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很白,白的像一块洁白无瑕的玉。
下着晶莹剔透的小雪,雪下的很小,但地上确是厚厚的一层冰和雪。 这样冷的天气,大概不会有人骑着马在这街上飞驰吧。 正想着就见一位身着大红色衣裙披着一件大红色的斗篷的女子,骑着一匹白色俊马飞奔而过,但是我女的旁边还有一个骑着枣红色骏马的中年妇人,那妇人穿着一身通体雪白的冬衣,手里拽着马鞭,急促地赶路,在他们两人后面还有一小队人马。 身着一身红衣的少女,骑着她那白色的骏马,直直冲进了皇宫,连手宫门口的侍卫都没能拦得住。 那些侍卫正闷时,后面跑来了一只小队,亮出令牌说:“我们乃镇国将军府卫队,刚刚是昭华公主。”说完,便骑着马跟了进去。 马儿一直在奔跑,少女的脸被冻红了,手也被冻红了,但她的脸上却满是紧张和无措,一直扬着手中的马鞭让马儿快点跑,马儿很通人性,直直跑到了坤宁宫才停下。 红衣少女翻身下马,像一阵风一样冲了进去。 而一直跟在那女子身后的,铁一卫队瞬间把坤宁宫包围了起来。 一路上看见少女的宫女太监们都跪在地上,低着头不说话。 少女冲进了皇后的寝殿,突然停下了脚步,不知是不敢上前,还是因为太累脱了力。 而那位身着白色冬衣的少妇立马冲了进去,跪在了床前说:“娘娘,娘娘莫要怕,奴婢把公主叫来了。”
躺在床榻上的女子向门外看去“是千初来了吗?”
躺在榻上的人用极其细小的声音问了出来。
少女仿佛大梦初醒,跑到了床榻边,跪在地上握住了皇后的手说:“母后,是我,是千初来了。”躺在床榻上的皇后,看到自己的女儿来了苍白的脸色上,才挂了一丝笑容,慢慢的开口说:“我的千初都长这么大了。”
说完,握紧了少女的手说: “千初,不要怪母后,母后也是迫不得已,我这一生虽不像父亲那样,但也上过战场,有血性,却护不住自己的孩子,我没能保护好千尘,我不能再让你出任何事情,不要怪我好吗?”
少女本来脸色平静无波澜,听到这番话后掉出了一眼泪,早已冻红的脸上流下了泪水,真的好疼好疼,但少女觉得此时脸上的痛永远比不过心中刺骨般的疼。 少女带着哭腔的声音缓缓开口说:“母后,千初从未怪过母后。”
皇后听到此话,笑了笑,颤颤巍巍的说:“那就好,那就好。”
说完这话,皇后突然吐出了一大口血,一旁的白衣少妇立马拿起帕子为皇后擦嘴,一直掉着眼泪,坐在旁边拉着皇后手的红衣女子被吓了一跳,连忙开口说:“太医,太医呢。”
听到这话,旁边的宫女立马跪了下来说:“启禀公主,已经去请了。”
“怎么还不来?”
说罢,就要起身去太医院找人,正要转身离开的时候,手被人拉住了。
“千初。”女子回头,就看到奄奄一息的皇后拉住了他的手,跟她说: “别去了,我命不久矣,不要再浪费时间了,陪陪我好吗?”
“母后。”
女子听到这话又哭了,坐到床榻边,握住他的手,泣不成声。
皇后摸了摸女子的头说:“千初不要哭,没事儿的。”“我始终是低估了人性,帝王家最是无情,我当初却非要入这帝王家,连累了沈家不说,还连累了一双儿女,是我的错。”
皇后一人在自言自语。
过了一会儿,皇后又转头看向站在一边的白衣少妇说:“卫蝶。”那白衣少妇俯身凑到了皇后耳边应了一声:“唉,奴婢在呢,娘娘不要怕,太医一会儿就来了。”
“我不怕,卫蝶,我此生唯一的牵挂便是初儿,我命不久矣,你一定要帮我照顾好她,不能让他人钻了空子。”
说着说着,皇后钻进了卫蝶的手。
卫蝶强逼出笑容道:“娘娘莫要胡说,您会活的长长久久,公主也是的。”皇后摇了摇头:“卫蝶,宫中如何形势你是知道的,我如今能信的便也只有你了。”
卫蝶再也抑制不住眼泪,哭了出来。 “莫要哭,你莫要哭,你相伴我30载,早就是我的亲人,千初她还小,总是他有万般才能谋略始终是个孩子,需要有人扶持才行。”
皇后说完又开始咳了起来
“奴婢知道了,奴婢记下了,奴婢定会护好公主的”卫蝶道。 突然从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似乎还有铠甲兵刃的声音,又过了一会儿,从门口进来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 老人身着铠甲,腰间挎着一柄长剑,不怒自威,老人刚踏进殿门,就看到这一幕,腿一软,跪到了地上,幸好有旁边一位男子扶住了他。 趴在床边正在哭的少女抬头看去,失声叫了一句“祖父,舅舅。”女子脸上还有泪水,抬头看去,就像一只受了可怜的猫儿一样。
那老人听到声音,立马站了起来,向床榻走了过去,身旁的男子紧跟其后。 那老人看清了床榻上皇后的脸庞,不敢相信的叫了一句:“挽挽。”声音很苍老,又很震惊。
皇后抬眼看去,流下了眼泪: “父亲,父亲,女儿不孝啊,是女儿不孝。”皇后想起身,可虚弱的身体,怎么也抬不起来?
