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业典礼结束后,黎千初回府就去了书房,一进书房就看到自己的祖父和舅舅面色沉重,似乎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镇国公看见黎千初回来了,向她招了招手说: “千初来。”黎千初走过去,就看到桌子上有一张地图,黎千初道:“这是,边疆的地图。”
沈墨答道: “不错,南蛮发起了战争。”
黎千初惊愕地看向自己的祖父和舅舅,从他们的脸上黎千初得到了肯定,边疆和南蛮要开战了。 南蛮多苦寒,所以每年南蛮人每年都会和边疆有冲突,为了抢夺食物和物资,战争也有过几次,但每一次都是我朝损失惨重,南蛮人身子强壮,力大无穷,一手弯刀用的更是出神入化。 “今天才得到的消息?”
黎千初问。
镇国公点了点头道: “今日早朝才得到了边疆急报,陛下已经派遣镇南侯明日前往边疆。”黎千初道:“镇南侯?”
镇国公道: “嗯,镇南侯,镇的就是南部,此次南蛮之战他为将领带领20万南伐大军奔赴边疆。”
说完,三人就一起看着地图讨论战术。 另一边镇南侯府 江翊刚回府就看到自己的父亲正在与手下的副将说着什么,看到江翊回来,镇南侯道: “翊儿” 镇南侯话还没说完江翊直接从他身边走过,从始至终没有看镇南侯一眼。 “江翊,你给我站住。”
镇南侯大声道。
江翊无奈地停下脚步,转过头问: “江侯爷,有事吗?”镇南侯道: “你就非要这么和为父说话吗?”
江翊道: “江侯还是有事快说事吧,我等一下还有事。”
镇南侯无奈道: “明日我出征南蛮,日后行事不要鲁莽……” 镇南侯还要再叮嘱,江翊不耐烦的直接从他面前走过。 镇南侯气愤的叫了一声“江翊” 江翊的身影从走廊尽头消失,镇南侯这才长叹了一口气,又和自己的副将探讨战术。 江翊快走到自己院子时,看见前方柱子上靠着一个人,那人一身白色长衫,懒洋洋地靠着,看见江翊走过来开口说: “大哥真是不领情呢。”
江翊嘲讽道: “哦,江侯没有叮嘱你?”
那男子继续说: “自然是叮嘱了的,只是没想到大哥竟这般不领情。”
江翊道: “我不要的东西,你从来都是视若珍宝。”
说完转身就走。
那男子继续说: “大哥,还是和从前一样啊。”江翊边走边说道: “江成,你有这个心思在这和我浪费时间,还不如去多练练武,多看看书。”
那男子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看着江翊的背影走远了。 穿白色长衫的是镇南侯府庶子江成,镇南侯府本来没有姨娘和庶子庶女存在的,镇南侯一次宴会吃多了酒与万家一个庶女,躺在了一张床上,之后只好纳了这位女子为妾,当时镇南侯已经娶了紫阳郡主为妻,还有一个三岁的儿子,事发之后紫阳郡主没有多说什么,接受了这个事实,万姨娘进门后生下一子,也在同年紫阳郡主查出怀有身孕。 紫阳郡主生产当日,因为难产生下了一位女孩,就去世了,江翊从书院回家,只看到了一副冰凉的尸体,一个尚在襁褓之中的小妹妹。 江翊大喊是万姨娘害了自己的母亲,可当时没有人相信他,还被镇南侯喝斥,从此父子决裂,再没多说过一句话。 没过一会儿江翊就出了府。 香满楼 顾不为吃着糕点问: “翊哥,此次出征南蛮难免有风险,你确定不和他好好道别吗?”
江翊靠着窗户说: “我和他的关系,你又不是不知道。”
顾不为长叹一口气说: “唉,阿妍她也快回来了吧?”
江翊听到这话面色缓和了一些道: “嗯,十天后她下山。”
顾不为道: “等阿妍这次下山,定要好好为她接风洗尘,还要多准备些糕点,阿妍最喜欢吃了。”
江翊道: “她不能吃太甜的,一口牙都要掉光了。”
顾不为道: “少吃一点总是可以的,她在山上伙食不比我们,糕点更是少,身为她的二哥,定时要多为妹妹考虑的。”
江翊道: “你这话说的,我这个做亲哥哥的还比不上你这个二哥。”
顾不为道: “本来就是,阿妍本可以在瀚博书院读书,你非要把他送去乐山。”
江翊道: “在乐山,她学到的更多也更安全。”
过了一会儿江翊又道: “结业了,你确定不入朝为官吗?”
