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畜生。”
刘伯星愤然的骂道:“竟然在赈灾里掺了沙子。”
安歆眼神清冷的走到另一辆拉粮车旁,又拽下了一袋谷物打开,然后她笑了。 只不过那个笑容让人不由的后背发寒,双股颤颤。 “看来你们为了陷害本官,那真是煞费苦心,不仅往粮食里掺了沙子,这袋子里的粮食更是发了霉。”
原本还嚣张的户部官员此时已经瘫软在地,他知道自己完了。 因为赈灾粮还没出京就出了事。 安歆恐怕是大乾建朝以来,第一个拎着两袋谷物进宫的官员。 这样的奇观一路上看呆了碰见她的同僚,进宫后,更是引来许多内侍宫婢围观。 不过安歆自认脸皮够厚,不怕被看。 当正在和几位大臣商量国事的盛安帝,看见被祥公公领进帝王专属办公殿宇的安歆时,也被她手中提进来的东西惊讶到了。 “成何体统,你怎么能把这么粗糙的东西,拎进宫里有碍陛下观瞻。”
看见安歆拎进的东西,同样被盛安帝宣进宫商量事情的户部尚书胡森,内心就是一咯噔。 先发制人的对着安歆呵斥,希望以此能吓唬住她。 不过他太小看安歆的胆大妄为了。 要不是这个老皇帝坑她的时候很会掌握分寸,绝对不踩到她的底线上,就凭安歆这种宁愿死也不受制约的性子,早就把盛安帝悄咪咪的收拾了。 惹急眼连皇帝头都敢砍的人,还不要说只是一个户部尚书了。 “怎么这种粮食户部能发放到灾区之地,给千千万万百姓吃,却舍不得送两袋给我们英明神武,爱民如子的皇帝陛下食用不成?!”
安歆嘲讽的看着神情间闪现焦急又恐慌的户部尚书胡森,勾起唇角,冷幽幽的说道。 原本盛安帝也奇怪应该已经启程去赈灾的安歆,怎么会此时提着两个粗糙又沾染灰尘的袋子进宫来。 不过在他开口询问前,看见户部尚书安耐不住,不顾礼仪规矩的越过他这位帝王,好像也要开口阻止安歆的一个举动。 让他感觉这事也许并不是安歆无理取闹,而是另有隐情。 果然听到安歆讽刺的言语后,他的好户部尚书胡爱卿,脸上的焦急和惧意再也隐藏不住透露了出来。 猜到事情也许就出在安歆提进来的赈灾粮里,盛安帝招手示意安歆把两袋粮食拎过去。 安歆用一袋粮谷把挡在自己身前的户部尚书撞开,然后越过他走到盛安帝面前放下,跟进来的祥公公也好奇这袋子里粮食到底出什么问题了。 超级有眼力见的系开拴袋口的绳子,看到里面的掺着沙子的谷粮,就连平时谨慎沉稳的祥公公也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后退了一步。 而普天之下皆是子民的皇帝陛下,在看见这样的赈灾粮,脸色一阵阴晴不定的变化后。 “另一袋也打开,”盛安帝危险的眯着龙目,道。 当看见打开的袋子里是发霉的陈粮时,盛安帝笑了。 只不过这笑容有些瘆人,看的几位大臣腿肚子直打颤,纷纷跪了下来。 “甚好,甚好,”盛安帝脸上带着微笑,咬着牙说道:“传朕旨意,今天午时朕要请京城里所有四品以上的官员用餐。 粮食就用这次户部发放去赈灾的谷物,朕不能偏心,光想着在疫区生死挣扎的百姓,而忘了在皇城里每日为国事操劳的文武百官。”
盛安帝龙目威仪,扫了一眼脸色已经吓的煞白的户部尚书,任觉这样不解气似的。 冷哼一声,开口继续说道:既然户部有如此好粮,朕也不应该都送去赈灾等吃完午饭后。 祥福啊!你陪安爱卿走一趟,就拿这些户部发放的好谷物,去往今天来用膳的官员家里。 就说户部胡尚书派人发放的优等谷粮,朕的百姓无福消受,特与众位爱卿家交换他们各家去年的陈粮。”
说道这里盛安帝看了一眼,带头跪在那里的萧丞相,冷冷的一笑,心想这件事跟这个老家伙脱不了关系。 威严的声音再次响起:“特别是丞相府作为百官表率,就与胡尚书沾亲带故的人家一样。 家里的粮食全部都交换成户部发放的赈灾粮,一年内不许他们再去商铺买其他粮食,如被发现全家发配边疆永世不得回京。”
安歆看的出来盛安帝是真的发怒了。 作为惹出这事的罪魁祸首,很有自知之明的退到角落做隐形人,绝对不让怒火烧到自己身上。 在对上户部尚书胡森恨不得生嚼了她的眼神,安歆毫不示弱的瞪回去不说,还对着他挑衅的一笑。 气的户部尚书差点扑过来咬人。 “!!!”
安歆挑了挑眉梢,不服来战。
谁做了缺德事,谁就顶着,跟她有什么关系。 低垂着头恭敬跪在那里腿疼的萧丞相,也是生吞活剥了安歆的心都有了。 心想这个女官怎么比他那么多年,使手段搞下去的政敌都难对付。 派人杀又杀不死,公务上因为安歆的不干正事,也找不到大的错处。 告到帝王这里也只是被说几句,连斥责都算不上,不痛不痒的差点把他气死。 想到这次安歆要去赈灾的地方是疫区,瘟疫可是让人闻风丧胆的东西,萧丞相低垂的眼眸里闪过一道阴森的寒光。 而这天京城里的官员,吃饭了他们人生中第一顿掺杂着沙子的饭食,一个个嚼着嘴里的饭,牙齿被沙子磨的吱吱响。 他们不敢,怨坐在龙椅上面无表情和他们吃着同样饭的帝王。 而被盛安帝安排在最明显位置的户部尚书,却都快被四面八方射过来的眼神,射成了筛子眼了。 就连以前来往亲密的亲朋好友官员,在牙被掺在食物里的沙子快磨平时,也不由哀怨的盯了他几眼。 还有那些吃到发霉粮食的官员,苦涩的滋味让他们面目全非,恨不到把碗里的饭端过去全灌进户部尚书的嘴里。 发给百姓的赈灾粮食他都能这么做,这德他缺大了。 只要不是和他一个党派的官员,都鄙夷的看向他。 头低到案几下的户部尚书,都快垂到裤裆里了。 “嗯,与民同乐,也应该与民同甘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