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诺天的脸色一开始充满了期待与兴奋,但此刻已是略显愠怒,老夫人的表情也是差不多,因为诗家之人都知道,但凡身具诗家血脉者经过滴血之后,紫麟璧霎时就会有所感应,这么长时间没有动静,这对母子其实已经失去了心头的希冀……叶萱也是一脸怔怔地望着掌心,不得不说,这紫麟璧许久没有反应,她心中也不禁有些错愕,片刻后耳畔突然一声怒喝:“把这个胆大妄为之女给我绑了!”
此语自然出自诗诺天之口,饶是叶萱身为五大家族年轻领袖,诗诺天也无法容忍她如此戏弄自己!诗家一干核心弟子随即蜂拥上前,这下可把武空,萧君,诗妃雅等人给急坏了,两头都是自己人,他们一时间竟不知所措起来,而敖氏父子却是放声狂笑,在他俩眼中叶萱无疑已是一个死人!然而就在这紧要的档口,异像突变!“嗡……”叶萱掌心突然紫芒大盛,其间仿佛充斥着一道巨大的吸附之力,这道吸力竟然巨大到就连诗诺天都是无法抵御,怀中那另一枚紫麟璧突然脱离,朝着叶萱掌心疾速飞去!这一瞬把所有人惊得身形一僵,却见两枚紫麟璧骤然重合,竟然严丝合缝地形成了一尊神态栩栩如生,通体紫芒暴涨的怒焰麒麟!看到这一现象,诗家上下忍不住齐齐惊呼:“天啊!九成血脉……返祖之相!”
“什么乱七八糟的……这是什么意思?”
王秀秀一把将身边一位诗家精英子弟提了起来,饶是那小子实力强劲,在王秀秀五指之间也是休想挣脱,登时憋了个脸红脖子粗。“返祖……返祖之相,就是说叶统领不但确系诗家之女,而且她的血脉浓郁度已达极致,只差一丝便可与诗家先祖等同!”
那小子慌乱的挥舞着双臂,眼神惊恐地急促道。“这怎么可能,你小子莫非是胡扯!”
王秀秀一瞪眼,就要给这小子一点颜色,因为玄门众人都知道,叶萱已具有武家九成血脉,那又怎会兼有诗家那么浓郁的血脉,这不是信口雌黄么?但见君舞阳微一沉吟,蓦然笑道:“我明白了……”“明白……门主明白什么了?”
王秀秀,刘三,铁峰等人齐齐一怔。君舞阳却是摊手笑道:“难道你们忘了,萱儿乃是姹阴之体,她体内的血脉即便淡薄,却也能够被这逆天的体质激发到极致,因此武家也好,诗家也罢,只要她身具这两家的血脉,便可达到哪怕这两家的直系子弟也永远无法企及的血脉浓度!”
“呃……原来如此!”
这一刻众人恍然大悟,事情有时候就是这样,看似复杂,其实原因显而易见,只是通常会被人忽视而已。随着异像突变,敖家父子心中大骇,这诡异的情形足以说明一切,爷俩呆滞了片刻顿生退意,暗中交换了一个眼神之后向殿门悄然移动了几步。可惜他俩的小动作,却没能瞒过邪气森森的蔺千蚀,这老魔眼底飞速闪过一道讥诮之色,闪身挡在这对父子面前,桀桀怪笑道:“敖兄寿酒未饮,为何匆匆离去?”
“这该死的魔头!”
敖洪狠狠暗骂,面上却堆笑道:“蔺兄此言差矣,敖某只是觉得这殿内气氛压抑,出去透口气而已……”“哈哈哈……敖兄说得不错,这殿内气氛着实古怪,就连本修士都替敖兄压抑得紧呢。”
慕秋痕忽而也是趋身上前,似笑非笑地望着敖家父子打趣道。蔺千蚀与慕秋痕两人隐隐形成联手之势,同为望天界三巨头,敖洪显然知道自己绝难抗衡,况且姓叶那丫头仿佛正在接受某种神秘力量的灌注,一旦等她获得诗家的认可,黄龙商会必将遭到诗家无情的压制,甚至是铲除!进退两难之际,这老狐狸眼珠急转,忽然瞥见不远处负手而立,嘴角淡淡含笑的凌烟楼主!“对了,此刻黄龙商会只能与凌烟楼联手,否则后果尾矣!”
想到这里,敖洪旋即放弃离开的打算,怒哼一声朝着凌烟楼主走去。“有意思……想不到诗家之主大寿之日,竟然上演了一出认祖归宗的好戏,敖会长不如与云某看完这出好戏再说。”
凌烟楼主见敖洪走来,眼底不经意地闪过一丝奇怪的神色。说实话,敖洪实在看不出这位神秘楼主究竟立场如何,更不知他是否愿与黄龙商会联手,只是从表面看,这位楼主与恒河圣殿仿佛有着深仇大恨,否则又岂会出手灭掉位于中域的那一座恒河分殿?不过敖洪对恒河圣殿也并无好感,因而挤着满脸褶子笑道:“云楼主好雅兴,本会长自然不愿错过这出好戏,倘若云楼主不弃,寿宴之后还请前往本会小憩几日,也好让老夫尽一尽地主之谊,哈哈哈……”凌烟楼主虽然年轻,心智却远胜常人,他岂能看不出敖洪的拉拢之意,于是微微一笑,谦逊道:“如此也好,你我两家同为中域势力,理应多多往来,云某就却之不恭了。”
敖家父子大喜,凌烟楼的实力他们也曾有所耳闻,别看这位楼主年纪轻轻,却在前不久灭杀了中域某位灵宗境初阶的强横之人,后经敖洪暗中打探方才得知,被杀之人乃是恒河圣殿派出的眼线,目的就是为了搜集中域各大宗门的情报!五大家族老祖已然前往魔神荒丘,如今紫麟峰上最强之人不过灵宗修为而已,若是能够获得凌烟楼主的好感,敖家父子绝不认为今夜无法全身而退!想到这里,这对父子心头终于一松,气定神闲地看向周身不断发生变化的叶萱,而在场所有人的视线全都集中在叶萱身上。所谓外行瞧热闹,内行看门道,一开始叶萱体外弥散着一层朦胧紫烟,随着时间缓缓流逝,这层烟蕴愈发浓郁,就像某种神秘而又强大的能量不断攀升,而且这股能量仿佛充斥着来自远古的淡淡威压,令得周遭所有人都不敢接近,反而被压制得步步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