顾不为满不在意的道: “不了,老头子想养废我,况且我也不想入朝为官,如了他意就是了。”
江翊拍了拍顾不为的肩膀道: “最多四年。”
顾不为笑了笑道: “知道了,翊哥,所以说嘛,我现在就算不入朝为官,四年后也会站在朝堂之中。”
两人正说着,包厢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 “你撞碎了我们家小姐的白玉棋盘,就这么走了。”
一声女声传来。
另一个男子说道:“我说过了,会赔姑娘一个一模一样的,况且已经道过歉,姑娘就这么不依不饶吗?”那女子继续说:“这棋盘是上好的羊脂白玉,我家小姐找了一年多才找来了这么一大块,刻成了棋盘,你怎么赔。”
那男子说: “羊脂白玉?我可以赔,但需要些时间。”
就在这时一直在那女子身后不说话的人开口说: “这位公子,这块羊脂白玉是我托人在江南寻找了大半年花大价钱购买得到的,这棋盘我是要送人的,并不是自己用,公子说要赔我一个一模一样的棋盘,其中的人力物力财力姑且不说,这时间可赶不上。”
那男子说: “那姑娘想要如何?”
包间 “是顾檀”江翊道。 “不,我是说那女子的声音。”
顾不为想了想又说“是苏家小姐。”
顾不为对江翊说: “我出去看看。”
楼下大厅 “报官吧。”
苏锦瑶说。
顾檀说: “姑娘,没这个必要吧。”苏锦瑶道: “这白玉棋盘价值上万两,足够立案了。”
“苏小姐。”
顾不为他声音从楼上传来。
苏锦瑶朝楼上看去道: “顾公子。”顾不为从楼上走下来道: “苏小姐,这是怎么啦?”
苏锦瑶指了指摔碎地上的白玉棋盘道: “我刚从揽月轩取了这白玉棋盘,想着来这香满楼带些糕点回去,不曾想,刚准备走,这被顾二公子撞碎了棋盘。”
顾不为看向顾檀道: “你也太不小心了。”
顾檀拱手道: “竟不知大哥也在这,刚刚下楼时不小心撞碎了这位姑娘的白玉棋盘。”
顾不为对顾檀道: “这可不是哪家的姑娘,是廷尉府家的苏小姐。”
顾檀一听拱手说道: “原来是苏小姐,失礼了。”
苏锦瑶没有看顾檀一眼道: “竟然顾二公子赔不了,那就顾大公子赔吧。”
顾不为眼看火烧到了自己身上连忙道: “苏小姐,这可不关我的事呀,这白玉棋盘少说上万两,我可赔不起,谁打碎的就找谁赔吧。”
说着就看向了一旁的顾檀。
苏锦瑶看顾檀不说话就吩咐身边的侍女道: “白芷,你去报官,就说有人在香满楼撞碎了价值上万两的羊脂白玉棋盘,还不赔偿。”苏锦瑶话还没说完顾檀道: “苏小姐,我没有不赔偿的意思,苏小姐,我按原价的两倍赔偿给你,你看如何?”
苏锦瑶道: “不如何。”
顾檀道: “苏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苏锦瑶道: “没什么意思,刚刚顾二公子还说要赔偿我一个一模一样的羊脂白玉棋盘。”
顾檀道: “这么短的时间内,我去哪找一个一模一样的羊脂白玉棋盘?”
