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时愚低头沉思片刻,这才回复道:“主公,我认为此人也不过是外围人员,听雪楼做事谨慎,不会让高层深陷危险之中。”
刘衡微眯着眼睛点头道:“唉~听雪楼,听雪楼,总感觉他们来者不善,既然要将我们的视线移开,确并没有接触我们认为的几个点,真让我担心啊!”
刘衡的担心就是统治者的通病,不能掌控的力量都是他们担心的,且不准许的。
卢时愚点头道:“主公,锦衣卫已经监视他们了,可就算如此也不敢保证其不会通过其他方式传递消息。”卢时愚想到了刘衡最近投入使用的信鸽。
刘衡很无奈,如果听雪楼确有其他方式,刘衡也无可奈何,一个大宅子里飞出个把的鸽子真不敢说能发现,即便发现你又能如何?至于前世看小说什么发现以后用长弓射下来,那更是扯淡,鸽子飞起来以后速度很快,且是单一信鸽,根本不可能简单的发现,尤其是在这种紧张时刻,人家肯定是晚上用信鸽,另一方面专业信鸽可不是家养野鸽子,它们会飞得更高,用以省力,长时间飞行,且不会成群结队,因此一般都是无法用肉眼轻易分辨的。 如果想抓它们就必须掌控其降落地点,所以刘衡对于那些异想天开的家伙嗤之以鼻。就算是一战时,枪炮乱飞的战场信鸽都可以安然无恙,你凭什么用弓箭就把人家射下来?所以说啊,实际情况和小说差距太大。 刘衡也想到了这一点,更何况自己虽然能想到信鸽还是因为有前世记忆,可也不敢保证人家就不会知道这种方式。刘衡已经被古代人的聪明才智所折服,根本不敢小看他们,甚至有时候想想,如果没有前世信息爆炸时代的洗礼,恐怕自己在这个乱世活不过几天。那些穿越前辈怎么活的那么歉意,而自己这么苦逼,时时刻刻都要提防别人害自己不说,就连后院都要提防的地步。 刘衡摇了摇头看着低头沉思的卢时愚,这位其实很辛苦,被刘衡授予锦衣卫指挥使权利以后就不停的连轴转,随时都在注视着周边还有内部不稳定因素,劳心劳力的,刘衡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刘衡双手扶着案子道:“时愚,你也辛苦了,这么些时日都是你在劳心劳力的,唉!我身为主公确对此没有早早发觉,让你如此辛苦……” 刘衡还没说完卢时愚就起身道:“主公说哪里话,身为主公之臣,就必须为主分忧,时愚得遇明主,正该奋发向上,再说主公授我重权,时愚更加应该万分小心,否则如何对得起主公的信任呢。”卢时愚说着还躬身一礼。
刘衡赶紧起身扶住他道:“时愚,如今形势不在如先前,我等身家性命都在汉中,且万事开头难,所以才让你劳心劳力,以后会有所改善的。”刘衡也只能开空头支票,反正也不要钱。
卢时愚感动不已,对刘衡的信任更是心中激动。随即卢时愚道:“主公,听雪楼此来恐怕不简单,我看不如摊开了说,但是我等手中并无听雪楼的把柄,恐怕即便摊开了说也会处于下风。”对于听雪楼,刘衡得重视成都更高于其他临近势力,因为他们无孔不入,做情报更加专业。
刘衡对于听雪楼的忌惮是渗入骨子里的,要知道刘衡现在都在怀疑自己大舅哥唐胜是听雪楼的人,可见其渗透能力之强,让人防不胜防,即便听雪楼目前表现对自己,并没有什么恶意,可一旦说其转变立场恐怕刘衡怎么死的都不清楚,看看姬无劫就知道了,大周皇帝,说弄死就弄死,根本不讲理! 卢时愚更是直观的感受到威胁,他的工作就是情报,因此对于同行有些天然的抵触,对于听雪楼他在洛都回来以后也有了初步认识,深知这个组织的可怕,稍有不慎己方就会落入人家的圈套,杨皇后就是明正。 卢时愚与刘衡商量一番认为这事还得与贾秀和沈玉等人通通气,看看他们怎么看这个问题,不能单靠自己的想法来,恐怕到最后得不偿失。 第二天刘衡召集贾秀,沈玉,傅声,袁春,孔缺,程阿,韩仁,岳霖等人,一起讨论关于听雪楼的问题,这个问题已经算是老生常谈了,不过这次不同,因为卢时愚得到了准确情报,这就不同了,既然能找到他们的人,就可以与其接触了,不会是瞎猫碰死耗子,总之此事对于汉中上下都是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 贾秀沉吟道:“主公,不如再等等,看看听雪楼所为何事在与其接触不迟。”其实所有人都知道,与听雪楼这种势力,不可能喊打喊杀一个是人家并没有表现出恶意,在一个杀不了打不绝的,干脆点大家坐一起谈谈心比较好。
沈玉也点头称是道:“贾兄此言有理,且我与其楼主有过一面之缘,不如我去与其接触看看?”沈玉这就是自保,明哲保身以退为进。证明自己与听雪楼并无深交。
倒是傅声皱眉道:“沈师弟不可鲁莽,此事怕不简单,卢兄,你觉得他们如果想秘密进入我汉中可有难度?”傅声此话让在场的人都在注视卢时愚。
卢时愚点点头道:“虽然有些不便,可也无甚难度,我汉中虽有保甲制度,各亭之间互通有无,可如果他们跟着商队前来,随后潜入也不算难事!”卢时愚说的是实话,目前这个消息落后的年代,想要藏起来简直不要太简单。
所有人都明白傅声的意思了,看来人家故意让你知道他来了,很可能那个车夫也不过是反向思考的烟雾弹,刘衡突然觉得这个听雪楼简直防不胜防,那么是不是说人家不是一路人马,这都是烟雾弹呢? 贾秀和沈玉低头不语,而孔缺确道:“各商队人员清查不便,如果他们另有几路人进入汉中,以这一路明的来吸引我等注意力,恐怕就不好对付了。”刘衡站起来,恨恨的道:“时愚,去把那个人抓起来,我要见见他,看他听雪楼是什么意思!”