老人弯下身子,握住女儿的手说:“不怪你,这不是你的错。”随后又是一声怒吼“太医呢?”
“已经去叫了”是少女的哭音 老人有些生气,震怒的开口说“怎么还不来,太医院的老东西都走不动路了吗?”
眼睛老人要发飙,皇后拉住了自己父亲的手,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说: “父亲,这个冬天太冷了,女儿想回家,父亲带挽挽回家好不好?”
老人看着自己曾经明媚动人的女儿躺在这小小的榻上奄奄一息的样子,心就像千万把刀在剐一样滴着血。 老人嗓子就像被什么东西给卡住了一样,说不出话来,鼻子一酸,一行泪从眼角流了出来,手不知道该放到哪里,他想去摸摸自己女儿的脸,可他女儿的脸是那么的苍白无力,好像要垮掉似的。 站在一旁扶着红衣少女的男子早已泣不成声。 老人勉强开口了说:“好,爹爹现在就带挽挽回家。”
皇后听完这句话,笑了笑,闭上了眼睛。 皇后的手从老人的手中滑落一瞬间,老人觉得整个世界都垮了,站在旁边的红衣少女跪在了地上,脸上早已全是泪水,一旁扶着少女的青年男人单膝跪地,眼神呆滞,仿佛是个木头人一样。 老人似乎不敢相信,又叫了几声皇后的名字,但皇后还是一动不动,最终老人还是相信了自己女儿已经去世了的噩耗。 仿佛也就一瞬间,之前派人去请的太医,终于到了,见到这一幕连忙跪在了地上,不敢说话。 少女看到他进来,我愤怒的站起身,拔出身旁舅舅挂在腰间的长剑,放在那太医的脖子上说: “怎么现在才来,你刚刚死哪去了,你信不信我砍了你的脑袋?”
那太医颤颤巍巍的给少女磕了几个头,连忙说: “公主息怒,公主息怒,小人在来的路上突然被秦贵妃拉了去,这才误了时辰,请公主息怒。”
“秦贵妃?难道你们太医院就没有其他人了吗?”
上你的眼中充满了愤怒,仿佛下一刻就能把那个叫秦贵妃的人和太医院撕成碎片一样。
“公主息怒,太医院其他人都去给皇帝煎药了。”说完哪跪在地上的太医就感觉到了窒息压迫感。
这位昭华公主虽年幼就被皇后送出宫一直住在镇国公府,一直由镇国公亲自教导,是把镇国公的行事作风,胆量,见识学了个十成十,这气质和威压可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 少女提着剑就要去找那个秦贵妃,突然被人叫了住: “千初,你母亲想回家,我们先带你母亲回家。”声音很苍老,但很有劲,很有威压感,让人不得不服从他的命令。 被叫停的少女看了看床榻上的母亲,终于是扔下了手中的长剑说:“是,祖父。”
老人整了整理自己的铠甲,抱起了自己的女儿,走出了大殿。 正要离开坤宁宫时,太后的轿子就刚好停在了坤宁宫。 从较子中走出了一位年过半百,鬓角有几丝白发的妇人,看到这一幕,她下轿子的动作又快了几分。 走到老人生旁说:“镇国公,这是要干什么?”
老人没有理她,直直的把自己的女儿放入了马车中。 太后被人无视,脸上明显多出了几分怒色。 老人从轿子种出来,直直走向了太后面前,满脸冷色开口说:“太后娘娘,如今小女已经去世,我这个做父亲的总是要让小女入土为安。”
太后开口说:“镇国公,她身为皇后,驾崩后自然是要入皇陵的,怎能让你带出宫去自行安葬?”
