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歆向三人伸出自己白皙纤细的小手,“拿来。”
“什么?”
三人傻眼。
“买衣服的银子呀!”安歆:“没有银钱我怎么再去给你们买布料好,颜色也好的衣服啊。”
“你…你……” 三个从来都没有为银钱发过愁的大少爷,现在的兜比脸还干净,怒瞪了安歆一眼,开始友好的再次分衣服。 安歆笑了笑。 先前就在几个人以为他们现在全都身无分文,以后要穿着内衣,去街上乞讨的时候。 她装模作样,从自己的臭袜筒里掏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让几个差点抱头痛哭的少年霎间活了过来。 刚摆脱上街讨饭的命运,这会几人又作妖,嫌弃衣服布料颜色不好。 他们原来穿的锦衣华服颜色料子,倒是顶顶好。可那不光他们穿着舒服好看,但也容易招贼不是。 被收拾老实的几人很快分完衣服。 最后尉迟奕和高泰还是把唯一能看的那件,石青色布袍让给了陈琪宝,谁让他在几人里最小。 高泰实在不喜欢那件像屎一样的土黄色,揪出一件黑色和一件灰色的衣衫就跑。 嘴里还嚷道:“老大那件土黄色很适合你,兄弟,我就不和你抢了。”
“臭小子,你别跑……”反应过来的尉迟奕抱着包袱里,仅剩的两件衣服追了上去。 安歆揶揄道:“看来憨憨,也不憨嘛,这不挺机灵的。”
孔珣和姜晨熙也笑看着跑出去的两人。 陈琪宝看着他两手里的衣服,漆黑的小眼睛,闪呀闪。 被孔珣和姜晨熙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瞬间浇灭了陈琪宝心里的小心思,乖乖的抱着衣服跟着前面的两人跑出门。 等人都走后,安歆把自己的衣服收拾好放进包袱里,她带的衣服,因为衣料一般,倒侥幸没被偷走。 还有那个化名小玲的魅姑娘一伙人,原本听她说安歆他们乘坐的马车,外表看着不怎么样。 里面不仅宽敞能坐下七八个人,马车跑起来也不像别的马车那么颠簸,原本他们逃跑的时候想要连带把这架马车也捎带偷了。 可是让那伙人没想到的是,那匹大黑马可不是一般的马匹,那群人连马棚都没牵出。 就被桀骜不驯的大黑马弄得人仰马翻,看着大黑马,踢起人来带劲的马蹄,他们只好灰溜溜的拉出一辆普通的马车坐上跑了。 安歆听赶车的二虎禀报后,就吩咐他给大黑马加餐,从客栈里专门买了些好草料犒赏它。 这么勇猛,有灵性,不愧是皇家出品,必定精品。 就连一匹马都这么与众不同,面对膘肥体壮,身材矫健大黑马的铁蹄,一般人还真偷不走。 等到安歆他们收拾好吃好饭时间已经过了晌午,原本按安歆的意思这家小镇上的客栈价钱便宜,时间又不早,不适合在赶路。 可是尉迟奕几个幼稚鬼,非觉得这个小镇上的客栈风水不好,他们才会被小玲一伙人,里应外合把他们全部家当都偷走了。坚持要离开。 安歆到无所谓,以现在越来越暖和的天气,还有她自身的能力,就算住在野外她也不怵。 小镇上的客栈一间房,一晚上是半两银子。 他们连上昨晚跑掉的小玲和马夫二虎,加上吃的饭菜,还有大黑马一晚上总共花费不到六两银子。 要是以前几位大少爷也许都不会多看一眼这点银子,可是看见安歆连给他们买衣服和这会交房费。 再购买一些路上食用的东西已经花出去十多两银子,这些原本不食人间烟火的少年,也开始心疼花费的银两了。 二虎带上安歆为他买的遮阳竹帽,赶着马车哒哒哒的离开了这座小镇。他能看出安歆对他们这些做奴才的很关心,并没有不把他们当人。 被原先性格暴躁的主人,打断一条腿的他,非常感谢能被安歆这样好的主子买下来。 马车被二虎稳稳的赶在官道上,安歆看着情绪低落的几人并没有出声安慰,不经历挫折怎么会成长。 这一次从几人救回化名的小玲,安歆就从她的眼神老不由自主看向无论是他们,还是路人身上的穿戴首饰时。 就开始发现她的举止异常,按说这次的事安歆完全有能力,让这伙歹人的计划功亏一篑。 可她从一开始发现小玲有问题,就没想过这么做。 安歆眨巴眨巴眼睛,看向车窗外绿绿葱葱被风吹成波浪的庄稼,毫不愧疚的想。 这不是为了给他们几个倨傲又清高的大少爷长见识么,让现实的人性给他们上一课,什么叫做现实版的东郭先生与狼。 不是看见美人摔倒在他们面前,柔柔弱弱不能自理,向他们求救。 就能不管不顾凭着一腔热血,毫不用他们狗脑子思考一下,前方是不是别人挖的一个坑。 就奔上去伸张正义,英雄救美,然后~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因为没脑子的都直接掉到坑里了,哪来的然后。 尉迟奕低头看见自己身上辣眼睛的土黄色衣服,就想回到几天前一拳打死那个救人时豪情万丈,认为自己是大英雄的自己。 要不是安歆告诉他们那个化名小玲腰间的香囊,有着让人安眠的作用,他们当晚也不会睡得那么沉。 没有一个人发现动静,轻易的就被人捅破窗户吹进了迷烟,差点连裤衩都没给他们留,让人里应外合洗劫一空。 这件事在之后尉迟奕的人生中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至此后,除了让他又敬又畏的女先生安歆。 他对任何女人都保持着一定的警惕心,这也让他和他的父亲一样,一辈子敬重庇护自己的发妻子女,没有让一个女人把自己玩弄在鼓掌中。 对他来说,这次的人生阅历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 就连高泰和陈琪宝这两个心思还很单纯的少年,从这件事后看见美人朝他们身上凑,就下意识的想起了这件事。 这样的经历也让他们在之后的人生中,从来没有中任何人,为他们设下的美人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