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山狼夜访(1 / 1)

小狗崽摇着小尾巴蹭上时舟的手,时舟注意到小狗崽走路姿势不正常,提起来一看,“啧啧,你说说你,是不是太调皮了点?怎么又把自己折腾受伤了?”

  小家伙的小爪子上又多了道伤口,小屁股后面都被扎了毛刺刺,后腿的小肉垫上还扎了一根刺呢。

  时舟抱着小狗崽去后面查看,没发现狗娘,时舟犯愁:“小东西,你不会是自己偷偷跑回来的吧?”

  甄有福见时舟怀里抱着小狗崽,震惊:“东家,它怎么回来了?”

  时舟摇头:“我刚刚做门口,它自己跑回来的,没看到狗娘呢。小爪子受伤了,满身都是刺,遭了不少罪啊。”

  甄有福的眼睛盯着小狗崽,似乎想说什么,看看时舟打开药箱给小狗崽挑刺,也就不说话了。

  他现在心虚啊,四十两啊,什么时候才能还完?

  傻子背佟老实放学回来,看到小狗崽回来了,顿时高兴不得了,“狗狗!”

  时舟正给小狗崽爪爪上药粉后包扎,小狗崽与其说是治病,倒不如说是享受,躺在时舟拿软布铺的垫子上,乖乖被时舟捏着小爪爪,一点儿都不闹人。

  “养!”

  傻子围着时舟打转,重新开始要求养狗崽。

  时舟不理他,傻子缠着不放,时舟说:“还不知道狗娘在不在附近等它呢。”

  这次,甄有福捏着拔下来的刺看,“东家,这树针咱们后山附近可没有,肯定是从窝里下山的时候沾上。母狼对山道熟悉,知道怎么走不伤皮毛,幼崽不知道,它肯定是凭气味偷偷下山的。”

  时舟看他,“意思说周围没有母狼,是母狼还不知道幼崽跑出来?”

  甄有福说:“山狼通灵,幼崽也聪明,幼崽私自离窝,十有八九是在窝里被排挤,没人跟它玩。它知道谁救了它谁对它好,所以才下山认主。”

  时舟看着惬意的小狗崽,“这意思是,小家伙因为跟人类接触过,被它兄弟姐妹排挤了?”

  “可不是?”

甄有福看了傻子一眼,“而且,小傻特别喜欢它,就算送走它还会回来,这次就看母狼找不找,要是再带不走,咱就留它下来,以后看门吧?”

  傻子拼命点头:“养它!”

  甄有福偷偷看时舟,他想留下狗崽,说因为他觉得小狗崽在的时候,半山医馆的诊金药费就跟天上掉下来的,数银子数到手软啊!

  小狗崽才离开几天?两个多月以来赚的所有钱,一下就被坑了!

  他就说山狼崽崽是瑞兽,是招财的小宝贝嘛!

  要是小狗崽留下来,那以后之后肯定又要时来运转了!

  佟老实看到小狗崽也很高兴,他被傻子放在椅子上,对时舟说:“东家,它自己都跑回来了,要不然咱留下它吧。”

  时舟看了几人一眼,“等它伤好再说。”

  傻子不高兴,抱起包扎好的小狗崽又躲柴房了。

  当天晚上,时舟有点失眠,不知外面什么动静,一骨碌从床上坐了起来,就看到小狗崽蜷缩在她枕头旁边哼哼唧唧,看样子也睡不好。

  时舟把小狗崽抱到怀里晃了晃,像是哄小孩子似的,小东西不一会儿就安静下来。

  “呼——呼——”

  时舟听到外面的动静还在,她有些疑惑,忍不住走到正厅,大半夜她不敢冒然开门,就用舌头舔舔手指,捅破了纸窗朝外看。

  这一看不打紧,顿时把时舟吓了一跳,因为医馆外门外的空地上,正站着一只通体雪白的山狼,睁着绿油油的光,紧盯着医馆的门。

  它察觉朝幼崽就这门后,母狼突然显得有些急躁起来。

  时舟当机立断点了火把,刚要转身的时候发现甄有福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阴暗处,“甄大夫?吓我一跳。你走路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甄有福急忙走过来,“东家?我听到外头有动静,还以为医馆进贼了,所以轻手轻脚跑出来查看,没想到是东家。您大半夜不睡觉,这是干什么呢?”

