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了。”
路嫣然紧了紧手指，强忍怒气。“是。”
萧渊洲道：“今早南边刚送了些新鲜荔枝来，母妃带回去尝尝。”
说罢便喊了下人引宁太妃出去。“还算王爷有点良心。”
等人一走，路嫣然讥讽道。就在她以为萧渊洲肯定要跟她争执几句时，却不料这男人避开了她的目光，不冷不热。“错不在你，母妃她对所有人都这样并非是在针对你，你莫在意。”
这一句话直接将路嫣然想要发泄的不满堵了回去。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萧渊洲都这么说了她还能不依不饶吗？“我可什么都没说。”
想起滑石粉，路嫣然蹙眉。“下药这事我真没发现，这几日王爷也没发现府上有可疑之人？”
萧渊洲摇摇头。吐出一口浊气，路嫣然边收拾药罐边道。“只怕这晋王府上是来了不该来的人，南域那边还请王爷让人盯紧些，至于这边，接下来王爷所用的一切药物我都会亲自经手。”
“嗯。”
路嫣然端着盛放空药罐的托盘离开，一路上只遇见了两三个做活的下人。如今的晋王府上雅致安静，所有的人口加起来不到五十人。人少，也就代表着更好查证。穿过曲折的回廊，路嫣然迎面撞上一个穿黑金袍子的中年男人。“哪个走路这么——哎哟……是是王妃呀！”
中年男人气势汹汹的声音拐了个弯，顷刻间换了副讨好的语气。瞥了中年男人一眼，她隐隐约约记得这好像是晋王府的管家。看到路嫣然手中的托盘，管家立刻一脸谄媚。“王妃这是要去厨房呢嘛？这种粗活教给我们下人来就是，阿忠，你将东西拿下去。”
唤了一声，跟着他后面的家丁当即要上前。路嫣然将手抬高，躲了过去：“我自己过去就行。”
“这怎么……哈哈，王妃刚来应该还不太熟悉，小人给王妃带路。”
管家察言观色，注意到路嫣然不冷不热的神色，很机灵的改了口。看到路嫣然孤身一人，他一面走在前面带着路，一面道：“王妃院中可是还没有配下人？”
“哎哟，都怪我疏忽，待会儿我就叫上咱们府上的婢女小厮，让王妃您亲自挑一挑，这事本该在王妃过来的第二日就做的，只是我一直没见着王妃的面……”“你随便叫几个人就行。”
路嫣然无所谓的应着，说话间终于走到了厨房。晋王府甚至比丞相府更冷清，寻常这个时间丞相府的下人已经在开始备菜，而晋王府的厨房一点炊烟的影子都看不到。厨房里收拾得干干净净，管家重重咳嗽一声，坐在灶台便打瞌睡的下人手忙脚乱的爬了起来。“王、王管家……”王管家狠狠瞪了几个下人一眼：“都干什么吃的？还不快拜见王妃！”
这话一出，几个下人的目光纷纷落在路嫣然身上，下一秒像是触及什么会烫人的东西一样，齐齐打了个哆嗦，飞快地移开了视线。“拜见王妃！”
下人们齐齐俯身行礼。路嫣然隐晦的视线一一从几人身上掠过，而后轻轻点了下头。“我之前给的方子是谁在熬药？”
“王妃，是我……”一个约莫十四五岁的小丫头弱弱发声。路嫣然看过去，小丫头眼神直晃，不敢跟路嫣然对视。只此看了一眼，路嫣然心中就有了定夺。“你别害怕，那张药方我又改了改，新的这张方子对熬制的要求很高，文火慢熬两个时辰，期间人不离开，要一直观察药膏的情况，待药汁熬尽时你再加入我上面所写的甘草粉，切忌一定要掌握好时间。”
小丫头愣愣地点点头：“奴婢知道了。”
“从明天开始，还是午时，我要看到熬好的药。”
路嫣然叮嘱。从厨房离开，路嫣然几乎可以确定一点：下药的那个人并不在厨房。她一定会把这个人揪出来的。翌日。路嫣然准时出现在书房。“王爷。”
她手上端着托盘，上面放着的还是昨日那个药罐。身后的两扇门一关，萧渊洲面无表情的看过去，路嫣然将药罐往旁边一放，手上则多了一个半掌大小的罐子。书房内只开了一扇窗通风，路嫣然的小动作，除了她跟就在眼前的萧渊洲，谁都没有看到。“今天觉得怎么样？”
路嫣然说话间轻轻将萧渊洲的下肢露了出来。一日的时间，根本看不出伤口的变化。萧渊洲扶着额角摇了摇头，神色困顿，看起来不太有精神。“还好，就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觉得身体很累很困。”
路嫣然惊讶的抬了抬眸：“恐怕是王爷每日睡得太多的缘故，这人呐，睡得越多就越困。”
“呵。”
萧渊洲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笑，突然道：“本王估摸着时间，他们应该到达南域了。”
路嫣然轻抿着唇，静静聆听着。萧渊洲道：“突厥这次来势汹汹，我大晋两万士兵这次只怕要折损许多。现在，你那办法具体要如何做，可能说了？”
路嫣然正低着头，隔了数息缓缓道。“那药其实是一种剧毒，服用后可使人肝肠寸断而死。只要王爷能让突厥人服下此药，我们便能不战而胜。”
萧渊洲静了一秒，而后本就冷峻的脸上浮现出一个没有温度的笑。“你还真是铁血手腕。”
两人的谈话戛然而止，过了很久后，萧渊洲动了动耳朵。“人应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