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思怡冲进去双手合十,打心底里的愧疚,“不好意思,都怪我,如果不是我带她出去喝酒,就不会有这种事情……”说着说着,张思怡差点儿就要当着所有人的面给谭知羽跪一个了,“谢谢知羽,如果不是你帮我挡那一刀……”“好了,没事,都是小伤。”
谭知羽笑出声,拍拍她的头表示宽慰。把他晾在外面不闻不问,和对自己有非分之想的女人在里面谈笑风生。封宴后槽牙都要咬碎了,你真是好样的。“注意一点饮食,再买点除疤的药就可以了,小姑娘家爱美,别太担心。”
医生笑着吩咐,把那些沾血的纱布带走离开。封宴大跨步向前,蹲下揽住谭知羽的腰肢,以一个不会挤压她的手臂的,相对安全的姿势把她抱了起来。“你干什么!”
谭知羽脸上的镇定一扫全无,手上刚刚缝针,她又不能剧烈地挣扎,封宴的手臂带着温度稳稳地圈住她的身体,许久不见的清冽的气息铺天盖地地包围住她。张思怡不会自找没趣,她倒是不担心谭知羽会在封宴的手上出什么问题,现在那黑老大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呆在封宴的身边,谭知羽才能得到更好的保护。封宴把谭知羽一直抱出医院,单手打开车门,动作虽急促却也没让谭知羽有半分身体上的不适,把谭知羽放进后座后,封宴砸上门,转到驾驶座直接把车门落锁。“卑鄙无耻。”
谭知羽默念。知道自己逃不掉,谭知羽也不挣扎,跟封宴玩冷战术,偏头看着窗外。司沁匆匆追出来,只看到封宴把谭知羽放进后座后扬尘而去,她狼狈地站在医院门口,看着车窗久久没有移开视线。车窗是单向玻璃,司沁看不到里面,却总感觉有一股视线在和自己相望。谭知羽默不作声地转头,没有再看她。直到酒店,封宴如法炮制,把谭知羽抱起来,冷脸一言不发。谭知羽默默地低头,封宴这张脸简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无数道目光汇聚在自己身上,她不想被别人议论纷纷。封宴把谭知羽丢在沙发上,谭知羽缓了半分钟视线才恢复清明,下一秒,她的下巴被封宴握住,巨大的阴影遮天蔽日,“为什么跟她出去喝酒?我不是让你离她远点?”
自己跟司沁在外面卿卿我我,她连同性之间的交往都被限制,谭知羽冷笑,“封宴,你有什么理由管我?”
“我不管你们什么姐妹情深,都给我断了,不要跟她继续来往。”
封宴捏住她下巴的手转为掐住脖子,稍稍用力,谭知羽的呼吸变得急促,直到她面色涨红——封宴甩开她,夺门而出。谭知羽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仿佛刚刚经历那件事情的不是她。敞开的酒店房门忽然被敲响,谭知羽听见声音抬头,李彦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站在门口,看见谭知羽时露出了略带歉意的微笑,“谭小姐,封总吩咐,让你去收拾一下行李,今晚离开C市。”
谭知羽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面色无常,“知道了,谢谢你。”
李彦看着封宴离开时那气冲冲的样子,心里唏嘘,不禁开口为封宴说话,“谭小姐,你也别怪封总,他都是……”“我知道了。”
谭知羽打断他的话。“那我在酒店大厅等您。”
她刚来C市不就就被绑架两次,连行李箱里的东西都还没有拿出来,也没收拾多久,谭知羽就提着行李箱出现在了酒店的大厅。李彦戴着耳机,眼神倾斜,落在谭知羽身后的男人身上。封宴换了身休闲装,比起平时锋芒毕露的模样,现在倒是显得和蔼可亲。“帮她拿行李,在车上提醒她换药。”
封宴的声音从耳机里传出,李彦不敢违背上司的指令,赶紧从谭知羽手中抢过行李,“我来!我来。”
谭知羽倒也没有逞强,放开手让李彦接过自己的行李,莫名一股炽热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谭知羽这些天被绑架出了阴影,顿时转头,“李彦,有没有什么人看着我们?”
有。李彦默默地想。但这话只能烂在肚子里,李彦随口掐了个理由,“是这样,因为谭小姐这几天意外频发,为了保证您的安全,我们私下安排了人保护,不会影响你正常生活的。”
尽管这种行为可能带着封宴对自己的监视,但谭知羽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跟着李彦上了酒店外的黑色法拉利。封宴清楚地看到了谭知羽转头的动作,但依旧没有现身,直到车逐渐远离,在他的视线里缩成一个小点,封宴才离开。回到酒店,总统套房一惯的高端奢华,封宴跌坐在沙发上,周围忽地嘈杂起来,屋外下起大雨,淅淅沥沥的声音冲破了总统套房的死寂。封宴忽地打开电视,想用电视机的声音覆盖雨声。“据前线记者报道,C市暴雨导致车祸发生,一辆黑色法拉利和火车相撞,法拉利上一男一女皆无任何生命体征,暴雨天出行请注意安全……”轰隆。雷声适时地响起,封宴心里的防线彻底崩塌,他疯了似的从柜子里找出车钥匙,嘴里念念有词,夺门而出。酒店服务员站在门口,见封宴冒着大雨往外冲,连忙上前提醒,“先生,暴雨天建议不要出行……”封宴根本听不见,把服务员抛之脑后,豆大的雨点砸在车上发出哐哐的响声,酒店附近的路被堵住,封宴别无他法。“知羽……姐姐……不会是你,不会……”封宴打开车门,任凭雨点打在身上,穿过车与车之间狭小的缝隙往外走。“谁啊大雨天的还在外面走!不要命了?”
车上的司机降下车窗吼道。封宴什么都听不见。雨水把他彻底打湿,发丝黏在脸上十分狼狈,眼眶猩红,一种极度的恐惧把他层层包围,雨水模糊了视线,封宴咬牙,继续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