镇国公正要开口说话,又听到太监高喝一声: “陛下驾到” 众人齐齐看去,就看到一架刻着龙的轿子停在了中间,顿时,宫女太监跪在地上,齐声说道:“恭迎陛下” 在这一片之中没有下跪的只有太后,镇国公,骁勇将军,昭华公主,和一支包围着坤宁宫的2000人的队伍。 太后是不用向自己儿子行跪拜礼的,镇国公和骁勇将军如今正在气头上也没有行跪拜礼,而至于昭和公主,手里虽然有随时进宫的金牌,但自小生活在宫外,很少进宫,和他这个父皇也不熟,从来没有对自己的父皇行过礼。 皇帝走了过来向镇国公行了一个晚辈礼,开口说:“岳父” “陛下这一声岳父老臣可担不起。”
镇国公毫不客气
皇帝听到这话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开口说:“岳父说笑了,语薇身为皇后,死后定是要入皇陵的,日后于朕一起合葬,是万不可能入沈家祠堂的。”皇帝被镇国公一番毫不客气的语句丝毫没有影响,还是恭敬的跟镇国公说话。 是了,如果没有镇国公和骁勇将军,哪有现在的大黎王朝,当初的夺权之战如果没有沈家人,如今这个皇帝不一定会是黎允,皇帝自然是要对镇国公好言相说。 镇国公听到这话笑了,说:“哼,合葬,你休想,皇帝,你做的那些肮脏事,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女儿跟在你后面,不知道替你解决了多少麻烦,如今我不追究就是最好的收场,你若执意阻拦我带女儿回家,不介意帮你清扫一下那些障碍。”
皇帝听到这话瞬间怂了,不再说话。 太后看到这一幕,给不争气的儿子瞪了一眼,连忙出来说话:“镇国公,看在哀家的面子上,把皇后留下,此事的确是我儿做错了,但语薇毕竟是皇后,是我黎家人。”
镇国公看向太后说:“太后,你莫要忘了当初的约定。”
太后听到这话,顿时语塞了。 当初的沈小姐如今的皇后在回京的第一天与当初的太子如今的皇帝一见钟情,沈语薇是将门虎女并不在乎儿女情长,只不过第一眼觉得他长得很好看,若是可以她愿意一试,可得知他是太子后,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可当初的太子就像魔怔了一样,天天跟在沈小姐屁股后面,沈小姐走到哪里,他变跟到哪里,后来的某一天太子像镇国功府提亲了,沈语薇也嫁入了东宫。 而镇国公答应女儿嫁入太子府的原因就是“沈语薇不能有半点差错”当时的皇后也就是如今的太后,也答应了,而如今…… 镇国公当场扫了一眼众人说了一句:“千初,跟祖父回家。”
红衣少女点了点头,进了马车。 瞬间,2000人的队伍翻身上马,最前头的是肖勇将军沈墨。 皇帝和太后只能无奈的看着这一队人,马浩浩荡荡的出了宫门。 不是他们不想拦,而是根本拦不住,这世人皆知沈家军骁勇善战,人数众多,最重要的是忠心,他们只忠于沈家人,无一人能与之披靡,这也是皇帝不敢动沈家军的原因。 皇帝站在太后身旁指着那一队人马说:“母后,就这么让他带着沈语薇走了?”