苏锦瑶淡淡的说道: “那就是顾二公子的事情了。”
顾檀看向一直不说话的顾不为,可顾不为就当没看到一样,什么也没说。 “白芷,现在去报官。”
苏锦瑶道。
“是。”白芷就去报官了。
苏锦瑶又道: “桃夭,收拾一下,回府。”“是,小姐”站在苏锦瑶另一侧的桃夭蹲下身开始收拾棋盘残片。 “苏小姐慢走。”
顾不为道。
苏锦瑶回到府中这被自己的父亲叫到了书房。 苏锦瑶刚踏入书房,一只茶杯就朝她扔了过来: “就因为一个棋盘,你要得罪太尉府”苏江畅的声音传来。 “可是,那是我为” “够了。”我不希望再有下一次。
苏锦瑶话还没说完就被苏江畅打断了。 苏锦瑶道: “是,父亲。”苏江畅不耐烦的声音传来: “好了,你母亲找你,你下去吧。”
“是,父亲。”
苏锦瑶行了一礼便出了书房。
景春院 苏夫人沐雪见苏锦瑶进来连忙道: “瑶瑶。”苏锦瑶勉强露出一个微笑说: “母亲。”
苏夫人道: “瑶瑶,你去哪儿了,刚刚去你院里找你,你都不在。”
苏夫人又端起桌上的糕点说: “瑶瑶,你快尝尝刚出炉的核桃糕,还热的呢,你最爱吃啦!”
苏锦瑶看到一碟子的核桃糕,那一丝勉强的笑容也没有了。 苏锦瑶冷冰冰的说: “母亲,我是谁。”
苏夫人还是笑意盈盈的: “你是我的瑶瑶呀,怎么了。”
苏锦瑶道: “我是苏锦,不是苏瑶。”
苏夫人一听把手中的核桃糕向苏锦砸来说: “苏锦,你怎么还活着,为什么死的人不是你?却是我的瑶瑶。”
说着苏夫人便象苏锦扑了过来。
苏锦被苏夫人扑倒在地,幸好旁边的仆人拉起了苏夫人,苏锦这才没有受到重伤,只是擦破了一点皮。 苏锦从地上站起来,看向还想向自己扑过来的苏夫人,冷笑了一声道: “苏瑶就那么好吗?让你们惦记了11年。”说完就转身离开了景春院。 刚走出景春院,迎面就碰见了自己的父亲,苏江畅恶狠狠的看着苏锦,伸手打了一巴掌道: “苏锦,你要干什么。”
苏锦道: “原来父亲还记得我的名字啊!”
苏江畅还要再说什么,就被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打断: “江畅。”
苏江畅转头看去,行了一礼说: “父亲。”
苏老爷子转向苏锦道: “小锦,跟我来。”
苏老爷子说完这话拉着苏锦就走了。 苏江畅没多说什么,就跑进了景春院。 苏老爷子在湖边小亭中坐下,看着苏锦。 苏锦道: “爷爷,我把送您的白玉棋盘弄丢了。”
苏老爷子说: “不过一个棋盘,弄丢了就弄丢了,你怎么又激怒你母亲了?”
苏锦看着坐在她面前的爷爷道: “那棋盘我花费了一年才......” 苏锦没有继续说下去,过了一会儿苏锦面带笑容道: “不会再有下次了,爷爷。”
“你母亲身子不好,这么多年就这一点念想,为了你母亲的健康委屈你了,小锦。”
苏老爷子说。
“没事,我今日脾气大了些,以后不会了。”苏老爷子听到这回复,笑了笑道: “小锦,吃晚饭了吗?”
苏锦答: “吃过了。”
苏老爷子说: “吃了就好,早些回去歇着吧!”
苏锦道: “孙女告退。”
说罢,苏老爷子点了点头。 走出了凉亭,桃夭道: “小姐,您刚从典礼回来,就去拿了白玉棋盘,还没有吃晚饭呢?”
苏锦说: “晚饭摆在院子里吧。”
“是。”
桃夭没在说什么。
丞相府饭桌上 “小绾,你也结业了,打算在仙鹤司任什么职啊?”丞相童景凡问道。
正在吃饭的童绾答: “我准备留在书院做教书先生。”童景凡放下碗筷道:“胡闹,你是要继承童家的,怎么能去做个教书先生?”
