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楷锋哑然：还真有人无聊得上购物软件看直播，还看人乱七八糟搭更衣室呢！
“我吃饱了”没有马上回复，直播室里难得地还有其他人在，而且还非常热心地回答。 请尽快发货：我吃饱了好像说的是，你刚才站着位置旁边的那件领子很大很大的那件米色毛衣。 蒋晓芸往对方说的地方看去，那边挂着的衣服不多，其中这件毛衣显得相当瞩目。 只是—— “不好意思啊，”蒋晓芸弯了弯嘴角，笑容有些无奈：“那个是我们的新款。”“没事儿，就当直播间福利了，新款提前偷跑。”
谢楷锋打了个响指，拎着衣服走了过来。
既然老板都亲自开口了，蒋晓芸自然也没有任何拒绝的道理。 从谢楷锋手里接过衣服之后，对着摄像头说了一声，便径直走到刚搭好的更衣室里换衣服。 这个更衣室虽然搭建得快而且简单，但遮光程度非常不错，而且还搭了独立的两圈布，在里面也放了一面小的落地镜，避免出现没整理好衣服的尴尬。 没想到谢楷锋平时看起来挺粗糙暴躁的一人，还有这么细心的一面。 “我吃饱了”看中的是一件灯笼袖的针织开衫，蒋晓芸把外套脱掉，就配一个简单的黑色打底，也丝毫不显得违和，很快就换好走了出来。 谢楷锋刚和公屏简单地互动了下，听到动静便抬头看过去，有些惊讶地扬了扬眉。 不同于之前每次通过屏幕，看到的加了一层厚厚的美白滤镜的样子，蒋晓芸实际的模样和气质更加出彩。 蒋晓芸毕竟快三十了，再加上长期高强度工作，和那些还未踏入社会没满二十岁的小姑娘肯定不一样，没有那种青涩和稚嫩。 但也正是因为这样，她的状态才更加自然，甚至能说得上是潇洒。 一举一动，都带着一股自信和从容。 化的是淡妆，身上的衣服也是随便简单搭配的，就是透露着一股精致来。 简约，又精致。 一如每一个快时尚品牌宣扬的那样。 即使身上穿的是一件纯色基础款T恤，也能让人感受到她的精气神。 “怎么？”蒋晓芸注意到谢楷锋的眼神，用眼神示意道。
“没怎么，挺好看的。”谢楷锋的坦诚让蒋晓芸有些惊讶，看多了这人黑脸和不耐烦的样子，突然夸得这么直白，还挺让人不习惯的。 蒋晓芸怀疑地看了他一眼，等着他的后半句。 “这次的新款不错。”
谢楷锋不紧不慢地开口。
蒋晓芸：……果不其然，这人就没那么随和！ 不过这次的新款的上身效果也的确出乎蒋晓芸的意料。 仅仅是从未修的模特图来看，衣服好看是好看，但模特太过精致，动作也过于追求精致，以至于摆拍感太浓厚，连带着所展示出来的衣服的那些亮点，也看起来假了。 模特好看，但衣服土，是那天看了新款图片后给蒋晓芸留下的印象。 请尽快发货：哇，这件衣服好看诶！但是对矮个子，会不会不怎么友好，主播看起来挺高的。 过期泡面：好看好看，多少钱啊？ “我吃饱了”没有回复，不知道是不是已经离开了，不过还有人回应就是好事。 “我现在身上穿的这件，是我们还未上架的新款，店内详情页还没上……”蒋晓芸话还没说完，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摄像头盲区的谢楷锋，相当配合地递了张纸过来，上面写好了价格还有相应的尺码表。 蒋晓芸接过，一边有针对性地展示身上穿着的主要细节，一边不急不缓地对着摄像头说对应的数据。 明明是对着草稿纸念的，但那股轻松自在的自信，仿佛像是背诵出来的一样，谢楷锋不自觉地露出一个笑容来。 