太好看了一眼皇帝说:“不让他们就这么走了,那还能怎么办,还有把秦贵妃除了,若让黎千初知道了……” 太后没有说下去,但皇帝清楚。 若让他这个嫡长公主知道了,定是要翻了天的,这位嫡公主自小便是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从小便把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伎俩玩的娴熟老练。 皇帝本想保下秦贵妃,但听到自己母后说这样的话,也就把要求情的话憋回了肚子里说:“是,儿子知道了” 说完,太后摆驾回宫了,只剩皇帝一人在风中凌乱。 过了好一会儿,皇帝开口说:“摆驾秦贵妃宫里。”
宫外,马车里。 “祖父,是秦贵妃吧?。”
红衣少女与其虽是询问,但却是肯定。
坐在一旁的老人点了点头。 “为什么不替母后报仇?还要留着那个人。”少女继续开口。
“不用我们亲自动手,太后不会留着她的。”老人的声音传来。
“但皇帝未必”少女的声音继续传来。 “若皇帝还知轻重,她必死,若他不知轻重,我也不介意替他除了哪女人。”老人的声音不紧不慢地传来。
“孙女儿知道了”少女的声音想起。 老人点了点头,就有些苍老的靠到了马车上。 少女似乎还要问什么,最终却什么都没有问。 镇国将军府。 府上挂满了白绫,正堂中间有一口棺材,里面躺着的正是皇后。 府上的人都披麻带孝,跪在地上。 之后,镇国将军府办丧事,还是为皇后办的丧事,在整个黎京传开了,引起了一阵骚动。 闻讯赶来祭奠的人有很多,陆陆续续的,直到晚上还有很多人来。 在黄昏的时候,人最多,镇国公府外有刚停下两匹骏马,那马背上的两位女子就风风火火的跑了过来。 两个女子,身着素衣从腰间掏出令牌,门卫一看躬身行了一礼,让两人进去了。 两人直到礼堂,一眼就看见披着孝服跪在灵堂中间烧纸的少女。 那两个女子走进跪在地上,拍了拍正在烧纸着女子的后背说“节哀。”这两个女子,长的都很漂亮,其中一个稍微高一些的是丞相府的千金,童绾,另一个是苏廷尉家的千金,苏锦瑶,而跪在灵堂烧纸的少女是当今皇后之女,昭华公主,黎千初。 黎千初抬眼看了看眼前的两位少女,只是笑了笑。 这个冬天注定是不平凡的冬天,今天只是小雪,但是好冷,冷的让黎千初觉得,这个冬天比之前每个冬天都冷,今日的雪就像是冰刀一样刺向她的身体。 这一日,忙忙碌碌,终于是到了傍晚,前来悼念的宾客都走完了,黎千初送走了童绾和苏锦瑶,偌大的镇国公府,也就空无一人了。 黎千初正在暗自神伤,突然有人在后面拍了她一下,黎千初回头一看,说自己的舅舅,沈墨。 沈墨看到自己的侄女这样开口说:“今天太晚了,回去睡吧,明早有你忙的。”
黎千初喊了一声舅舅就被沈墨堵了回去。 黎千初只好乖乖的回去睡觉了。 黎千初走后,沈墨抬头看向月亮,眼神呆滞,他怎么会不知道黎千初要说什么,左右不过那一件事,但是沈墨不想让侄女卷和进来。 这一夜,注定是个无眠夜,沈老将军一夜未眠,守在女儿的灵堂前面,小声呢喃道: “挽挽,怪我,怪我这个做父亲的没做好,当初不该让你进太子府的,该随了你母亲的意思,让你嫁一个平凡的人,平凡的度过这一生,就不会像如今这样,天人永隔,我戎马一生,为黎家打天下,为黎允巩固帝位,守护了一生的皇室,我把女儿放心的交给他,而黎家却只还给我一具冰凉的尸体,小薇是父亲没能护得住你,我该怎么向你母亲交代?该怎么向沈家列祖列宗交代?”
说着说着,这位一生戎马,战功赫赫的老人哭了,挺拔有力的胸膛垂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天终于亮了。 黎明的光亮照亮了整个镇国公府夫也照到了沈老将军,沈勇的脸上。 镇国公抬起头,看向那一缕阳光,想用手去抓,却怎么也抓不住。 终还是放下手来。 过了一会儿,黎千初和沈墨走了进来,跪在了棺材前面。 两人拿起纸钱点燃,放到了面前的火盆中。 三个人都沉默不说话,沉默的有些寂静,寂静的有些可怕。 突然有个小兵跑了进来,打破了这份寂静。 那小兵穿着铠甲,腰间挂着剑,跑进来跪在了中间开口说: “将军……秦贵妃尚在。”说完这话,大堂里又是无声的寂静,不知道过了多久沈墨愤怒的站起身来说: “好啊,竟然还没死,那我去解决了她。”
说完这话,沈墨就要起身离开,却突然被镇国公叫住了:“回来,我去。”
听到这话,沈墨愣了一愣,最终还是停下脚步重新跪回了灵堂前。 镇国公起身要离开,却被黎千初给拉住了: “祖父,让我去吧!”