  时舟急忙对他“嘘”了一声,“狗娘在门外!”

  甄有福倒吸一口凉气,压低声音说:“追过来了?“

  时舟把火把递给甄有福,“甄大夫,你就站在门口别出去,人多容易出乱子,免得母狼以为我们要伤害她。”

  甄有福有点于心不忍,“虽然传说山狼有灵性不伤人,但现在是涉及到它的幼崽,还不知道它是什么反应,东家,要不咱就把幼崽给扔到外面,别出去了!”

  都这个时候了,还养什么狗崽呀?

  时舟小声说:“不行,幼崽能偷、下山一次,就能下山两次,万一哪一次中途出点意外怎么办?这事总归要解决的!”

  如果山狼真有灵性,它就该知道半山医馆是在救小狼崽,而不是伤害小狼崽。

  甄有福见劝不住时舟,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紧紧的挨着门站,保持警惕,要是察觉山狼想要攻击人的话,他就用火把吓唬它。

  时舟深呼吸一口气后,轻轻的把医馆的门给拉开了,门外的母狼果然满脸警惕,眼露凶光,对着时舟龇牙咧嘴,保持着随时发动攻击的警戒状态。

  时舟止住甄有福要出来的动作,她小心地蹲下来,然后把手里的小狗崽轻轻放在地上。

  小狗崽闻到了母狼的味道,迷茫地抬头,看的母狼后,小狗崽欢天喜地的朝母狼跑去,只是它腿上裹了纱布,跑过去的时候一瘸一拐。

  小狗崽围着母狼打转,母狼舔舐在小狗崽的小身体,小狗崽还在地上撒娇。

  时舟站在原地没动,看着母狼和幼崽的互动,觉得小崽还是得养着狗娘身边才幸福。

  母狼看向时舟,眼中的戒备和凶狠已经消失,它低头叼起小狗崽就要走,结果小狗崽拼命扭动身体,还唧唧乱叫,一看就不乐意。

  母狼把小狗崽往地上一放,小狗崽一掉头,朝着时舟的方向跑去,然后在时舟脚底下窜来窜去。

  母狼当即叫了一声,小狗崽听到后又挣扎着下来,跟着母狼就跑。

  结果跑了两步之后,小家伙又摇摇摆摆跑回来,见母狼要走,它又追过去。

  时舟见状,便弯腰把小狗崽抱了起来,对母狼说:“它的腿受伤了,等它伤养好了,你再接回去吧。”

  母狼似乎听懂了时舟的话,一掉头窜入丛林,很快消失在山林中。

  小狗崽呜咽了几声,蹭着时舟的手乖乖睡觉了。

  时舟面对一头比她还壮的山狼,紧张到衣服都湿了,她擦了把额头的汗,“甄大夫,天不早了,赶紧睡吧。”

  甄有福兴奋:“我怕是睡不着了,我刚刚亲眼看到了山狼!”

  清晨鸟鸣声声,时舟在梦里跟人抢了一晚上的银子,最后还被抢走了。

  她的银子啊!

  时舟睁开眼就觉得小狗崽在舔她的脸蛋,她抱着小狗崽坐起来,听到外面甄有福兴致勃勃跟朱汉夫妇讲昨夜看到山狼的事儿。

  朱汉那是一脸的羡慕啊,见到山狼可是吉兆,这半山医馆是要发啊!

  时舟起床,洗了把脸,才去见朱汉,“朱老爷今儿来的早啊。”

  朱汉客气,“时大夫起了?昨晚上休息的可好?”

  两句话后,朱汉看了时舟一眼,突然问:“我听猎户说昨天有人抬棺上山,别说来医馆的吧?”

  时舟一顿,这事她还真没想让人知道,传出去实在是不好听。

  看到时舟的表情,朱汉知道还真是来找她的,他问:“那些人抬棺上山来干什么?”

  时舟看了甄有福一眼,甄有福脖子一缩,躲进了柜台。

  时舟摇摇头:“不提也罢!”

  他话都这么说了,朱汉也不好再问,只是朱汉不好再问,却有别人特地赶过来问。

  时舟刚给朱汉扎完针,赵里正突然来了,“时大夫,昨天下午中午是不是有人抬棺上山?他们说来医馆的吗?”

