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衡在汉中拍卖粮食,价高者得这事儿看似像个笑话,现在粮食是紧缺物资,居然还有人卖,这不是傻是什么,但是刘衡有这个底,汉中与柳城目前存粮千万担,吃不穷,但是怕的就是烂在仓库里,不用白不用,赶紧换点钱在倒动新的才是真的。
刘衡也用事实证明自己对其他城没啥想法了,原因吗,那就是如果要出兵就不会卖粮食,这是肯定的,这是很多人都能想到的,二十万担粮食,十万大军非战时吃一两个月的粮食啊,谁要出兵之前卖那才是傻子,因此巴蜀和成都城得到消息的时候都认为刘衡是没有出兵的意思的,可另一方面也说明汉中存粮众多!已经到了倒卖的程度,即说明储存不了亦或者是为了敛财。 对于巴蜀二诚而言,这就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其一,目前二城实力未恢复,之前的战乱积蓄消耗极大,需要补充仓储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备荒,谁知道接下来会不会有灾荒发生,没有足够的粮食作为储备是很危险的,这谁都知道,春天万物复苏,可也代表着一年耕种的开始,对于巴蜀地区而言,虽然灾荒年景很少可也不是没有发生过,巴蜀都在为接下来的一年做准备。 蜀城之主也可以称之为代城主吴冕,此时手里拿着朝廷公发的斥责圣旨,心理一阵腻歪,这东西看似无关紧要,可是也恶心人。其中凶险可谓是不亚于十万敌军临阵。原来蜀城城主曾艺年老昏聩,年长的四子争位,内部混乱了好几年,曾艺的小儿子曾布为了躲避去了巴城,娶了巴城谭志的女儿,借用巴城兵力回来争位,因此才大战爆发,这种情况下已经不是谈判能停止争斗了,最终两城内乱把原城主推翻了。 吴冕右侧跪坐的费珺眉头紧锁,哀声一叹道:“这些人怎会知道我等难处,如果我们不动手,巴蜀二城数百万口,都要因为战乱而血流成河,这才与巴城严氏共同动手,彻底的结束了纷争。我等没名没分确实碍于朝廷步履维艰,可恨!唉~” 费珺说完,他对面的霍飞则笑道:“费公所言皆非别人能知而已,无畏的争斗只会让百姓流离失所,可还是有人每年都要打,直到没力气,反反复复,谁都知道此非长久之计,可就是无人敢说,也无人阻止。我等不过是为了二城百姓做了该做之事,可不管如何在大义上确实亏了些。然而如今朝廷早已经不是曾经的朝廷了,鸿儒撞柱而亡,百姓流离失所,各地诸侯汹汹,早已名存实亡,何惧之有?”听霍飞这么说,虽然知道是霍飞找理由开导自己,吴冕紧皱的眉头还是一松微笑道:“贤侄此言虽说没错,可其他临近城主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我看还是要上书申辩一番,另外我等本来就没有占据城主之位的想法,使朝廷在派有能力的人来担任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应该选派以百姓为重之人。”
听吴冕这么说。费珺也只是点了点头,又哀声一叹道:“只是如此,恐怕不久巴蜀二城又要沦为战乱之地矣!”
说着轻拍自己大腿一下,很是悲愤,低着头不在说话。
吴冕也知道,自己几人杀了前城主一家。确实有些违背君臣道义,可自己等人也是没有办法,原巴蜀二城本来互不侵犯,可前年开始,二城之间就因为一些小事不断摩擦,导致百姓流离失所。去年更是爆发大战,连年大战下来不仅耽误春耕秋收。更是死伤十几万人,因为战乱而死的百姓也有十几万,其实往年各地冲突,不过是万人左右,最多几万人。可去年开始,各地冲突规模不断扩大,死伤也是不断增加,各地百姓思安不说,各地大户也是想要安定的,否则靠啥赚钱种地养活家人? 吴冕等人从未经历过如此惨烈的战事,而且战事还在扩大,因此暗中通过一些商人联系了巴城严家为首的一波人,发动了政变,推翻原城主,以求罢兵不在互相攻伐。事情做了以后,众人也都感到棘手,一个是朝廷内乱,导致他们派出的人都被阻断在路上,无法说明缘由,这就导致了最终朝廷下旨斥责比他们的上书快了不少。慢了半拍就导致如今尴尬的境地了。 其实刘衡等人也没想到,事情的发展会是这样。巴蜀二城竟然是因为大户和百姓不想再打最终推翻了原先的城主。误打误撞的把斥责的圣旨请下来,给巴蜀二城来了个当头棒喝不说,也让二城主事之人拿不定主意了。