镇国公诧异地看着自己的孙女儿,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 黎千初似乎看出了自己祖父的为难,开口说: “祖父,放心,孙女儿分寸。”
镇国光犹豫了好久,终是点了点头。 黎千初骑着马带着2000兵就进了皇宫。 到了宫门口,御林军冲了出来,阻挡了黎千初的脚步。 居中的侍卫统领说:“公主殿下,私闯皇宫乃是重罪。”
黎千初只是笑了笑,从腰间掏出令牌,扔向了刚刚说话的侍卫统领。 那侍卫统领看到令牌惊出了一身冷汗,立马跪了下来,双手举起令牌,还给了黎千初。 黎千初,走上前接过令牌问:“如今,本公主可进的去。”
那侍卫统领头比刚才锤的更低了说:“公主竟有令牌在身,自当可以随意出入宫。”
黎千初又说:“那还不让开。”
听到这话,那侍卫统领连忙战起身,示意让御林军退下。 其余御林军看着昭华公主,带着2000兵进入皇宫,有一位小兵凑到那侍卫统领耳朵旁低声说:“将军,就要昭华公主这么进去了吗?”
侍卫统领转过头看了他一眼说: “不让公主进去,那又能如何?公主手中拿的令牌,乃是陛下亲赐,有此令牌可随时进入皇宫,还有,那2000兵是沈家军。”
刚刚那小兵听完这话,一脸诧异: “沈家军,战无不胜的沈家军。”
侍卫统领又说:“知道就好。”
那小兵又开口说:“将军,我们就这么把公主放了进去,事后不会怪罪我们吧?”
李将军轻笑了一声说: “公主手里有陛下亲赐的令牌,又有沈家军做担保,再怎么说也不会怪罪到你我头上?”
那小兵长叹了一口气。 长春宫。 黎千初到了长春宫门口下令说:“把长春宫围起来。”
身后的士兵听到命令,立马把整个长春宫围了起来。围的水泄不通。 很快,有一位身着铠甲腰间佩剑明显和其他士兵不一样的人走上前拱手对黎千初行礼说: “公主,长春宫已经被我们的人包围了,保证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也飞不进来。”
黎千初笑了笑说:“很好,劳烦沈伯伯了。”
沈副将忙说不敢。 黎千初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直直走进了长春宫。 黎千初刚踏出第一步,一转头就看到沈副将带着几个人和自己的贴身大宫女跟着自己。 黎千初摇了摇头说: “沈伯伯你带着人把这长春宫给我守紧了,防止有人硬闯。”
黎千初又指了指身旁的四个丫头说:“听兰,幻灵,乐瑶,天禾,你们四个跟我进去。”
四个丫头连忙应下跟在黎千初后面进去了。 沈副将一听还要说什么,但想了想还是留了下来。 长春宫很大,竟然可以和皇后的坤宁宫比上一比了,黎千初知道这是他那个荒淫无度的父皇,为了讨这为秦贵妃的欢心而特意为他建立的宫殿。 黎千初看到长春宫的设计只是冷笑了一声,直接走到了秦贵妃面前。 现在的秦贵妃看起来有些滑稽,她一个人在中间,外围都围着宫女和太监。 秦贵妃的头发有些凌乱,衣服也没有穿整齐,好像刚睡醒一样。 秦贵妃看到黎千初愤怒的大喊说:“公主这是要干什么?”
黎千初冷笑一声说:“本公主做的这么明显,贵妃娘娘难道看不明白吗?”
秦贵妃站起身大喊说:“黎千初,你竟敢围我长春宫,你要干什么?”
黎千初听到这话,走到她面前,不紧不慢地说:“我要干什么?贵妃难道心里没点数吗?”
秦贵妃顿时语塞了艰难的开口说:“我父亲是朝中大臣,我又是陛下亲封的的贵妃,你敢动我?”
丁兰和幻灵两个丫头立马搬来了一把椅子,放到了黎千初后面。 黎千初不紧不慢地坐在了秦贵妃面前,才缓缓开口说:“你父亲不过才四品官员,你不过凭借着美貌爬上了这贵妃之位,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一个坐着,一个被一群人包围着,这个画面怎么看怎么滑稽。 黎千初开口说:“贵妃娘娘,让你这些人都下去吧,弄得好像我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人,你誓死保卫清白一样。”
说完这话,秦贵妃也觉得自己有些夸张,但还是没有让那些人退出去。 黎千初看着也没有在说什么。 黎千初坐了一会儿,刚刚出去的乐瑶和天禾两人回来了,后面还跟着四个壮汉。 秦贵妃看到这阵仗,往后缩了缩。 那四个壮汉很快就在院子中放了一个长凳,两个人手中还拿着长长的棍子。 剩下两个壮汉扒开了秦贵妃身旁围着的宫女太监,把秦贵妃拖到了凳子上。 动作太快,秦贵妃都没有做出多大反应,就已经被人绑在了长凳上。 黎千初坐在凳子上,手中拿着暖炉,漫不经意的开口说:“打。”
秦贵妃听到这话,立马不淡定了:“黎千初,本宫是贵妃,你敢动我就……” “就什么?说呀”黎千初还是漫不经心的神态。 秦贵妃还要说什么,可那板子已经到了身上,秦贵妃只好惨叫起来。 雪慢慢停了,才打了不过十板子,秦贵妃就已经晕过去了。 黎千初依旧坐着,开口说:“这就晕了,给本宫弄醒了,继续打,不要打死了。”
“黎千初,你干什么”一个特别刺耳的声音,从宫门口传来,但是长春宫已经被沈家军围的水泄不通,他只能在门口喊,而进不来。 黎千初听到有人喊她向身边的,听兰招了招手,示意他出去看看。 很快听兰就回来了说:“公主,是三皇子。”
“三弟呀,让他进来吧!”