介绍完一些基本信息之后，蒋晓芸并没有僵硬地等公屏回复，而是自顾自地说起其他相关信息。 “针织衫向来都是秋冬必备单品，保暖性不必多说，”蒋晓芸特地停顿了下，侧身站立着重展示袖子部分，继续解说道：“灯笼袖算是比较百搭的元素，很多人第一反应是非常挑身材，如果是微胖丰满类型的女生穿，就会非常的不适合。 但其实不能单看版型，还得结合具体的材质面料，如果是比较硬/挺的材质，版型风格主打形状，那这样的版型更适合需要轮廓线条修饰的人穿。 反之，如果线条感比较弱，材质偏向柔软舒服一些的，就更加适合……” 蒋晓芸并没有单纯地一个劲儿夸这个款式材质如何好如何遮肉显瘦显美，简单介绍本身版型优缺点之后，便从材质版型开始解析适合什么类型的人穿。 公屏上的留言，也渐渐地从最开始非常单薄的这件好看那件好看，变成了仔细认真的问询。 什么都不买：第一次听说，胖的人穿针织外套也好看的。 请尽快发货：没有尝试过针织外套，真的好看吗？会不会很容易洗变形啊？ “针织外套因为工艺的原因，上下前后拉扯都会有很足的弹性，所以太用力地拉扯洗拽，肯定会发生一定的形变，这个是无法避免的。”面对这种工艺上的问题，蒋晓芸向来不怯，说起来头头是道：“不嫌麻烦的话，除开手洗之外，适当地甩干之后，尽量烘干，不要悬挂太久。”
请尽快发货：哈哈哈，嫌麻烦的话怎么办？ 什么都不买：都用洗衣机甩干了，我还要用手洗？ “嫌麻烦的话，可以机洗甩干悬挂晾干一条龙。”
请尽快发货：那我还是嫌麻烦吧，应该不影响穿的吧？ 蒋晓芸看了一眼屏幕，不紧不慢地接下去：“嫌麻烦的话，毛衣也会嫌麻烦，觉得命长的。”
谢楷锋没忍住，噗嗤一下轻笑出声。 蒋晓芸解说的时候，脸上总带着淡淡的笑容，既显得有亲和力也看起来非常专业认真，就是在这种一本正经地表情下，突然说句怼人的话，怎么想怎么觉得好笑。 什么都不买：我和毛衣，总得就死一个呗？ 我吃饱了：哈哈哈哈哈真就相声主播啊！ 请尽快发货：……那我还是我死吧。 这还是自打蒋晓芸直播以来，公屏上同时互动人数最多的一次，而且之前以为都退出直播间了的人，竟然又出现了。 蒋晓芸看着公屏上的对话，嘴角微微上扬，态度没有太大变化，依旧有一说一，不对的地方直截了当地怼过去，却出乎意料地不会让人觉得不舒服。 谢楷锋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时不时地给她递个信息，或者是解答下公屏上提出来蒋晓芸却无法回答的问题，俨然一个直播助理的样子。 也就是这么近距离地接触蒋晓芸直播之后，谢楷锋才发现，在这几天的时间里，蒋晓芸的成长远比她想象的要快。 “看不出来啊，连版型身材这些内容都能信手拈来了。”
直播空隙两人休息的时候，谢楷锋把水杯递给她，感慨：“乍一眼看起来挺专业的。”
蒋晓芸端着保温杯，对着杯口哈了一口气，敏锐地察觉到谢楷锋话语中的意思，斜了他一眼，说：“什么叫做乍一眼看起来挺专业，是本来就很专业。”
谢楷锋握拳抵在唇上，轻笑：“对，是很专业。”
“怎么？看你这意思是不服？”
“没有不服，”谢楷锋告饶，话锋一转，说：“你从哪儿看来的这些内容？”
“秀场和电视剧。”
蒋晓芸低头，轻轻抿了一口水，甜丝丝的，不像是白开水的味道。抬头看着谢楷锋，问道：“这水味道不对？”
“水里有毒？”
说完，谢楷锋转头朝许萍喊了声：“许姐，拿根针给我！”
刚收拾好东西准备走人听到这句话，迷茫地应了一句：“啊？”
蒋晓芸也有些疑惑：“要针做什么？”