“可是父亲我”童绾话还没说完就被童景凡打断了。 童景凡道: “以你的成绩和能力在仙鹤司谋个刑官的职位,是不成问题的。”
童绾道: “父亲,我不想做刑官,我想,”童绾的话又被打断了。 童景凡道: “不用多说了,你要记住,你是童家的继承人。”
童绾低下了头说: “知道了。”
“姐,你都结业了,你把太傅给你的文房四宝送我吧,反正你也用不到了。”
坐在一旁吃饭的童娇儿开口道。
童绾还没开口说话就听到童夫人羽知瑶点点头道: “嗯,哪绾儿就给娇儿吧。”童绾朝自己的母亲看去,就看到自己的母亲温柔地摸着童娇儿的头,最终童绾只说了一个好字。 第二日 难得没有下雪,但前几天下的雪还是积攒在了路上。 城门口镇南侯带领20万大军南下,与亲人,同僚,好友告别,镇南侯一直看向城内的方向,似乎要等什么人,但最终还是没有等到。 到了时辰,镇南侯翻身上马,只是在最后还看了一眼城内的方向,遗憾的转回头,骑着马带领20万大军消失在了白雪皑皑的道路上。 郊外别院,梅园。 梅园位于城外富景山上,园里种满了梅树,梅园后面还有几座温泉,一到冬天黎千初就会来梅园住上几天,泡泡温泉,欣赏雪景。 后山温泉 三人正泡着温泉童绾道: “唉,还是阿初这里好啊,又能泡温泉,又能欣赏风景。”
“那就多住几日。”
黎千初道。
苏锦瑶道:“还记得我们小时候说过要一起游历四方,赏遍天下风景,吃遍天下美食。”童绾叹息了一口气道:“我父亲让我去刑部任职,年关过后便正式上任,日后怕是没这么多机会出来游玩了。”
黎千初问: “丞相对你是不是太过严苛了?”
童绾轻笑一声道:“嘿,没办法,谁让大哥走的早呢。”
一旁的苏锦瑶道: “没事的,绾姐姐,我也在刑部任职正好和你做个伴。”
童绾笑道: “小锦儿也做刑官呀。”
苏锦瑶点了点头道: “嗯,早就被安排好了。”
沉默了一会儿黎千初靠近苏锦瑶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 早就安排好了,自然不是为苏锦安排的,而是为苏瑶安排的。 苏锦瑶塔上黎千初的手摇了摇头示意她没事。 “没事的,以后总有机会一起出去游玩。”
黎千初道。
童绾转头问:“阿初呢,有什么打算?”“我阿,还没想好。”
“我之前总以为,我只是公主,又不是皇子,那些治国之道,政治策论知道学会就行了,没必要去深究,自从母后离世我才知道,想要保护身边想保护之人,就必须要有权要有势。”
黎千初道。
话音刚落,两个女孩也不知道怎么去安慰黎千初,因为这个世道就是如此,弱肉强食, 只有自己足够强大,才不会被人欺负,才不会任人欺凌,自己身边最想保护的人也会被保护的很好 童绾想了想道: “话说回来,我朝没有太子,嫡出的就只有你一个,三皇子算是废了,四皇子,七皇子可是对那个位置虎视眈眈,九皇子和11皇子还小,千初,你身为嫡出公主,还是要小心的。”苏锦瑶道: “不错,我朝没有女子不可当家的律法,但有庶子不可继位的律法,虽说有律法,但还是要防备着的,如今皇后之位空置,多少人对后位虎视眈眈,尤其是四皇子七皇子的母妃,虽说三皇子废了,但也不得不防。”
黎千初点了点头道: “你们说的都不错,我目前对那个位置不感兴趣,不管他们怎么斗,我都不会掺和,如若他们主动来招惹我,我自然也不会任人宰割。”
黎千初又道: “至于后位,他还要演一出深情的戏码,也还要拉拢沈家,是不会在立后的。”
“他”,自然是皇帝陛下。 童绾又点点头道: “日后若是有用得到我和小锦儿的地方,你尽管开口就是。”
苏锦瑶点点头。 黎千初笑道: “知道了。”
三人在梅园住了七日,今日是她们下山回京的日子。 近几日没有在下雪,但气温还是有些低的,车内三个女子揭穿大红色长裙,外披红色白毛领大敞,手中揣着暖炉,互相说笑着。 童绾道: “阿初的生辰还有一个多月也就到了,到时候天气便不会这么冷了。”
苏锦瑶道: “三月份,已到春日,到时候天气变暖,便可脱下之厚重的大敞,穿上春日的长裙,到时候我们一起去踏青呀。”
童绾道: “踏青,好呀,可到时候我们都已经上任,怕是没这个时间。”
黎千初道: “休沐日去就是了。”
童绾道: “休沐日那才几天呀,要去踏青就去寻一个风景美的地方,多住上几日,放松放松心情。”
说着一直看窗外的苏锦瑶说: “这外面风景挺好的,我们下去透透气吧。”
黎千初掀开马车帘道: “嗯,做了一路的马车,出去透透气也挺好。”
“公主,前面有个凉亭,就在那停下歇一歇吧。”
赶马车的侍卫华阳道。
黎千初道:“嗯。”马车行驶了一会儿,突然停下了,黎千初问: “到了吗?”
