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臻是万万没想到黛玉竟然会有如此敏锐的洞察力,他的手停了下来,目光落在黛玉沉思的脸上,见她想得出神,他难免心疼,低头吻了一下,“别想了,劳神!”
黛玉回过神来,“将两姐妹分别许给四哥和十三弟,一看就是四哥的把戏,明显是拉拢十三弟的意思。你说我猜得对不对?”
云臻点头,“很是有道理,不过,娇娇,我并不希望你掺和到这里头来,虽说前朝与后宫自古以来不分,可是一个真正有能耐的君主是不会用后宫来做文章的。”
黛玉道,“我也没做什么,我不过是不肯让十三吃亏,凭什么要叫他被人算计了去?”
云臻忙笑道,“知道了,你既然喜欢就去做!”
次日,黛玉带了两个孩子进宫,荣妃的宫里,庞家的大太太求见,进来后,见到黛玉,难免有些尴尬,黛玉笑道,“这都快要亲上加亲了,大太太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大太太尴尬笑道,“这都是孩子们不懂事惹出来的祸,若是人人都像秦王妃这般端庄守礼,我们这做父母的就是天大的福气了。”
荣妃笑道,“她也有淘气的时候,如今当了母亲了也没多改。大太太快别说她,今日怎地有时间进宫来?”
大太太忙道,“原也该常进来给皇贵妃请安的,只因担心皇贵妃这里每日里人来人往的,怕无事进来扰了皇贵妃的清净,这才没敢多往宫里走。”
荣妃笑道,“这就是你们的不是了,当年德妃姐姐还在的时候,难道说你们也是这般想头?”
大太太觉着荣皇贵妃实在是好打交道,便道,“昨日里,秦王妃提的事儿,老太太和家里的老爷们商议过了,觉着她姐妹二人效仿娥皇女英也未必不是一桩佳话……” 荣妃便扭头问黛玉,“你又提了什么事儿?”
黛玉忙道,“哦,昨日媳妇去庞家庆贺老太太的寿辰,出了事儿。”
说着,又把事儿简明扼要地说了,便笑道,“媳妇是说,如今十三还没有娶正妃,已经分府了,府上也没有个主事的人,母妃总托着媳妇好好儿找,一时也没找到何时的,偏又碰到了庞家的两个姑娘,不如先纳进来一个做侧妃一个做庶妃,正妃的事儿就不用太急了,免得一时看走了眼。”
大太太只觉得眼前一黑,几乎晕倒,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问黛玉,“秦王妃的意思,是要我的玉燕做侧妃?不是正妃?”
黛玉笑道,“聘为妻,奔为妾的说法,想必大太太是不陌生的,若叫人知道玉燕姑娘追着十三爷走,岂不是有失大体?”
“你,你,你……” 黛玉斜睨她一眼,道,“难道说只许你庞家挑皇子,不许皇子也挑一下你庞家的姑娘?”
眼见得大太太脸色苍白,眼中笼聚起了复杂的神色,黛玉心头的猜测也得到了几分证实,“婚事原本凭的是两方情愿,若大太太觉着不妥,我们也不做勉强,少不得只叫十三爷多等两年,未尝不可!”
大太太气急败坏地离去。荣妃叫人把两个哥儿抱出来,如今两个都能满地跑了,荣妃跟着跑了一会儿就受不了,歪在榻上叫地上的宫女太监们好好看着,对黛玉道,“皇上已经定了九月初十日去铁网山,往年你并没有跟着去,今年呢?”
黛玉摇摇头,“哥儿年纪还小,我担心着去了,若是有个头疼脑热的,该怎么好?还是等两年,王爷肯定是要去的。”
正说着,皇帝来了,云臻跟在后头,两个孩子很是乖巧,跑了过去朝皇帝的怀里钻,皇帝抱起了小的,云臻抱起了大的,过来坐下,序哥儿坐在皇帝的腿上,扯皇帝的胡子玩,黛玉吓坏了,不停地向云臻使眼色,云臻摇摇头,示意她不必管。 果然,皇帝抢救过自己的胡子,见果然少了一根,被序哥儿抓在手里,又气又好笑,对荣妃道,“你瞧瞧你这好孙儿,每次一来就扯掉朕的一根胡子!”
荣妃没好气地道,“皇上这话说得真是蹊跷,难不成只是臣妾一个人的孙子呢!”
皇帝讪讪一笑,没话找话地问道,“才进来,你们在说什么?”
荣妃道,“说今年秋围的事儿,秦王妃说孩子还太小了些,不便于跟着去,她一不去,连臣妾都难得动弹了,不如留在京中服侍皇太后。”
皇帝道,“既是如此,那你今年就留下,朕让太子跟着,臻儿留下来总理事务,今年就辛苦臻儿,不跟着去秋围了。”
云臻忙放下孩子,跪下来领旨,黛玉高兴坏了,也跟着道,“多谢父皇!”
皇帝摆摆手,眼见得他要歇在荣妃这里,云臻两口子便带着孩子离开。才出了宫,云臻说京城里开了一家正宗的淮扬菜馆,要带黛玉和两个孩子去吃。 十三因心情不好,檐哥儿带他出去骑马。城外,二人遇到了才调进京的蒙青兄弟二人,因聊得甚是起劲儿,便一块儿移步到城里吃酒,恰好也来到了这家淮扬菜馆。 门口,云臻一眼就看出了十三和檐哥儿的马,叫钟顺去打听,钟顺进来道,“回王爷的话,确实是十三爷和林大爷,他二人就在东头的一家包间呢,里头是蒙青蒙将军和他的弟弟蒙飞。”
云臻道,“胡说,本王怎地从来不知道蒙青还有个弟弟?”
钟顺无法,只好重新又去打听了一番回来,“回王爷,是奴才眼拙,看走眼了,那是个姑娘,因女扮男装,奴才一时没有瞧出来。”
黛玉一听起劲儿了,眼巴巴地看着云臻,她也想要瞧一瞧那女扮男装的姑娘。云臻心知她的想法,只好对钟顺道,“你过去说,我和王妃在此,叫他们过来,既是吃饭,人多,便热闹些!”
一时人来了,黛玉也是一眼看出这叫蒙飞的小将军,其实是个女娇娃,不说别的,耳朵上还留着耳洞呢,只是她两个傻弟弟竟是没瞧出来,一口一个飞弟,简直是叫人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