黎千初的声音冷冷的,没有丝毫情感。
在外面大吼的是秦贵妃的儿子,三皇子黎洛。 黎洛气冲冲的从外面冲了进来,走到了黎千初面前,用手指着她说: “黎千初,你要干什么?我母后是贵妃,你敢对贵妃动手,你……” 话还没说完,就被站在一旁的听兰给了一掌。 黎洛哎呦一声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正要爬起来开口骂时就听到黎千初说: “三弟,请注意你的措辞。”黎洛刚爬起来就说: “黎千初,我注意什么措辞,不过一个在宫外生活了13年的公主而已。”
听到这话黎千初眼神一变,瞬间犀利了起来,身旁的听兰又给了他一掌,居高临下的对黎洛说: “三皇子,轮身份公主乃是唯一的嫡出,身份尊贵,论亲长公主是你的长姐,你不乖乖叫一声长姐,竟敢直称公主名讳,此乃大不敬之罪。”
黎洛被眼前这个丫头拍倒了两次,气不打一处来,愤怒的起身就想给她一巴掌,可他怎么可能会是常年习武的人的对手呢? 黎千初的侍女都是皇后亲自挑选,有武功傍身的丫头又有品阶在身,怎么可能会被一个毫无武力又脑子不太灵光的皇子给打到呢? 果然,三晃子还没有冲上来听兰又是一脚把他踢出了五米之外。 这一下用了内力,黎洛直接摔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了。 黎千初只是冷漠的看着就静静的坐在太师椅上,握紧了手中的暖炉,眼中显出了杀意。 这在这时,长春宫外一阵吵吵嚷嚷的声音响起。 黎千初笑了笑说: “呵,终于来了,乐瑶,天禾,你们两个出去,把陛下请进来吧!”
“是”两个丫头就出去了。 黎千初披着红色大敞,端正的坐在太师椅上,闭起眼睛,开始闭目养神,听兰和幻灵就站在她身后,一动不动像左右护法一样。 很快,院子里就冲进了一个有十几人的御林军和四五个太监。 刚刚出去的,乐瑶,天禾,进来后也站在了黎千初后面。 黎千初一就闭着眼睛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居中为首的人穿着金黄色的长衫,胸前绣着龙,外面披着玄青色的大敞,刚进长春宫就看到躺在长椅上的秦贵妃和摔在地上的黎洛,手指着黎千初大声吼道: “黎千初,你这是要干什么?要造反吗?”
声音很有威慑力,但若是看向他这个人,就一点威慑力也没有了。 这是黎王朝的皇帝,黎允,今年不过39岁,但已神色憔悴。 要说这位皇帝在年少时雷厉风行,心存大志,可等一切安定下来,坐拥江山美人,没有后顾之忧,早已没了当年的风采。 乐瑶向前一步,弯身行礼说: “陛下,这么大的罪名,公主可担不起。”
“她担不起,那如今这是要干什么?弑母吗?”