华阳道: “公主,前面凉亭有两人,两马,看起来不像刺客,还要过去吗?”
黎千初掀起马窗帘向凉亭看去,就看见,一个身披白色毛领黑色大敞的俊美少年,和一个身披黑色毛领白色大敞的俊美少年。 两个少年也向马车这边看来,一辆很大的马车,后面跟着一队人马,顾不为震惊道: “那马车是沈府的马车,那堆人马是沈家军。”
江翊道: “嗯,马车里的人应该是昭华公主。”
马车上黎千初与那两人的目光对上笑着跟华阳说: “过去吧。”
黎千初放下窗帘,苏锦瑶问: “谁呀?”
童绾也看向她。 “是江翊和顾不为。”
黎千初道。
听到顾不为的名字苏锦瑶脸色一黑,童绾问: “小锦儿,怎么啦?”苏锦瑶答: “我在江南寻的羊脂白玉刻成了棋盘,前几日刚送过来就被顾家二公子给砸碎了。”
童绾问: “赔了吗?”
苏锦瑶点点头道: “赔了,按两倍的价格。”
黎千初道: “两倍的价格,那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了。”
“公主,到了”华阳道。 童绾一听立马高兴了起来说: “走吧,出去看看。”
三人下了马车,向凉亭走去。 华阳带着沈家军守在凉亭不远的地方。 “拜见公主。”
江翊和顾不为行礼道。
黎千初点了点头让他们起来。 顾不为笑道: “苏小姐,好久不见。”苏锦瑶道: “顾公子我们似乎没有那么熟。”
顾不为又道: “不打不相识嘛,家弟打碎了苏小姐的棋盘,我们也算相识一场。”
苏锦瑶被他这不要脸的话语震惊到了,不想和他多说,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黎千初问: “江世子和顾公子在此等人吗?”
江翊道: “等我妹妹。”
黎千初问: “你妹妹是在乐山学习吧。”
“对”江翊答道。 说着,从远方行驶来一辆马车。 顾不为道: “来了,翊哥,阿妍回来了。”
江翊看下那辆马车,由远而近的驶来,停在了离凉亭不远的地方,从马车上下来一位十三四岁的少女,上衣长的很水灵,披着白色绒毛大敞。 那少女看到亭中两人,跑了过来道: “大哥,顾二哥 。”
少女走进了亭子看向黎千初等人道: “哥,这几位是?”
江翊道: “这位是昭华公主,这位是丞相府小姐,这位是苏府小姐。”
江妍道: “小女江妍拜见公主。”
黎千初道: “不必多礼。”
江妍又道: “童小姐,苏小姐好。”
童绾,苏锦瑶笑着点了点头。 童绾道: “阿初,我们走吧,不要打扰他们叙旧。”
黎千初点点头说:“好。”
又对江翊等人道: “那边不打扰了,告辞。”
江翊等人道: “公主慢走。”
顾不为笑着说: “苏小姐,慢走阿。”
苏锦瑶点了点头,就离开了。 江妍看着黎千初她们上马车,带着人马离开问: “哥,你怎么和公主她们在一起?”
江翊道: “碰巧遇到。”
顾不为向前一步道: “阿妍,你顾二哥也在这儿,你怎么不问我呀?”
江妍无奈地看向顾不为道: “顾二哥,你怎么和苏小姐在一起呀?”
顾不为道: “阿妍,你刚刚问翊哥的可不是这句话。”
江翊笑了笑说: “行了,挺冷的,咱们回去吧!”
