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门之前，蒋晓芸特地往旁边那户看了下，大门紧闭，也没有任何一丝灯光泄露出来，估计陈展博今天没在。
“你包可以放这儿，”谢楷锋带她进办公室之后，随手指了一个空着的位置，说：“你先跟着我认识认识人。”“嗯。”
蒋晓芸点了点头把包放在椅子上，心里还有些惊讶。
虽然不知道谢楷锋为什么最后突然改变心意，邀请她过来上班，但肯定不是心甘情愿非常满意的。 蒋晓芸也做好了过来之后，两人冷漠客气相对的准备，没想到对方比想象中的要和善不少。 “这是钱子旭，”谢楷锋靠在办公桌旁，朝戴眼镜的男子扬了扬下巴，说：“我们运营。”在看到蒋晓芸进来的时候，钱子旭和柳妍两人就转头看了过来。 听到自己被点名，钱子旭赶紧放下手中的工作，站起来朝蒋晓芸自我介绍：“钱子旭，运营但是兼职客服，仓库打包以及和锋哥一起市场拿货。”
“我柳妍，叫我妍妍就好。网店客服，兼职运营，仓库打包缝补，以及和锋哥一起去市场拿货和直播间助理。”
说到最后的时候，柳妍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和钱子旭两人互相交换了个眼神，长叹一声，不约而同地开口：“我们都是凡特斯的精神股东。”蒋晓芸看到他俩这样子，没绷住，掩着嘴低头轻声笑了起来。 “诶诶诶，拆台股东吧。”
谢楷锋不爽地啧了一声。
柳妍朝蒋晓芸偷偷地吐了吐舌头，偷笑意味非常明显，显然不把谢楷锋的警告给放在眼里。 这两人年纪应该都不大，看起来像是刚毕业的大学生，脸上初入社会的稚嫩和工作带来的成熟混杂在一起，演变成一种独属于初生牛犊的朝气。 轻快自然，是毕业生最强的感染力。 “蒋晓芸，新来的主播。”蒋晓芸弯了弯嘴角，向两人伸出了右手。
钱子旭还有些懵，伸过来握手的时候，左手还抓了抓他那头凌乱的卷毛，说：“你叫我钱子旭就行，那个…怎么叫你好？”“这隔壁陈展博的发小，比你们都大，叫芸姐就行。”
谢楷锋在旁边冷冷地补充了一句。
“看起来年纪不大啊，我以为和我同年诶，虽然气质不像。”柳妍有些惊讶，想了想说：“要不还是叫小芸姐吧。”
蒋晓芸对此没什么意见，只是一个称呼而已。 倒是钱子旭抗议了：“为啥不叫我小旭哥呢？这个还挺好听的啊。”
柳妍冷笑：“呵呵，有事情找你的时候，你才是旭哥。你有事情的时候，只是钱子旭。”
“哦，也就你年纪小，小柳和柳妍区别也不大。”
钱子旭反呛回去。
一来二去，两人还就这样杠上了。谢楷锋全程都在旁边，时不时地跟着冷嘲热讽几句，像是在逗弄一群无理取闹的小孩儿。 气氛，竟然比想象中的要好。 和自己之前待的那种，从一觉醒来开始就紧绷着神经的环境完全不同，甚至天差地别。 蒋晓芸心里一时间涌现上来的，不知道是轻松还是失望。 原本以为，按照谢楷锋面试时那副看不惯天地的样子，这里的工作氛围应该也挺严肃紧张的。 只是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实际工作可能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快节奏。 每个人所追求和喜欢的都不一样，有的只想要一份合理的工作，能准时上下班，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安稳平静。 但也有另一些人，更希望的是一直在路上。为了钱，好像也不全是，就总是想让自己忙碌充实起来，仿佛每一天也会仅此变得更加有意义。 蒋晓芸不知道现在的自己属于哪种，她这大半年来几乎都没有什么工作，几乎能够算得上是彻底放假在家。 即使是抱着想要找点“轻松”工作的心态，也并不真的只是随便做几天就辞职不干。 但这里，真的就值得一年两年甚至更久的做下去吗？ 她突然忐忑了起来，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窗外，心里难得地生出了些许的迟疑。 习惯忙碌和快节奏的人，最怕的不是彻底闲下来，而是被温水煮青蛙。 “怎么？这会儿就已经开始想着要下班了？”“啊？”
蒋晓芸下意识地应了一声，一下子有些没反应过来，抬起头和谢楷锋的视线相撞在一起，对方微微扬眉，随即她才了然。
自己刚刚一直无意识看着窗外的动作，应该是被对方察觉到了。 可谢楷锋未免也太阴阳怪气了吧！ 明明是自己打电话让她来的，现在还一副想让她别来的样子。 按道理来说，当把廉价的劳动力给“哄骗”过来上班之后，只要对方业务能力没什么大问题，通常最开始的时候都还是会努力让对方留下来，只有等到稳定了，才会进行“剥削”。 蒋晓芸有些哭笑不得，只觉得这人幼稚得不行，心里那点久远得几乎快不存在的逆反心理，这时候难得地涌了上来。 蒋晓芸呲着一口小白牙，笑得宛如三四月份的春风，说：“没，只是现在挺期待的。”谢楷锋将信将疑地看了她一眼，正准备说点什么的时候，便听到从门口传来了两声吆喝：“诶诶诶，快来个人帮帮忙，手上的东西快要拿不稳了。”
“终于来了啊。”
柳妍和钱子旭顿时从自己座位上蹦起来，一脸兴奋地奔向门口。
大门被推开，那天看到负责打包的大姐正打包小包地拎着一堆菜进来，紧跟在她身后的，竟然是陈展博！ 陈展博抱着一口脸盆大小的锅，半躬着腰手指上都还挂着几袋青菜，动作非常小心，仿佛害怕锅里的东西给洒出来。 柳妍和钱子旭赶紧上前，去把两人手上的东西给分别拿下来，嘴上还念念有词：“诶诶诶，辛苦了辛苦了，今天这菜也太丰盛了吧。”“小心点儿，这锅是开的。”
陈展博说完，在工作台旁边站定，另外几人又呼啦啦地冲过去把桌子上的东西给掀开，空出一块桌子大小的地方来，陈展博这才把锅给放下。
蒋晓芸：？？？这是上班还是开野餐PAR/TY呢？ “诶，蒋晓芸，你来啦。”陈展博抬起头，朝她扯了扯嘴角，下意识地想要挠挠头发，动作进行到一半才想起自己还没洗手，又急匆匆地转身往洗手间跑过去。
剩下的柳妍许萍钱子旭等人，经过片刻的混乱之后，也开始有条不紊地收拾桌面或者摆盘装菜。 蒋晓芸就这么看着众人来来回回的忙碌，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才好。 “走啊，先吃饭。”眼看众人收拾得差不多了，谢楷锋终于开口说道。
“吃饭？”蒋晓芸的话语里还是有些不可置信。
晚上六点，上班的第一天，第一件事情竟然是一群人凑在一起吃火锅？ 这到底是什么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