皇帝愤怒的声音传来。
这声音过于大了些,黎千初缓缓地睁开眼睛,看向皇帝。 乐瑶继续说:“陛下说笑了,公主的母亲只有皇后一人,如今皇后被奸人所害,公主只不过是例行公事,为母亲讨回一个公道罢了,何来弑母一说?”黎允被这个丫头气狠了,指着她说: “不过一个丫头竟敢和朕这样说话,拿下。”
围着院子的御林军蠢蠢欲动,围住了乐摇。 黎千初站起身说: “父皇,不过一个小丫头,您跟她置什么气呀。”
话音刚落,围着长春宫的沈家军,一窝蜂的也都进来了,包围住了寥寥无几的御林军。 黎千初又说:“我本以为父皇是个明事理的,会处理好自己的后院,不需要我这个做女儿的来处理,可谁知道父皇竟这样昏庸。”
说黎朝皇帝昏庸,黎千初也是第一人了。 听到这话的御林军,都你看我,我看你惶恐不安。 皇帝听到这话,顿时怒火又增加了三分说: “朕是黎朝的皇帝,是你的父皇,你这是要以下犯上吗?”
黎千初听到这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 “父皇?呵呵呵,你配吗?当初兄长被人所害,正因为那人是你要拉拢的世家,所以你愿意陪了自己的一个儿子,母后为了护住我,三岁将我送出宫,而如今呢,秦贵妃不过一个四品小官家的女儿,你竟也要为她谋害一国皇后,舍弃沈家助力,我不由得怀疑,你在这个位置上,能做好一个皇帝吗?”
皇帝听到这话非常愤怒,可听到后面又开始惊恐起来:“你……你…是怎么知道的?你想干什么?”
黎千初走到皇帝面前指向昏迷的秦贵妃低声说: “父皇,你不用管我是怎么知道的,我母后被这个人给害了,我不管这背后你和太后参与了多少,我要让秦贵妃死,秦家死。”
说完这话皇帝的脸色明显难看了许多,青一块白一块的,用惊恐的眼神看着黎千初。 黎千初拍了拍皇帝的肩膀,笑了笑又低声说: “父皇,你可不要忘了,你如今能坐稳这个位置是靠谁?两天之内,我不想再黎京,再看到秦家人。”
皇帝用惊恐的双眼瞪着黎千初,黎千初只是笑了笑后退了几步对沈副将说: “沈伯伯,收兵回府吧!哦,对了,把秦贵妃带上。”
沈副将一听挥了挥手,沈家军就退出了长春宫,顺便也带走了昏迷不醒的秦贵妃。 等沈家军都退了出去,黎千初似笑非笑地看了皇帝一眼说:“父皇,秦贵妃我便带走了,我在府中静候佳音”,说罢,头也不回的走出了长春宫。 只剩下原地震惊的皇帝和一群不敢说话的太监。 等沈家军和黎千初走了好久之后,皇帝仿若刚从震惊中醒来,指着黎千初走的方向大喊说: “朕,怎么会有这样的不孝女。”
御书房。 皇帝一把把桌子上的奏折扫落在地,气愤的说不出话来。 站在一旁的高公公只好低下头,气也不敢出。 “逆女啊,果然从小没有生活在宫里,没有宫里的嬷嬷教导,不成样子,还哪里有该身为公主的礼仪存在?”
御书房里太监宫女跪了一地,没有人敢接他的话,只是沉默着,沉默了好一会儿,皇帝摊坐在椅子上缓缓开口说: “高公公,传朕旨意,秦贵妃谋害皇后,废除贵妃之位,赐白绫,诛九族。”
“是”高公公接旨退下了。 朝廷动作很快,几乎就是下旨之后一个时辰,秦家被抄了家情府上下100多口人全部押进了大理寺。 听说三皇子,黎允,在皇帝的御书房外跪了一夜,皇帝年即有父子之情,把他软禁在了三皇子府没有旨意,不得踏出府门半步,三皇子一听晕倒了这才被宫女扶了回去。 听说皇帝大病了一场,连早朝都没有上。 这些消息从皇宫传到宫外,已经众人皆知。 镇国公府。 依旧挂着白凌,前来悼念的宾客络绎不绝。 黎千初的院子里。 “公主怎么把她带回来了?”
卫蝶问。
“姑姑,我咽不下这口气,我要让她付出代价。”黎千初道。
“那公主准备如何处置她?”卫蝶问。
“让她就这么死了,太便宜她了,我打算把她丢进暗牢。”黎千初道。
暗牢是沈家自己建立的一所牢狱,专门惩罚一些犯罪的罪人和逃犯还有叛变的沈家军,里面刑法多样下手之人更是心狠手辣,毫不留情,所以沈家人一听暗牢,便毛骨悚然。 卫蝶一定暗牢两个字眼中闪过一丝惊慌,:“把她扔进那种地方也算是一种折磨了。”黎千初抬头看向天空问:“卫姑姑,我是不是太残忍了?”