毕竟,搞不好就有倾覆之危。 霍飞虽然年轻,但是其气度不凡,遇事从不慌张,反而镇定自若,可朝廷下旨以后他也是很为难,即便上书申辩,可也为时已晚,朝廷不乱还有威信也就罢了,此时天下大乱,巴蜀二城就如暗夜明灯,已经成了靶子,不说南面临近几座城,就是靠近的成都,汉中。梓潼实力极强的,肯定要对二城有所动作,那么他们本来的初衷就成幻想。二城肯定会继续陷入战乱之中了。本来想在战乱中保持独善其身的想法就彻底破灭了。 霍飞知道,蜀城必须改变此前种种安排,重新考量接下来的出路,独善其身已不可能,争霸天下,自己几人确实力有未逮,不说二城刚刚经历战乱。实力还未恢复,就是未战之时,巴蜀二城在这巴蜀平原里虽然是很强,可也不是最强,最强的是成都城这个大城。而争霸天下所具备的一些条件他们也确实不太具备,一是之前说的实力,二就是人心,蜀城吴家实力有。可霍家确不想与其联合,而另外几家也有心思,都不太可能形成一股绳,进而形成势力去打天下,也就是说各怀心思,不能同进退,毕竟利益方面不合适。 霍飞抬起头,看了一眼还在感怀的费珺,知道这老狐狸其实都明白,只是在装傻,他知道吴冕身体不好,他两个儿子虽然才华横溢,确也不是那种能够争霸天下的人,因此也不想拴在吴家这个战车上。 而此时重新皱眉思索的吴冕,其实吴冕并无野心,要不是两个儿子以及子侄都在战场,凶险万分,随时可能丧命,他是不会反了前城主的,毕竟谁都不愿意为了无谓的争斗去牺牲亲人。 霍飞轻轻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正襟危坐,然后对吴冕道:“吴公乃是上将,家中二位兄弟也是大才,虽然公近些年身体微恙,可还是能主事的。吴公如果能够使蜀城勉遭涂炭,我等自是愿为羽翼,以强吴公家业!”其实就是问问吴勉你是不是想带头干了?是争霸也好,保境安民也罢,我看看你的想法。
吴冕一听,赶紧摇手道:“贤侄慎言,我吴家虽然现在掌握蜀城,可确实没有那个心思,你也知道,吴涛,吴芬虽然能力不凡,治政可也仅仅是一城之才,治军则有待提高,且无有野心,我等如果自立争霸天下,那不是为他们好,反而会害了家族满门。”费珺听了这才坐直身体,眼中也炯炯有神,看来是不想装糊涂了,其实蜀城费珺,绝对是国家之才,这吴冕,霍飞都知道,可他精通的是政务。而非军武,因此十几年前经常是他在后面治理百姓,吴冕领兵征战,而霍飞之父霍腾负责出谋划策。这也成了原蜀城之主的有利臂膀。如今霍飞之父六年前去世,霍飞成了霍家之主。 费珺看吴冕没有口是心非,确是不想自立门户,也就不在装傻,而是肃容道:“既如此,我等是不是该想办法通知朝廷另选贤能,然后再说其他?”
霍飞要的就是这个结果,又轻笑道:“非是反驳费公,今朝廷旨意以下,我等上书申辩以晚,恐未等朝廷重新下旨,我等头颅已经悬于城头矣!”
费珺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可他不说,霍飞也只能挑明。
随后他站起来。对费珺,吴冕躬身一礼,随后整理仪容,这才道:“今天下大乱,我等想独善其身,本无错处,可时不在我,处境艰难,在想独善其身以不可为,那么我等也只能寻一有为之主,共平天下,重塑太平。小侄虽年少,可也知道,今天下大乱以不可逆,英雄辈出,而奸雄当道,不经艰难险阻不可成就盛世太平。因此经常打探各地英雄豪杰,观其作为,以求能得明主,将来以辅助明主安定天下。”说完他打量了仍然跪坐抬头看着自己的吴费二人。见二人并无不妥,这才接着道:“本我觉得就近的南阳曹氏或可为能臣雄主,然去年曹氏被汉中刘氏所破,损兵折将之下竟然又与襄城等地爆发大战,自绝前路之行为殊为不智,本以为天下恐在难得几位与我等相近的英雄。然天不绝我等,汉中刘衡,年不过二十,治政统兵之能已经是天下少有,出新变法,败曹氏,攻降城,短短两年不到已经是荆益境最强的存在。此非英雄乎?此非雄主乎?”
说完再次一礼这才重新跪坐下来。
费珺此时轻抚长须,微咪双眼,侧头看向吴冕,只见吴冕双眼放光,因此好奇之下,出声询问道:“此子如何?”吴冕当然知道刘瑞的事,刘瑞的大名恐怕早已天下皆知了,即便如今道路不便,可也不是秘密。吴冕抬起头,微微一笑道:“雄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