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主动约她推进项目的吴冠把手一甩，抱臂靠在椅子上。眼神里写着刁难：“诶呀，大剧院有什么意思？咱们未来用户都是高端分子，要去也是去国家大剧院，谁愿意在家门口啊？”
他一摊手，身旁几个人就笑出声。南晞不恼不怒，微微一笑直接收起了项目书：“啊，既然您不满意，那我们改好再议。”
她说着，把文件收进包里，站起来要走。吴冠反而懵了，指着她：“你、你这就要走？”
不该想方设法改好争取他的满意吗？“不然呢？”
南晞眉梢轻挑，唇角缓缓扬起，语气中带了些不明意味，“我看今天您没兴趣谈下去了，那我们改天，慢慢谈。”
最后三个字被她放得很慢，颇有些在唇齿间过了一圈的咬牙切齿，但细听也听不出什么威胁。她说完，打了声招呼，径直离开。吴冠还忍不住琢磨她话中的意思，一回头见人真的消失了，没忍着骂了一声：“不就是个高攀我们薄氏的小工作室，她算什么东西啊？”
……虽然不知今天吴冠是抽了什么风，但才半天的功夫就比以往近半个月的进度都大。南晞转身时就冷了脸。大剧院是他们自己要求的，分配出空间他们又这样讲，还真把她当软柿子捏了？站在路旁等车时南晞低头发了条消息。没等拦到公交车，手机嗡的一声。看清消息内容，她回了一句，不再等车，径直朝对面一家饭馆走去。点好了菜，没多久，那人匆匆而来，背着个包，手里还拿着个相机。他先是小心翼翼地放好相机，才朝南晞点头：“南小姐，这些是您要的资料。”
南晞“嗯”了一声，接过之后细细地研看。对面的男人一边擦着相机，一边小心翼翼地觑着她的脸。不知过了多久，和南晞看来的视线碰上，那人慌忙躲开视线。南晞浑不在意，只莞尔一笑：“甄先生这是侦探的职业习惯吗？”
“额。”
那人被这一笑，脸通红地低头，“资料您还满意吗？”
南晞不置可否，按了铃让服务员上菜，只说道：“你先吃。”
资料她大致看过，和她预想的差不多，吴冠和他那个三叔果真是靠这一手段赚钱。不过值得一提的是，吴冠的三叔，姓薄。南晞眉头蹙得深了。甄万杰吃起饭来就放松了很多，觑着她的面色，补充了句：“薄东辉是姓薄，不过没什么实权，就有点儿股份。不过近几年在薄家话语分量稍微大了点儿。”
南晞听得来了兴趣，抬眸：“为什么？”
“四年前，他儿子和宁氏联姻。”
宁氏？南晞心情不负平静，手指攥紧了些，在纸张边缘捏出了些折痕。她垂眸掩饰住眸中翻涌出的复杂仇恨，指腹抚平折痕，问：“宁氏不是只有一个女儿么？”
宁禾薇嫁给了薄闻璟，宁家地位该比五年前更高了吧？“是啊。”
甄万杰加了口菜，口齿不清，“宁禾薇嘛，原本是薄氏掌舵人的未婚妻，五年前订婚宴前就被取消订婚了。”
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忙放下筷子，眼冒精光：“您有兴趣知道为什么吗？别说是五年前，就算是十年前的事情我也一样能帮您查到！”
南晞果断摇头：“不需要。”
他这里查个资料贵死人，为这点儿小事儿她可不至于花冤枉钱。不过……或许是因为薄闻璟终于认清宁禾薇的真面目的原因，也或许是宁禾薇没能如愿，南晞心情好了些。朝他扬眉：“然后呢？”
……换做以前，薄闻璟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抛却薄氏堆砌的工作，空出一下午进少年宫，只为陪着两个小孩儿。“叔叔，麻烦您帮我拿一下绿色的画笔好妈？”
奶声奶气的话音响起。薄闻璟依言站起，从一众摊开的笔中找到那支，蹲下递过去。小妹趴在地上，面前铺着大大一张纸，左上角是一张底稿。她认真道谢之后接过油画棒，动作娴熟得铺起了底色，画笔灵动自然。薄闻璟垂眸看着那张底稿，怔了一下：“这是你画的？”
“嗯哼。”
小妹应了一声，想到什么看了眼一旁的大宝，眼睛溜溜转了一圈，“我哥哥更厉害呢，他都会……”“——咳！”
大宝咳了一声，故作成熟地抚平袖口的褶皱，扬起的唇被刻意压下去，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妈咪说才不外露。”
“才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