“好。”
江妍道。
香满楼,雅间。 顾不为叫了一桌子的菜道: “阿妍,多吃点,你在山上肯定吃不到这些的。”江妍震惊的道: “顾二哥,虽说我在山上吃不到这些东西,但我也不是猪呀。”
顾不为道: “你看你瘦的,多吃点。”
江翊笑道: “阿妍,多吃点吧,你二哥也是为你好。”
江妍生气的叫了一声道:“哥” 过了一会儿江妍停下手中的筷子道: “哥,父亲出征了?”
江翊吃着饭冷淡的答:“嗯” 沉默了一会儿江妍看向顾不为问: “顾二哥,哪位苏小姐,你是不是喜欢她?”
正在吃饭的故不为一听看向江妍道: “哪有,阿妍可不要乱说。”
江妍笑道: “顾二哥这么紧张做什么。”
顾不为眼睛看向别处道: “有吗?”
江妍点点头道: “有啊,之前从未见过顾二哥对哪家姑娘如此特别。”
顾不为道: “有吗?我是纨绔,对每位姑娘都这样呀。”
江妍道: “不一样的,你看苏小姐的时候,眼里泛着星星,这是顾二哥看其他姑娘时没有的。”
顾不为看向江翊问: “有吗?”
江翊笑道: “顾二,你就别装了,你从小时候就倾慕苏小姐,只是一直不敢靠近她而已。”
顾不为震惊的说: “翊哥,不要乱说。”
江妍震惊地问: “哥,顾二哥他,自小就倾慕苏小姐?”
江翊道: “嗯,六岁的时候,顾二因为在课堂上捣乱被太傅赶出了课堂,让他在雪中罚站,可太傅一走他就跑了,跑到了后院的暖阁里,他进去了才发现暖阁里坐着一个小姑娘,那个小姑娘就是苏小姐。”
江翊话还没说完就被顾不为堵住了嘴巴。 顾不为笑道: “翊哥,吃饭,吃饭。”
江翊兄妹俩只是笑,就不说话了。 而此时的顾不为,思绪却飘回了他刚入书院的时候。 当时,他因为捣乱被太傅赶出课堂,觉得有些冷了,就去了后院的暖阁,谁知刚走进去,就看到一个穿着天蓝色学服的小姑娘,小姑娘长得很漂亮,眉目如画,小姑娘看到我进来,站起身问: “你是谁”,我当时是怎么回答的呢?好像说:“哦,我们上骑马课,我脚崴了,太傅让我来这边歇一会儿”,说完顾不为立马装出一副脚崴了的样子。 那小姑娘又说:“你脚崴了。”
顾不为道:“嗯。”
那小姑娘又说: “你们的太傅也这么不近人情吗?大冬天的还非要上骑马课。”
顾不为问: “你们这么小,也要上骑马课吗?”
小姑娘答: “讲的都是些骑马需要知道的学识。”
顾不为又问: “那你怎么了。”
小姑娘委屈巴巴地说: “我被同窗推倒了,所以太傅让我来这边休息。”
顾不为又问: “你没受伤吧?”
小姑娘说: “没什么大事,就是擦破了一点皮。”
顾不为一瘸一拐的走到她跟前坐下问: “就擦破了一点皮,你怎么没继续上课?”
小姑娘说: “我才不想上骑马课呢,我最讨厌了,所以当时就骗太傅说很厉害,所以就过来休息了。”
顾不为道: “你骗太傅?”
小姑娘立马捂住了他的嘴说: “这位同窗,这件事情,你知,我知,绾姐姐和初姐姐知道,可千万不要被第五个人知道了。”
顾不为道: “我为什么要帮你?”
