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冬至而已
Z大这两天的校园里的行人不像平时那么有规律。毕竟清明节小长假，学生们回家的回家了，游学的游学去了，留在学院里的也忙着自己的事，去家教，去约会，去逛街，去蹲实验室…… 清晨，偌大的图书馆人零零星星，一个身材瘦长的女生气喘吁吁地爬上二楼，在一排排图书架中穿梭，焦急地找着什么，跟这里其他人的标签格格不入：气定神闲。 只见她嗖地一下，抓住了正在翻阅一部三寸厚工具书的手！ “宁汐姑姑！”瘦女孩儿带着哭腔，“云云不见了……”
三寸厚的工具书被她抱着放回了原位。 “小砂，怎么回事？”雲宁汐脸上闪过一丝疑惑与不解。
“都怪我，应该陪她俩一起的……” 罗小砂简直要哭了，瘦削的小麦色脸颊上全是汗水。雲若与唐宝妮上山下乡，原本是一日游，可是清早还没回寝室，担心了一夜，她终于忍不住寻求别人帮助了。 “原来如此。”雲宁汐拉着小砂的手，“你慢慢说，她们去哪里了？”
…… 就在前一天，雲若还给她发信息，约好了这天中午一起吃饭的。这下，人到底在哪里呢？ 雲宁汐是Z大信息工程学院的教授，身为女人，她的学术认知丝毫不逊色这里的一帮理工男。 在雲若的意识里，姑奶奶和姑姑都是她的偶像，虽然她觉得自己不会像她们那样拥有崇高的理想和思想境界！ 而雲宁汐一直一个人过，她把自己的一切心思扑到了事业上……以及帮大哥大嫂带大侄女…… 而目前，雲若在哪里，必须赶快找到线索。 …… “喂，舟啊，你这是在哪里啊，什么鬼地方？”
白靖香在下高速的通道上一边享受堵车，一边对着蓝牙嚷嚷着，发语音。
对着怀系舟不知何时发来的莫名其妙的一个位置坐标…… 他扒拉着百度地图，心想，这什么鸟不拉屎的地儿啊，连个林间小道都没见影儿。 清晨，白靖香跟着下高速的浩荡车队，以龟速爬行，终于在这小长假期间，回到Z市。 …… “雲若，天已经亮了，一会儿看到光的地方，你们不要着急……让我先探路。”怀系舟的手电筒光芒已经极其微弱。
怀系舟每走一段距离，都会蹲下来仔细检查地面，灰黑色的渣土里，一种怪异的金属光泽，微微显出…… “嗯。”他下意识地肯定了自己的推断，继续往前走。
雲若和唐宝妮时不时会将自己的手机电筒打开，也权当探路了，但是却不能浪费。 而三个人的手机信号区，仍都空空如也。 这样，不知过了多久。 雲若思索着洞里的所见所闻，对她来说，这都不算什么，比起幼年时期曾经的经历，这都真的不算什么。 怀系舟突然停步！ “云云，快看！”宝妮拉紧雲若的手，使劲摇晃着。 “云云，是出口吗？”
唐宝妮并没有特别地兴奋，却似乎有点悲伤。
雲若上前几步。 “大舟，看样子想出去没那么容易。”她看向若有所思的怀系舟。
头顶斜上方将近两米的地方，有光线泄下来，不知光的来源是什么地方，而那里又有什么呢？ 借着手机电筒的光线，怀系舟紧缩的眉头没有放松，冷削的下颌处青色胡茬冒了出来，他突然放下背上的肩包，打开自己的手机，将夜间拍照模式打开，对着周围“咔嚓……咔嚓……”地按下许多次快门。 “等我一下。”他扭头回走。
一块不规则形状的石头，将近半人高，被怀系舟用粗棍子撬动着，缓慢地翻滚着，洞里即刻弥漫起一股呛人的烟尘…… 雲若站在那个光源的下方，看着怀系舟，他弓着腰背，胸廓深深起伏着，她心里一阵莫名地感觉涌来，涩涩却又暖暖的，滋味万千。 她对傻愣着的宝妮招手，脱去她身上多余的物件，说：“宝，你把手机装好，其他东西全部放下，别带。”她又掏出一块巧克力，递给喘着粗气的系舟。 怀系舟不顾一手污渍了，撕开包装嚼了几口，又就着半瓶水，咽下几口，仿佛这样就又充满了力量。 他将大石块撬到合适的位置，爬上去，还好，平面够大，至少可以人靠着人，站上去两人…… “呵，真幸运，连木棍都能找到？”
雲若苦中作乐地笑道。
“这不是天然洞穴，自然就有人留下许多东西。”怀系舟拿起木棍戳了戳光线泄进来的地方。
果然，是一个小小的洞口！ “宝，你上去，你个子高，应该可以够到那个洞口。”雲若说着，就动手帮宝妮上大石头。
“啊？！”唐宝妮费劲地想啊想，没想到，她将是去搬救兵的人选？一下子精神抖擞了。
“嗯，来吧，好歹也是练了十多年基本功的……”她嘟囔着，突然好想念那个让她流泪流汗的舞蹈教室…… 怀系舟将宝妮摇摇晃晃地举起，还好，距离是够的！宝妮抓着洞口的杂草树毛子，将脑袋探出去，天哪，外面……能感觉到，天的确亮了，凉飕飕的，透过眼前的杂草，天空灰蒙蒙的，空气里都凝结着水汽。 怀系舟的汗滴汇集在下巴上，湿腻腻的，他的力气都用在了肩背和上臂，腰以下不由地颤抖着。 雲若一直紧紧地扶着石头上他站立的双腿！唐宝妮凭借身体的柔韧性，双臂发力，终于攀上洞口。 “小心！”怀系舟一声大喊，转身，从大石头上扑下，用整个身体挡住了雲若！
那一刹那，全黑了…… 大舟，你怎么了？ 雲若什么都来不及去想去做……一切淹没在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