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去工地,你们能不能给我个好彩头?扫人败兴的。”
顾子南不是个讲迷信的人,可是在延庆,哪个老板开钻布井场不是敬神祭天,求神灵保佑。他们可好,净说些秽气的话。“好,不说了,今天子南高兴,我们也沾沾他的喜气。”
申民说着回头望了一眼梅梅,干咳了几声。一个小时后,终于到了施工井场,一排用牛毛毡盖的房子,墨绿色的账蓬上面全是灰尘。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从账蓬中钻出来,看到他们大喜过望。想必这位就是看井场的人。“师傅,你好,辛苦了。"顾子南一把抓住那人的手,心中激动万分。旁边的千米钻塔和一年半前没有分别。“老板,你终于回来了。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男子捂着顾子南的手不肯撒手。“范长贵。是我帮雇来的,在这个地看场子,本地人好一些,外地人在这里被人欺负。”
申民介绍道。“厨房在哪儿?我把东西放进去。”
梅梅下了车立即从后备箱提下来一大堆生活用品和厨具问范长贵。“我来,天哪,终于有人来了,还有炊事员,我的好日子来了。”
范长贵从梅梅手中接过东西,不停地劝她不用搬东西,说只要人来就好,他一个人呆的都快要成哑巴了。这种地方,除了有鸟来,还能有什么人来呢。顾子南抚了钻那个高大的铁疙瘩,百感交集。“看,那边那个钻塔,是一个温县人打的油井,出油量相当好。”
申民指着不远一个高高耸立的钻塔给顾子南看。“他是打到多少米见油的?”
申民说道:“我早打听了,打了一千米见到油层,子南,这是你的事,你得拿定主意才好,那么多钱打了水漂,再继续下去谁也说不清会是什么样子?”
“打,继续。”
顾子南咬牙说道。“那好吧,要开工必须要报施工报告,得找施工队,这件事我来办。至于要做的就是筹钱,每动一下就得拿钱开路。”
申民很爽快。他自己独特的身份,干这些事最合适。“钱的事你不用担心。申哥,我们俩是不是填份协议书?我被王大中那个狗东西给吓怕了,这个世上,只有钱可靠,其余的都靠不住。”
申民满口答应:“当然了,亲兄弟还明算账,你是老板,我是打工的,当然得有书面东西,要不然到时候我铺盖卷一拿,你到哪找我去。”
见申民十分爽快,顾子南心中舒坦多了。人这一辈子最怕择友不善,他吃的亏不少,这次一定要学乖。知人知面不知心,王大中看着人模狗样,谁会想到竟然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周永华怎么样了?自从他入了狱,再也没有他的消息。“王大中到底是干啥的?后来再见过没?”
申民苦笑了下说:“提他干吗?提起他我就生气,那时候我总是把他当成座上宾,称兄道弟,原来是个混吃混喝的老无赖,要是被我看到了见一次打一次。”
“你等等,我打个电话。”
顾子南说着给周永华打电话。“周总,你还好吗?”
电话中立即传来周永华激动的声音:“子南,你咋回事?电话一直打不通,我还专门去延庆找你,说是被判了刑,四处打听也没打听到,你在哪?”
“刚出来,周总。王大中有消息没有?我得找他算账。”
“没有,我找了公安机关的朋友都没有找到和他长的一样的人,你找到他也没用,你找他当顾问是两厢情愿的事情,这种投资本身风险就很大,怨不得谁的。”
“听说他打着教授的名义骗了不少的人,我不相信他能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子南,你出来了就好,要是愿意来杂志社就回来,趁我现在说话还算数,重操旧业也不错,我马上让人替你安排办公室。”
周永华永远都是一场春雨,他的话更是象一阵春风拂过他的心际。“不用了,我就认准石油开发了。周总,我得澄清下我没有犯法,是因为我的钻机发生了重大安全事故触犯了刑法才被判了刑。”
“我知道,你是什么人我能不知道?投资有风险,做生意的哪个不是富贵险中求,子南,余昕怡生了个傻瓜儿子你知道吗?”
顾子南的心一下子被刀刺了个透心凉。“傻子?不会吧?怎么会?”
周永华叹道:“是啊,谁能想到呢?听说她怀孕的时候产检就发现孩子发育不好,才辞职专门养胎……”顾子南大脑“嗡”的一声,难道……他大哥就是傻子,莫非余昕怡说的是真的?“噢,这样啊。活该,象她这样的人就该得到惩罚。有些人生来就命践,我那时候把她当菩萨一样供着,她嫌我窝囊,还让我当了缩头乌龟,现在好了,报应。”
顾子南狠狠地骂了一句,想笑却笑不起来。“子南,这样的话还是不要说。她看着怪可怜的,她妈办了内退帮她一起照顾孩子。倒是她父亲几乎从来没有见过。”
余常林,恐怕还天天呆在温柔乡中乐不思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