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静!”
陈唐理喊道,“本官相信太子殿下定会秉公处理,各位莫要着急。”
当官的发了话,底下的人才终于被稍微安抚了一下躁动后怕的心。反观林斌这边,早就被耿波气得七窍生烟了!这狗官,当初分明说的是他七我三。现在为了逃避罪罚,竟然将这盆脏水又泼给了他。“太子殿下,罪臣是被小人蒙蔽了心智,才会犯下如此过错啊!”
耿波跪在地上,拖行着沉重镣铐:“若不是林斌,罪臣绝不可能会变成这样。罪臣知道此罪难逃一死,还请殿下饶了罪臣,给罪臣一个痛快吧!”
他自从前天晚上进了大牢里,这些人就连一口水都没给他喝。这是要活活饿死他啊。缓慢的折磨,可比刹那间人头落地难受多了!姜岁安薄唇噙着一丝冷笑:“怎么,当初享受着林家供奉时,你怎么不说人家半句坏话?”
耿波瞬间语塞。“你以为你现在痛痛快快认罪,本宫就会从宽处理么?”
“那你也要看看门外的百姓!”
“问问那些因你们一己私欲,痛失亲友、流离失所、食不果腹的百姓们答不答应!”
群情激奋的百姓又一次炸了锅。“狗官害人!”
“我们可不答应,这两人不管谁死了,民妇必定载歌载舞庆祝三天三夜!”
原本他们只是看见,以往那高高在上的江州首富被衙役们带走了,都想过来看看热闹。嚯,谁知原来这案子跟他们江州每一个人都有关。姜岁安轻启薄唇:“林斌,耿波,你们二人可还有话要说么?”
耿波早已心如死灰,原因无他,若是贪污也就罢了,最多抄家。可那天晚上,他被猪油蒙了心,竟然怀疑眼前的少年是假冒的,想要放火烧死他们……“罪臣认罪。”
姜岁安微微抬了抬下巴,“林老爷,你呢?”
“草民……”林斌几乎快哭出来了,“草民有罪,罪在无知无识,竟犯了如此严重的过错。”
“若是早些知道这些不起眼的木头,竟然有这么大的作用,草民无论如何也不敢做木材生意啊!”
门外的百姓,有些个脑子不灵光的,还真被林斌的演技骗到了。“这……不知者无罪。”
“是啊,就连我们这些平头百姓,也不知道树木竟然有这么大的作用。”
“好像也情有可原。”
姜岁安冷笑,正要开口,就见林斌重重磕了三个响头。“草民愿意捐出三分之一的林家家产,助大家重建街道房屋。”
林斌郑重其事的许诺道。如今这个情况,钱哪里还有命重要!姜岁安也不着急了,浅饮了几口热茶,斯条慢理的看着账册。反而是林斌心急了,又咚咚磕了响头:“草民愿意捐出一半家产弥补罪过。”
一半林家家产,至少得是九位数白银了吧?姜岁安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命人拿出法典。“林斌,现年三十五岁。十二年前曾中举人,后回乡继承家业至今。”
她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让在场的每个人都听清楚。“你可是饱读诗书的举人老爷,考取功名的前提之一,就是要熟读我朝律法。严以待己,宽以待人!”
法典摊开,姜岁安指着一处冷冷道:“早在二十年前,朝廷就已经下令,不论是开矿伐木,都需要向当地官员汇报。”
“由亭长、里长汇报至县令处。再由县令一一汇报给知州知府。由当地官员亲自视察后,确定可以开采之后方可动工。”
“尤其是江州,此地夏季多雨又水土流失严重,年年多洪涝。历任官员向来严令禁止开矿伐木。”
“你可是十二年前中举的举人老爷,堂下的百姓不懂律法,难道你也不懂?”
“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林斌几乎瘫软在地!这下,两个人都没话可说了。姜岁安凤眸一眯,抽出两枚令签,掷地有声。“罪臣耿波,多年来无所作为,贪赃枉法,实在可恶。即刻抄家,男丁流放千里,永为罪民,女流罚入奴籍!”
耿波为人自私自利,一听只是抄家和没入奴籍,暗暗松了口气。正当他以为自己也要被流放时,却听姜岁安又道:“至于耿波,就五马分尸吧!”
耿波吓傻了,这比直接砍头还令他痛苦啊!“殿下饶命,饶命啊!”
然而衙役们却不管,直接往他嘴里塞了抹布,把他拖下去了。林斌见状,顿时身子都吓软了,他可不要五马分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