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告诉我,我给你送过去。”
唐俏儿目不转睛地看着汗血宝马,眼底流露出的欢喜是藏不住的。可无功不受禄,她的家教告诉她,别人的东西再好,没有恰当的理由,决不能占为己有。“好。等我有地方养了,就接它回去。”
谢晋寰仰首望向夜空,晶莹雪花洋洋洒洒落下,“俏俏,海门夜晚的风有些凉,我可以进去喝杯热茶吗?”
唐俏儿这才想到两人一直站在冷风里说话,确实有些失礼,难为情地道:“不好意思阿晋,快请进吧。”
谢晋寰微扬唇角,抬步走过去。就在他走到唐俏儿面前时,忽然眉心一紧,盯着她的左鬓。“怎么了?是我头上有什么东西吗?”
唐俏儿诧异地眨了眨眼睛。谢晋寰缓缓抬起手,抚向她鬓旁。唐俏儿心口一缩,刚要闪躲,眼前却在这时出现了一朵红玫瑰。仿佛,是从她头上采摘下来的一样,殷红如血,娇艳欲滴。“你从哪里弄的?”
“为你,这两天练了个小魔术。”
谢晋寰羞赧地推了下金丝眼睛,温文儒雅,却青涩如少年,“宝马送侠女,玫瑰赠美人。手法拙劣,献丑了,你想笑就笑吧。”
唐俏儿满目愕然,心里五味杂陈。谢晋寰越是对她这样上心,越是对她好,她反而越觉得愧疚,就像自己一次次在犯错一样。管家把马牵进门,整个过程惊叹得嘴巴都合不拢了。唐俏儿引领谢晋寰走进阅棠苑。就在大门即将关闭的刹那,谢晋寰忽地顿住脚步,冷冷地乜向身后,苍白的唇如一勾寒月般缓慢上扬,极具戏谑与轻蔑。“呵,懦夫。”
*此时此刻。沈惊觉独自站在窗前,望着窗外出神。他一根接着一根抽烟,水晶烟缸里烟头堆积如山,房间里烟雾缭绕,模糊了他冷峻却透出落寞的神情。沈惊觉闷咳了几声,只觉整个胸口像个无底洞,被掏得空荡荡的。他眼前浮现出那一天,他将离婚协议甩在唐俏儿面前,逼着她和自己离婚。然后她净身出户,坐上唐樾的车从观潮庄园离开时,他站在同样的位置,目光追随她离开的方向。那时候,他满心愤怒。可那时他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那么、那么的愤怒。现在他终于懂了,是因为舍不得。然后,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与唐俏儿恶语相向,针锋相对,竟然只是在做一个可笑的证明——他不爱他。他不是迟来的深情比草贱,他是直到唐俏儿离开,才看清自己的心里,到底装的是谁。惊觉相思不露。原来只因已入骨。这时,手机响起。沈惊觉看到屏幕上显示韩羡的名字,心尖一动,忙碾灭了烟,接听起来。“喂。”
“沈总,我按您的吩咐,在少夫人家门口埋伏一晚上,终于见到少夫人的面了!”
韩羡本来完成任务,应该如释重负,可语气却没有半分轻松。“俏……她怎么样?”
沈惊觉屏住呼吸,沉着脸问。想起那晚公园里,唐俏儿搀扶着谢晋寰其他而去,他直到现在心还在血淋淋的疼,赌气一样,不肯叫她一声“俏儿”。他是爱着她,那不等于他没脾气,没自尊。“沈总,我发几张照片给您,请您……一定要做好心理准备啊。”
叮叮几声,韩羡将照片通过微信发给了沈惊觉。男人长睫低垂,点开照片。照片里,谢晋寰伏在唐俏儿颈间,从他这个角度看上去,男人的唇仿佛已覆在她莹润柔腻的脸颊旁。两人耳鬓厮磨,举止何等亲密!她对他,从来只有抵触、抗拒,哪一次不是他恬不知耻地倒贴,哪次不是她一次次碾压他的自尊!沈惊觉越想越气,越气,桃花眸越添猩红!砰——!他一拳凿在玻璃窗上,一声震耳巨响,把电话另一端的韩羡吓得魂都飞了!“冷、冷静……沈总,您要是不甘心,就亲自过来一趟吧。那个姓谢的现在就在少夫人家里,您绝不能放任不管,那岂不是成全了姓谢的狗贼,您岂不是等于认输了吗?!”
“去见她,去见她做什么?”
沈惊觉愤怒得直发颤,胸口剧烈起伏着,满眼都是湿淋淋的,仿佛落水狗一般的狼狈与失望。“她不是说……再也不想见我了吗。那我成全她。”
折磨人,也该有个限度啊。唐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