卫蝶道:“公主有何残忍的奴婢在宫中20载,见过太多阴谋算计,秦氏所犯的并不是小罪把她扔进暗牢,情理之中。”
黎千初笑着看向了卫蝶:“卫姑姑,母后常说,以我这个年纪,本该快快乐乐的,本该也想其他附中的千金一样,喜好珠宝首饰,该有一位倾幕的男子,可我好像做不到。”
卫蝶道:“公主做自己便好,人的一生苦短,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最为重要。”
黎千初问:“姑姑,哪天没来得及问,在我们去之前,是否还有他人去过坤宁宫?”
卫蝶:“有,陛下曾去过,待了大概一柱香的时间。”
“我知道了。”
黎千初抬头看向天空,缓缓地将手伸了出去,一朵雪花停留在了她的掌间,雪是冰凉的,可她现在却什么也感受不到。
灵堂内。 黎千初脱掉了一身红衣,穿着素白的衣服,披麻戴孝跪在灵堂前,看着自己的祖父和舅舅开口说: “祖父,舅舅,已经第五日了,我们……” 黎千初没有,继续再说下去低下了头。 过了好一会儿一个沉重的声音想起: “葬入沈家祖坟吧!”不过短短五日时间,那个强劲有力的镇国公沈老将军已经变得苍老无力,说话的声音都有一些颤抖: “四面墙,困住了她的一生,死后,还是要躺在这四四方方的盒子里,去准备下葬的仪式吧!”
“是,父亲。”
沈墨应下了这事出去准备了。
又是一阵沉寂 沈语薇本来就是翱翔天空的语燕,却因为一个承诺做出的选择,控住了她的一生。 是啊,一个承诺,就一个“等我称帝后,后宫只与你一人与你长相厮守,白头偕老。”多么荒谬的承诺啊,可沈语薇却当真了。
当年的沈大小姐也不过18岁,刚跟随夫兄大战凯旋归来,就如一个太阳一样,明媚耀眼,要嫁人本可以选择的有很多,却最终看上了太子,入太子府成为太子妃,却只为一个还未实现的承诺,最后害了自己,也害了儿女。 “初丫头,不要和皇家闹得太僵,毕竟他是你父亲。”镇国公的声音缓缓传来。
黎千初抬起头看向镇国公说: “千初没有父亲,只有母亲,祖父和舅舅。”“唉……”镇国公看向自己的孙女,还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七日之后沈语薇下葬,葬入了沈家祖坟,皇帝追封为宁安皇后。 七日之后,黎千初带着沈皇后的灵牌来到了福安寺。 福安寺,黎国最大的寺庙,也是祈福寺庙,也是最灵的一座寺庙。 黎千初驾着马车,一路上了山,去了福安寺,到福安寺门口,她却驻足了好久,直到身边的卫姑姑轻轻唤了一声,她才猛然惊醒,踏步走了进去。 黎千初把沈皇后的牌位交给司中的祝永大师,并跪在排位前,点了三柱香插好,规规矩矩的跪在了蒲团上。 “母后,很快便是我的结业大典了,你明明说好,等我从大典回来,你要给我做桂花糕的,你也说好的,你要出宫与我们团聚的呀,可为什么你到先走了呢?”
黎千初积攒了几日的委屈,伤心终于在这一刻悄然的流露了出来,她眼眶红红的,看着皇后的牌位,心中难言滋味,皇后为了护住她唯一的女儿,狠心将她送出宫,知道自己的父亲会教好她的女儿,没有后顾之忧,便安心在后宫中稳固地位,争权夺利为她死不瞑目的孩子报仇,也为沈家留出一条后路。 可如今的沈家已经没有退路可言了,黎千初冰冷的说:“母后这偌大的皇城之中,容不下沈家一席之地,那我便开出一条血路来,若是只有权利能护得住沈家,能护得住自己想护之人,那我便要做这天底下最有权势的人。”
“我知道,母后自小便把我送出宫让祖父养我长大,母后想让我快乐的长大,不想让我参与这些明争暗斗当中,可我是正统的嫡出,我绝对不可能委曲求全,母后莫要怪我。”
说罢黎千初重重地磕了一头,站起身,朝门外走去。 沈皇后终于还是下葬了,一切似乎已回到了从前。可刚下葬不久的沈皇后的遗体却被偷了,得到这个消息,沈家人怒了,偏又不可张扬出去,只好暗地中查。 黎千初听到此消息后,更是火冒三丈,发动了暗格中所有暗探,全程搜捕沈皇后的下落,只要发现可疑之人,立刻逮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