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告诉舅父。”
“好,随时恭候王爷的消息,我这便回去告知大人,告辞。”
宁山抱拳道。书房内很快空了下来,萧渊洲出神的望着窗外一派碧绿的景色。先帝子嗣稀薄,算上萧渊洲在内一共只有五位皇子。作为最后出生的皇子,萧渊洲跟其他几名皇子的年纪相差了有十多岁,其中跟从前的太子、当今的皇帝萧渊离差得是最多的——整整二十岁。萧渊洲出生时萧渊离便是太子,这一当便是二十多年,直到七年前先帝驾崩萧渊离才得以登上皇位。对于自己这位皇兄,萧渊洲对他的印象仍停留在小时候曾照顾过自己的那个阶段。那个时候的萧渊离是温和的,至少从那段时间来看是这样的。权力就是最好的诱惑。在先帝病逝之前的那几年,萧渊洲能明显感觉到萧渊离的急躁。当了快二十年的太子,年迈的皇帝坐在那张龙椅上久居不下,任谁处在萧渊离那个位置上都不能不着急。苦苦等待了二十年方才登上皇位,但当萧渊离真的坐上那个位置后,实际情况却跟他所想不符。朝堂上的势力错综复杂,而那两年,萧渊洲带兵在战场上大放异彩,受许多朝臣拥护,甚至在先帝病逝前,还动过要换太子的心思。萧渊洲对皇位并不在意,可他知道这始终是萧渊离心里的一根刺。从前以为萧渊离只是忌惮自己,这次得知事情背后隐藏的真相后,他必须要承认,萧渊离是真的恨自己。两次暗算,皆是要将他彻底毁掉的狠辣手段。萧渊洲心里憋着一团气,无论如何都散不去。他的双腿、他的性命先不说。那场大战中牺牲的上万士兵,若是知道战败只是因为皇帝的忌惮,恐怕死也难以瞑目!萧渊洲身上不知不觉间萦绕着一圈煞气。萧渊离已经废掉了他的双腿,而路嫣然上次带回来的毒药,便是摧毁他的最后一件凶器!萧渊离既然已经动了想杀他的念头,这一次不成接下来必定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而那些死去的将士,永远不会知道真相,哪怕死后,他们也会永远背负战败的骂名。窗外蝉声聒噪,空气中的热浪翻涌,而萧渊洲忽然感到一阵如坠冰窟的寒冷。现实中一切都在逼他做出选择。然而事到如今,除了揭穿萧渊离做过的丑事,他已经别无选择。若不将那场大战的真相揭穿,数万死去的将士的英灵饶不了他,废掉的双腿饶不了他,他更饶不了自己!萧渊洲紧紧闭目。神医谷。路嫣然背着一个塞得鼓鼓地包袱向岸边的一群人挥了挥手。“师傅,各位师弟,你们保重,我走了!”
今天的海面上平静无风,神医谷包括齐连川在内的一整个师门的人,都来海岸口送即将离去的路嫣然。齐连川安然无恙地活了下来,孙羽凝也被小惩了一番。带来的毒药在齐连川的帮助下还成功研制出解药,手头上的事情暂时解决,路嫣然便立刻提出要回盛京。齐连川听到这个消息时当场黑了脸,他以为路嫣然跟萧宁轩分开后,便能安安心心的留在神医谷,不会再离开,却不料这丫头转头就告诉他,她打算继续待在盛京,待想做的事情解决后,再回神医谷。齐连川问究竟是什么事情一定要去盛京,路嫣然便又不说了,气得齐连川当场骂了路嫣然几句。但骂完,依旧改变不了路嫣然的决定。一众徒弟中,恐怕谁都比不上路嫣然固执,只要是她做出的决定,不管是谁阻挠,不管遇到什么问题她都不会改变。深知劝说无用,齐连川只得眼睁睁看着路嫣然离开。“若有空,还是多写些信多回来看看师傅跟你师弟师妹们。”
齐连川眼眶微微发红,叮嘱道。路嫣然重重地点头:“我知道,师傅。”
随后又对姬羽道:“二师弟,你记得要照顾好大家。”
姬羽神情难得严肃,道:“我会的,师姐放心去吧。”
“那我走了。”
路嫣然轻轻说出一句,这一回不在犹豫径直转过了身。柳南星翻动船桨,平静的海面荡出一圈圈波纹,帆船缓缓驶动。几日后,路嫣然顶着一张灰扑扑的脸从隐蔽的侧门走进晋王府。她离开的事没有人知道,王府的下人看到她跟个乞丐一样狼狈地走进来,都吓了一跳。只是吓人们还没惊讶几秒,萧渊洲身边的护卫便突然出现,恭恭敬敬地冲路嫣然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王妃,王爷正在找您呢,让王妃快些过去。”
路嫣然沉默着点点头,不是不想说话,而是赶路赶得太急,心里憋着口气。在回来的路上,她发现西南边境的那几个洲县有些不对劲。街上人烟稀少,跟她回神医谷路过时,是截然不同地两幅景象。而在那片地域匆匆看到的几个人,他们的神情萎靡痛苦仿佛被病痛折磨,一两个是正常现象,可几十个人,甚至上百个人那恐怕是要出大问题了。因为是自己孤身一人,路嫣然也不敢轻易久留,便只得先尽快赶回盛京。期间她将自己两世的记忆都梳理了一变,丝毫没有与之相关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