中的岐小姐,高喊道:“岐妹妹,快醒醒!再不起来,我们俩就要被恶狼吃得一干二净啦!”
岐小姐浑身一颤,终于醒了过来,好似还被黑蜂群穷追不舍的恐惧魇着,紧紧抱着青衣少女怪叫了几声,倒还真像是一对落入魔窟的苦难姐妹。 “你、是你?”
待岐小姐看清了雒原,立刻又有了精神,“原来是你这个穷鬼!你敲的那个破钟吵死人了!还有,我的蜂巢呢?蜂蜜呢?你居然敢抢本小姐的东西!”
雒原一时竟不知该怒还是该笑,这小妮子不来感谢救命之恩,不来道歉所惹之祸,居然还想着那黑蜂巢! “你知道你捅了多大的篓子么?要不是我把那蜂巢收起来,咱们现在都得送命——你还管我要东西,你欠我的青檀符纸呢?”
岐小姐气得拍手跳脚,青衣少女又在一旁添油加醋道:“岐妹妹你还没看出来么,他们就是强盗啊,不止抢了你的蜂巢,抢了我的追月绫,说不定还要抢了我们的……” 最后几个字说得模糊,却把岐小姐的小脸气得越发嫣红,辫子一甩,忽从手腕解下一根不起眼的五彩绳,迎风一抖,化作一个五彩交织的网兜。 “嘿呀——” 岐小姐怪叫一声,五彩网兜向金丹二侠一抖——雒原瞬间只觉天旋地转,无数道五彩幻光在眼前交相闪耀,夺目之辉晃得他目眩头晕,浑身脱力,稀里糊涂地一跤摔倒。 眩晕之中,模糊觉得有个娇小柔软的身子扑了上来,在他身上、袖子里狂翻乱找。 “好好找找呀岐妹妹,一定在小乾坤袋里……” 雒原暗叫一声不好,血意一动,心血急速流转几息,终于回过神来,一把抓住那作恶的小手。 “你、你松手……” “啊——啊——松口,松口!”
原大侠连声惨叫,胳臂上已多了一排清晰的牙印。 岐小姐退到十步之外,挥舞着一个火红的簪子,“果然是个坏蛋,还带着女子的簪子,哼!不把蜂巢蜂蜜还给我,休想要回去!”
袖子里就剩这么一件宝贝,竟也被翻了去。雒原忍着痛运起风缠术,正要给那小妮子一个教训,可眼前又是五彩幻光一耀,头昏眼花原大侠再次摔倒在地。 “呀,这剑怎么还会自己动啊……” “这剑要杀人的样子……算了岐妹妹,快跑吧……” 一手扶颈、一手捂眼的原大侠挣扎着坐起来,只见古剑漂浮在身前,怒意十足,而两个鬼丫头却已跑出老远。 “站住!还反了你了……” 原大侠气得咬牙切齿,纵身追上。这一次他全神戒备,魂魄凝于魂海,血意心转功、风罩术等防御手段齐上。 可刚追至百步之内,岐小姐一挥网兜,五彩幻光一罩,原大侠再次滚倒在地,摔了个七荤八素。 那岐小姐一招鲜吃遍天,雒原毫无抵御之力,只能满眼金星地躺在地上,任她们俩逃得无影无踪…… 等原大侠醒过神来,身旁是同样眼花腿软的沈少侠。 二人相视苦笑,沈思勉强安慰道:“没关系,我在她们身上洒了鳞粉,一路追下去就是。”
接连遭遇两场生死追逐,金丹二侠本已疲乏不堪,奈何霉运当头,不追也不行。 沈思从小乾坤袋里取出机关犬,二人一边追踪,一边抓紧恢复些真气——雒原直接吸化灵石,沈思有原大侠亲点的凝气丸,虽然肉疼,但在这危机四伏的鬼雾之中,还是小心谨慎为上。 追月绫倒是件上好的灵器,消耗灵气不多,却能托举身躯纵横飞掠,如凌波微步般潇洒自如。雒原以筑基境界的真灵气御使外物,更加得心应手,也恰好帮沈思补上了装备沉重、移动缓慢的短板。 ——只是,两个大男人裹着一条随风飘舞的白绫,再配上沈思铁塔一般的身形,总让原大侠有些别扭心慌,生怕被人看见的感觉…… 有追月绫节省了奔行之力,雒原集中精神运转风言术和天眼术,配合沈思的机关物时刻警惕着周遭凶险,一路小心翼翼地追踪下来。 在一处林间空地,机关犬忽然停住,轻叫了两声。 沈思过去张望了一圈,道:“她们俩似乎在这分开,朝两个不同方向去了。”
雒原则蹲下来,指尖轻点机关犬脚边的一线血迹,立刻眉头紧锁,沉声道:“魂魄有残,血气暴虐,尸腐魂束……这是、僵尸?还是魔兽狼?”
“鳞粉的味道越来越淡,她们似乎跑得远了。”
沈思迟疑一下,道:“要不,分头追追看?”
“也好。”
雒原点了点头,将追月绫递给沈思,“不过你小心点,若是有危险就赶紧跑,别着了那两个倒霉丫头的道……”
沈思将一堆机关物和灵石交到雒原手上,也道:“传声筒未必能用,你收好这个定星罗盘。还有,该小心的人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