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也不认识她,不太肯去,接秀山房那边的岔道口处,走过来几个太监,押着黛玉便过去,黛玉顿时觉着不安,连忙挣扎,哪里能挣脱得了?一盏茶的功夫便被人投进了一间屋子里去了。
黛玉慢慢儿从头上拔下了一根簪子,突然听到一道门嘎吱一声,一道人影闪了进来,“郡王妃,别怕,是我!”黛玉一看,是平贵人,就在这时候,门口传来了声音,“太子爷,人在里头了!”
“没出什么事吧?没人瞧见吧?”
黛玉顿时大骇,这时,她身后一人捂住了她的嘴,将她往外拖,“你从这里出去,我拦住这畜生。”
“可是你……” “别管我,我跟他有仇!”
眼看着太子已经推门进来了,黛玉哪里还管这么多,掉头就往外跑,只听见声音隐隐约约越来越远,“太子殿下有了我,还惦记旁人,呵呵,这话可怎么说?”
黛玉才出屋子,已有人来接应她,正是平贵人的人,黛玉拉着她忙道,“你快去救你家主子去。”
这宫人却道,“平贵人说了要把郡王妃好好儿护送出去的,还请郡王妃快点跟我来!”
黛玉跌跌撞撞地跟在她身后,从接秀山房的后门出去,恰好遇到了黄芦和郑平,二人领着人围了过来,不远处还有一行人匆匆赶来,黛玉眼见得里头有荣妃,便知必定是她被请进了接秀山房里头,惊动了她,她才找了皇上过来。 皇帝到了,直接领着人进去,荣妃留在了门口,看到黛玉,黛玉忙扑了过去,哭起来,显见得是被吓得不轻,荣妃也是心有余悸,“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荣妃把人交给玉筝先看着,因黛玉的丫鬟还在里头,若想这件事没有半分痕迹,她还是要进去一趟。玉筝要了竹椅过来,将黛玉护送回了西风秀色,黄芦等人跟在旁边,浩浩荡荡是不敢有半分疏忽的了。 太子进去,见是平贵人,顿时就怒了,也知事情怕是暴露了,谁知平贵人一改往日的冷淡,主动上来缠着太子。太子春兴大发,他也并不是个能把持的人,此时也无须把持,听了她一箩筐的话,那点气也消了,逗着她道,“你气性未免也太大了些,我也是担心我那好八弟离京日子久了,她寂寞了,才叫她来说说话儿,哪里就像你说的那么不堪了?”
“殿下既然想找人说话,臣妾难道不配么?”
她浑身跟没有骨头一样纠缠在太子的身上,太子便有些燥热不堪,脱了衣服,先是彼此挑逗一番,说些格外不庄的话,“今日就叫你瞧瞧本宫的厉害,到底是本宫好些还是皇上那银样镴枪头叫你好受些?”
正待入港,平贵人又一反常态挣扎起来,“你也还记得我是你父皇的女人,你个不要脸的,竟然敢如此不孝!”
皇太子则大喜,心里想着,这女人虽说比不上八弟妹那般姿色,可女人到了床上终究还是要实用。他没想到这女人如此解风情,知道他喜欢用强的那种,便故意讨好了来,不由得狠狠一压,道,“便知道才受用,你也知爷素来喜欢你这骚样儿,不枉爷惦记你一场……” 皇帝在外头已是听得怒发冲冠了,却死死忍着,这一进去,叫他如何收场,他还没有想好,只好一把拔过身边侍卫的剑,猛地朝那门上掷去,还听到里头太子惊慌的声音,“谁,谁在那边扫了爷的兴?”
便是这当儿,平贵人猛地一把推开他,从床上跳了起来朝外跑。谁知,被太子一把抓住了脚踝,“骚货,跑什么,爷还没爽快过呢,好容易等了这一场……” 平贵人呜呜呜地哭起来了,“奴婢死不足惜,可太子爷您也不想想,太上皇殡天,如今还在那边躺着呢……” 外头,也不知何时起了风,呼啦啦地吹着,四下里一片死寂,只一轮冷月从外头照进来,皇太子躺在地上,不由得一阵毛骨悚然,他才愣神这会儿,平贵人已是跳了起来,朝外头溜了出去。 黛玉回去就觉着身下难受,玉竹把脉之后,忙煎了药给她服下,她沉沉睡去,才觉着好些了。待醒来已是半夜,轻絮和秋痕已经回来了,她问起,二人跪在地上哭道,“是娘娘,奴婢们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主子了。”
黛玉也是心有余悸,她将舜哥儿抱在怀里,才以为自己无路可走的时候,她是想到了死的,有了孩子之后,她的诸多想法又变了,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让舜哥儿背负着一个不好的名声活在这世上。 “明日一早,咱们就回去,不在这里了。”
黛玉也落下泪来,心里很是悲愤,绝不会想到,这样的人居然能当储君。
次日一早,林医正进来给黛玉诊脉后说是胎位有些不稳,需卧床静养,报到了皇帝那里去,皇帝也下了旨意,叫将黛玉挪出去,回到秦郡王府去安胎。荣妃也极为不放心,又将玉筝拨了过来,叫她服侍黛玉。 黄芦和郑平带了人便护送黛玉出去了,一番兵荒马乱回到秦郡王府的时候,已过了晌午了。好在如今早就入了秋,天气凉爽起来,熙穆院里又有几棵大树遮掩,本就不热了。 黄芦进来道,“爷走前本就留了五百亲兵,如今王二管家已经布好了防,奶奶住在里头也不必担心。”至此,黛玉深居简出起来,至太上皇发丧那一日,黛玉也并没有出门,云臻又不在,自然是王府长史代为送丧,又代为路祭不提。 这场丧事过后,贾氏便来了,因林家也跟着发丧,颇受了一番累。黛玉瞧着,人清减了些,难免担忧,要叫玉竹为她瞧瞧身子,贾氏摆摆手,“又没什么不好的,哪里就要瞧呢?”
她抱了一会儿舜哥儿,问黛玉的身子,知已无大碍,也就放下心来,道,“你知不知道,你琏二哥哥要把你凤姐姐给休了。如今那边闹得不像话,把老太太快气死了,我说叫老太太少操些心,可哪里就能真的眼不见心不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