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她让人不忍拒绝,可又不得不让人为她担心,因为她一向是极明智的,所以能让她去刻意为之的背后,这件事在她心里有多重的分量,由此便是可见一斑。
这让慕容绝心下难免有所不忍的说了句:“月,我不知道你的过去是如何的,可我知道你若如此,必有你的想法,我也只要你答应,你不会让他真的伤到你。”而冷黎月听了这话不由的合目浅笑后,答了他一句:“没有人是愿意去无故受伤的,可我也早非无伤之人了,你的心意我明白,可是那真的很奢侈的事,便是不说别的,只那句莫添伤是我尽此生的唯一所望,听着当然是美的,可亦是会祸害人的,为此平白辜负了你的本心何值?我不值你这样,王者无心、帝者忘心,我不想为此伤到你,所以也请你不要为难我。好吗?”
她把这话说得如此平静,却让他们都无言以对,见此,冷黎月便吩咐了声内阁中待候的清霜一句:“霜,你先带公子下去,回出云轩,准备一下明日同去的事吧!”
她的这句话落在在场的所有人耳中,无疑是让他们有些意外了,毕竟这前后跳跃的有些太快了,前面太不像一个帝王,后面却又太无关于一个帝王,这样的差异实难让人不晕,不过头一个反应过来的冥玄在那孩子走后,还是叹了句:“月儿,你用心了!不过如此布局,你真的甘心吗?”
而冷黎月听了只摇头还笑的答了句:“不甘心,可又奈何?菩提本不树,明镜本非台,我不甘又如何?我到是想固守,奈何早己已无处可守!知我如己,难道你想要我推平吗?难道你认为只要我推平弃局,此事就会有个好的结果吗?我不是没有想过对这件事网开一面,只求结果,可如今我真的不知道我为何要如此仁慈,控心伤神非我不知,可我唯此一途上我还能一搏,你真觉我该放下吗?”
其实冷黎月什么性子他自非一无所知,可他还会出口说这些,也并不是因为他觉得她该放下,只是相处的久了,让他愈发怕冷黎月认真,这让冥玄无奈的叹了句:“我知道你不是无故伤人之辈,可是布下这么个局,我怕你会弄假成真,在朝夕相对下,我怕你最终会不忍去落子定局而伤到自己。”
这让冷黎月不由的笑着回了句:“我既然登临了这个帝位,想找我软肋的人自然不会少,所以我的软肋自然也不会多。就他,不妨事的,他的天赋并不高的,就算他勉强能让自己做到理智不失,但他也绝对做不到淡然不惊的,朝夕相对中真亦假时假如真,我从不是个过分在意对错的人,可他显然并不是一个很洒脱的人,为此他在这局棋里早就没有赢面了,我把他教得越出色,他就会输的越彻底,而我就是要用他的输,来确定下哪些所谓故人的生不如死,我会让他们后悔自己还活着,让我涅槃为凤,这就是他们该为此所偿的代价,至于安泰宫的两位,撕开了他们的谎,自必倒影我的伤,这不过势所必然的事,我的取舍只要能获得我想要的,有些东西与其执着到无力,不如我主动放手,反正我从不是得宠的,‘信’之一字,我肯信人,奈何他们并不信我。”
这一席如此悲伤的话,她却说的如此的云淡风轻,可她又是向来话不说全的,故她心下所思的种种,冥玄还是看出来了些,那就是她终究还是不忍去对安泰宫出手的,也许这就是她万变下的不变吧!哪怕是多花十倍的心思,有些东西,她还是不愿一笔抹去的。 想到这儿,冥玄不由得笑了笑后言了句:“也罢,你能把握的好自然最好,不然大不了我替你收场就是,凡事总要让你试试,不然你又岂肯罢手。你既已有了你的布局,好好去下便是,不管怎样你总还有我。”
他总是这句话,让冷黎月虽然心里难免苦笑不得,可表面却终是极高兴的笑的那般无瑕,这并不是因为冷黎月对这句话的真实性有所疑虑,相反她很清楚,不管冥玄和她之间此生有多少心口不一的对话,只这一句“你既已有你的布局,好好去下便是,不管怎样你总还有我。”
这句话从来都是分外真实的。
其实就一个女子心性而言,冷黎月又怎么可能会去拒绝这样的荣幸呢?只是当冷黎月不止是一个平凡的普通女子时,她就不得不去拒绝这份她最想拥有的荣幸了,虽然她享受他说这句话的心口如一,可她绝不会允许这句话有任何的可实践性。 只是她这样的心思一直都掩饰的很好,好到当冥玄真的知道的时候,也只能叹一句:“佛说人生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放不下。原本我以为你的所有不幸皆是因为你身陷在求不得里,奈何到底是我错的荒唐了些,你哪是陷在求不得里,你只是一直误于放不下罢了。 悠然行舟笑搁浅, 哪怕决然是沦陷。 奈何无悔写甘愿, 心起回首何须岸。 自然生死皆笑看, 百转心思执棋意。 成败两得也安然, 惊世通透青史暗。 进退放肆雍容间, 不过山河非本愿。 如此这般的你还真是让人很是无言呢?怪不得你总是爱说那句,天不仁时、地不佑,自以万物为刍狗,仰天笑、独登楼,披靡苍生藐王侯,只可惜是我懂得太晚了,晚的误了你的一生。”只不过这都是后话了,如今的冥玄并不会想到那一句:“我既然登临了这个帝位,想找我软肋的人自然不会少,所以我的软肋自然也不会多。”
中的‘软肋’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