谢楷锋耸了耸肩，神情坦然，一字一句地说道：“验毒呗。”
蒋晓芸：………… 许萍没忍住跟着笑了两声，说：“好歹人小芸是新来的，老板你也别这么欺负她。”
“行啊，没想到店里竟然还有纯银的针，给我长长见识也挺好的。”
蒋晓芸很快便反应了过来，意味深长地看着谢楷锋：“财大气粗哦。”
谢楷锋很明显地被噎了一下，没说话。柳妍从办公室里出来，一边乐一边象征性地撞了下蒋晓芸的肩膀，说：“哈哈哈，锋哥讲了这么久的冷笑话，我这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吃瘪呢，终于遇到克星和对手了！”
“小芸姐你是说保温杯里的热水是甜的吧，”这里唯一的一个老实人钱子旭笑了笑，往厨房的方向指了下，说：“应该是锋哥加了蜂蜜进去，刚才他来问我们蜂蜜放在哪儿来着。”
蒋晓芸回想起刚才的味道，好像的确是蜂蜜水的味。这样想着，又主动再去喝了一口。 只是，谢楷锋竟然还会主动给人泡蜂蜜水？！蒋晓芸抬头看了谢楷锋一眼，眼里写满了不可置信。 注意到她的眼神，谢楷锋冷笑一声，头也不回地甩下一句：“叫医生吧，已经没救了。知道有毒还以身试毒，这不能算工伤，我不认的。”
说完，就率先转身进了直播室。
“嘴硬心软的锋哥啊！”柳妍啧了两声，拍了拍蒋晓芸的肩膀，
说：“锋哥这人就是典型的傲娇。”钱子旭疑惑：“啊？傲娇不是二次元纸片人才会有的性格吗？”
“滚滚滚，你说的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侮辱二次元了啊。”
柳妍顿时就满脸嫌弃。
“你们才给我滚滚滚，不然扣钱。”谢楷锋终于对他们连番的数落忍不住了，愤怒地扔了一个包装袋出来，砸在门上。
见状，柳妍几人连忙一窝蜂地涌了出去。 蒋晓芸把包装袋捡起，上面还用黑色的马克笔写了名字。 这是今天在直播间卖出去的包裹，对方买的正是蒋晓芸最开始试穿的那件米白色开衫。 因为店铺链接还没上，那两人又喜欢得不行，便随便拍了个等价的链接备注上了。 谢楷锋在旁边也没什么事情做，索性就直接把对应的尺码找出来，包装好写上名字放在一旁。 “好歹是今天直播的第一单，能不能对它放尊重点儿。”蒋晓芸在这里待久了，说话跟着众人也变得轻松随意了不少。
“没扔第一单，在这儿呢。”谢楷锋拿起桌上的一个包装袋晃了晃，蒋晓芸低头，自己手里这个包裹上面写的名字，还真不是第一个拍下的那人。
而是第二个。 看着谢楷锋脸上带着的很明显的得意，蒋晓芸彻底无语了，说：“你还真是……” “真是什么？”蒋晓芸想了想，说：“讲究。”
好歹现在还开着直播，总不能明目张胆地说自己老板迷信吧。
谢楷锋一眼就看懂了她的言外之意，也不生气，翘着二郎腿优哉游哉地在三脚架的杆子上轻点了几下，说：“还行吧？要不要再休息会儿，我来给你顶上这下半场？”直播间的数据还没出来，但蒋晓芸凭感觉也知道今天直播间的人数一定是这几天以来最多的，同时也是她说话最多的一天。 之前反正都没什么人，能趁着换衣服和展示的空隙休息缓一缓。 但今天自从搭好更衣室之后，蒋晓芸就一直不停地在说话，几乎没有停过。 现在感觉嗓子都是火辣辣地，说句话仿佛都有些难度。 看到蒋晓芸这个样子，还没等她开口，谢楷锋就先看不下去了，摆了摆手说：“算了算了，你还是歇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