刘衡真是被逼无奈,对于这样一个组织,目前真没啥好办法。
在场诸位赶紧拦着刘衡,贾秀道:“主公不可鲁莽,此事不可操之过急啊!”沈玉也急的不行,起身道:“此事的确不可操之过急,万一人家就是要咱们这么干,好给其他人打掩护,恐怕我们就错失良机了。”
卢时愚也不同意,对沈玉贾秀的话十分赞同,因此也拱手道:“主公,此事万万不可大意,如果抓了来人,恐怕还会落人口实。”
倒是袁春嘻嘻一笑道:“主公莫急,此事易尔,他们来的目的是什么?其实只要看看最近汉中最主要的事是什么就知道了,从中排除一二还是很简单的。”
袁春的意思是用排除法,利用最近汉中发生的事,来吸引他们注意力,看看他们为了什么来的。
刘衡一愣,看向一直没说话的袁春,此时他这一句确让在场所有人茅塞顿开,只要根据汉中前一阵子的情况进行分析,那几件大事只得听雪楼如此兴师动众就可以知道他们的想法,和目的了。 沈玉点头道:“袁公此法确实是可以试试,而且还有机会挖出听雪楼在汉中的暗线。”贾秀等频频点头,认为可行,只是如何试探,还要想想办法,贾秀道:“根据时间推断,其有可能关注的是杨氏入汉中,亦或者是羌胡问题,不过也有可能是为接下来的事铺路,比如主公得子,其想利用一二!”
这话的确是有可能,既然刘衡有了孩子,为了再将来影响汉中势力,最好的办法是接近这些孩子,成为在其成长中的指路人。
刘衡紧皱眉头,听出了贾秀的意思,随即攥紧拳头,有些愤怒,对于孩子刘衡还是很看重的,两世为人才当了父亲,这种为人父的喜悦到现在他还没缓过来。所以孩子可以说是他的禁忌。 沈玉道:“我等可以试探性的做出与杨氏有交易的样子,看看听雪楼有没有动作。”刘衡道:“如何做?”
这是细节问题。
沈玉道:“我等可以稍微传出主公意欲娶姬蓝蓝为妾,估计听雪楼如果是为了这两人来的,就会有动作。”随后众人又一起参谋半天才散去,刘衡其实真不想再见杨薰儿,这女人身份太过敏感,而且杨薰儿说的话半真半假。 不过这次没办法还得与杨薰儿面对面,不过这次刘衡没准备暗地去找她,而是大摇大摆的去她住的别院见面,仪仗什么的也都排开了,为的就是大张旗鼓,在外人来看这是去见姬蓝蓝这个公主,另一方面也是给听雪楼透露一下汉中的想法。 杨薰儿本来该出来迎接,可最后因为太过瞩目只能隐在内院不敢出来,刘衡随即进了院子,让吕甲和庄大牛跟随。 杨薰儿在屋里没出来,刘衡很是不太高兴,只听婢女红着脸道:“杨氏身体不适,所以请城主见谅。”
刘衡挥挥手赶走她,这就上前敲门道:“刘衡冒昧来访,请杨氏出来相见。”
其实说话口气生硬,根本没有任何感情。
杨薰儿这才出来,虽然是冬季,可她捂的十分严实,并且脸色苍白,强挤出一丝微笑道:“妾身身体不适,城主恕罪,如有要事可否进屋详谈。”其实她的意思是我身体不便,就不去客厅了,你要有事就在这里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