小姑娘松开手,从腰间解下一个荷包道: “你不是脚崴了吗?我请你吃荷花酥,我最喜欢吃荷花酥了,每次我生病的时候吃一个病就好了,我把我所有的荷花酥都给你,你不要说出去。”
顾不为看向小姑娘向自己递来的一大包满满当当的荷花酥,伸手接了过来,打开一看,荷花酥每个颜色都不一样,看着就很有食欲。 顾不为问: “这糕点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
小姑娘笑着说: “这是我母亲给我做的,黎京可没有。”
顾不为看向对面的小姑娘问: “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姑娘说: “我叫苏锦。”
顾不为看向眼前这个皮肤白皙,眉目如画,脸蛋圆圆的小姑娘,莫名的心跳快了些,脸更烫了些。 这包荷花酥在日后顾不为被太傅罚的时候拿出来吃一个,遇到不开心的事情拿出来吃一个,有了这一包荷花酥他再回到那个冰冷的太尉府时,便觉得不冷了。 顾不为经过多方打探才知道“她”是廷尉府二小姐,顾不为在学院中经常偷偷去看她,制造偶遇,但她好像不记得他了,顾不为发现有很多人都欺负她,他还在背后为她处理了不少陷阱和麻烦,直到苏锦六岁时。 那一包荷花酥很多,但也很快就被吃完了,那个荷包顾不为道现在还留着,他舍不得扔,从此也开始喜欢吃荷花酥,他吃过很多家的荷花酥,却怎么也吃不出当年的味道,也许不是苏锦给的,味道不一样吧。 顾不为这么多年来,在暗中保护着苏锦,他不敢站在苏锦面前,也不能,自己府中有一堆糟心事,他怕给苏锦惹来麻烦,但在苏锦六岁时,顾不为看到苏锦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他多想冲到她面前让他不要做,告诉她你只是苏锦,顾不为多想站在苏锦面前告诉她,“我就是当年那个骗了你一包荷花酥的小男孩,我叫顾不为,竟然骗了你一包荷花酥,从此之后,我来保护你。”
可他不敢,大概她永远都不会知道了吧,顾不为想(能远远的看她两眼,在暗处保护她,已经很好了。)
当时江翊问顾不为: “你为什么不敢去找她?”顾不为道: “我府上的那些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去找她,不合适。”
当时江翊是怎么说的呢,好像是: “你不要后悔就好。”
顾不为每每想到这句话,只能苦笑,他后悔,后悔每一次为什么不敢站在她面前,为什么自己不能勇敢一点,为什么不能为了她去拼一拼呢。 顾不为的母亲,长平郡主,与江翊的母亲紫阳郡主是好姐妹,江翊和顾不为的生生辰也很近,中间只隔一个月,长平郡主在顾不为六岁的时候,去世了,而且是一尸两命。 长平郡主生产当日得知了一个消息,难产身亡,这个消息是,(顾太尉在外面养了一个外室,而且当初和她成亲也只是因为皇命难违,若没有长平郡主,他便可以和自己的青梅竹马结为夫妻,而因为陛下赐婚,娶的又是郡主,有情人被拆散,所以顾太尉就一直把那个青梅竹马养在外面,如今已有一儿一女。)长平郡主得知这个消息悲痛万分,原来,自始至终都是她一厢情愿,他从未喜欢过她。 当年科考人员中,长平郡主一眼便认定了他,求到了陛下赐婚的旨意,因为长平郡主当时叶太尉家独女所以,顾言酌,也就是顾不为的父亲,入赘叶家。 两人自从成亲以来,叶太尉一直教导顾言酌,把整个叶府交给他,本以为也就这样了,可谁知,新婚第五年,叶太尉便撒手人寰了,也就是顾不为刚出生的那一年。 此后顾言酌接手了叶太尉的一切。 长平郡主生产当日得知此消息,痛不欲生,回想着之前的点点滴滴,最终还是去了。 长平郡主去世之前,曾把顾不为叫入房中,长平郡主拉着顾不为的手说: “不为,阿娘希望你这一生平安顺遂,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可是你父亲他太过于无情,十年夫妻情分毁于一旦,不为,娘要走了,日后不能陪你长大的,你一定要平安喜乐。”
说完这些话,长平郡主就去了。 长平郡主身边的掌事嬷嬷递给了顾不为一个檀木盒子,盒子里装着顾府的所有的财产,甚至还有顾府的地契。 从那一刻起顾不为便发誓,他要变强大,他要有能力保护身边最重要的人,要夺回本该属于他的一切。 顾言酌一直希望养废这个长子,可顾不为确是学什么会什么,和江翊一样都是天才。 长平郡主去世后没多久,顾言酌就把那个外室接回了府中,做了顾夫人。 顾夫人,名江映晚,也是官家出身,只是后来家族好像没落了,进府后没有为难顾不为,反而是给了他最大的方便,太尉府所有财产都在顾不为哪里,她也没有去要,只是安安分分的,做好自己顾夫人的职责。 江映晚为顾言酌生了一儿一女,女孩叫顾漾,15岁,男孩叫顾檀14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