  朱汉抿嘴,这可不是他问的。

  甄有福的脑袋差点钻到桌子底下。

  时舟:“……”

  这是要非说不可吗?

  没办法,时舟就把裘老头开药的事说了一遍,“我原本说不打算说的,但是里正和朱老爷都是关心我,我也只能实话实说。”

  “医馆的问诊路里,甄大夫记得很详细,药方确实是对方提供的,医馆只要按药方来配药即可,但说……”

  当时医馆没别人,一医一病,再没有第三人可以作证,对方咬死是吃了甄有福抓的药死了,没有人证,短时间内很难说得清。

  当然,真要较真,确实可以证明失去真伪,但耗时时间太长,医馆的名声和状况拖不起。

  时舟承认她是为了息事宁人才赔了银子,要不然对方去衙门一闹,甄有福不知要被关几天,如果不能证明甄有福的清白,说不定甄有福还得抵命。

  时舟不敢拿这事赌,该认怂时还是得认怂。

  人在江湖飘啊,哪能不挨刀啊?

  只能说吃一堑长一智吧。

  赵里正的脸色铁青,“昨天晚上我下值,家里人说猎户去过家里传话,我当时回去太晚,所以今天一大早才赶了过来,没想到朗朗乾坤,竟然还有人公然行讹医一事。”

  时舟说:“对方有备而来,而且还是趁医馆没有旁人的时候,就是为了让人有嘴说不清。这事我们只能自认倒霉。”

  赵里正说:“这事不急,我回头让人打听打听,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如此大胆!”

  送走赵里正和朱汉,甄有福看时舟一眼:“时大夫咱那小广告还要不要再写了,已经好些日子没去贴了。”

  时舟摇摇头:“大游山本地的人该知道的都知道了,现在贴小广告已经没什么用处了。”

  如果想要广而告之,只能在大游山以外的地方宣传才行。

  只是,谁有时间往外头跑?

  就在这时,海大鸿从外面跨了进来,“时大夫,刘家小儿的解毒粉是不是该取货了?他们家今儿人手不够,我过来帮忙取药。”

  海大鸿是个很有责任心的人,虽然是亲娘惹出来的祸,但海大鸿还是尽可能的担起了责任。

  那两家人有点啥事,他能帮忙的都会过去帮忙,可以说是亲娘搞坏的关系,愣是被海大鸿凭借老实和担当给拽了回来。

  那两家人虽然还迁怒海氏,但是对海大鸿夫妇已经能和颜悦色了。

  时舟盯着海大鸿看,海大鸿顿时被她看到一阵发毛,“时大夫,您是看出我有什么毛病吗?难道我病入膏肓没救了吗?”

  时舟收回视线,“你是走商?”

  海大鸿有些不好意思,“我就是个走街串巷的卖货郎。”

  时舟当即一拍手,“太好了,海大哥,您请坐!”

  甄有福顿时全身的毛孔都竖了起来,凭他对东家的了解,他觉得东家又要开始忽悠人了!

  果然,时舟请海大鸿坐下后,开始跟海大鸿谈合作。

  “合、合作?”

海大鸿目瞪口呆,“我就是一个卖货郎,我不懂这些啊!”

  时舟说:“你不需要懂,你只要按照我的要求来做就行,我不让你白干,医馆每接到一个通过你宣传来看诊的病患,你都能获得一部分报酬!”

  海大鸿是个走货郎,经常出去一趟就是十天半月,要去很多平常人去不到的村落卖货,他不就是一个活的、移动的大广告吗?

  海大鸿憨憨道:“可是我除了一身蛮力之外,我、我这嘴……”

  时舟殷勤道:“不需要你能说会道,你不是有个扁担,挑两个货筐吗?你改天把你的货筐拿过来就行!”

  当天下午,时舟让甄有福写了“半山一医馆,专治疑难杂症”的字,说要拿去集市请绣娘绣出来,到时候挂海大鸿的货筐上。

  甄有福张张嘴,“东家啊,咱现在没银子了,请绣娘绣得花不少银子,你要是信得过我。我帮你绣!”

  时舟怀疑的看着甄有福,她听甄有福这话,就像她来医馆第一天,甄有福跟她说要爬屋顶上补洞的效果一样。

  时舟看向他的手:“你不会是想通过绣花自断双手,做实苦肉计,企图达到让我免你债务的目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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