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她这句话,内府的府丞似是如蒙大赦般的松了口气,急急的便退了出去。看着就算是用落荒而逃来形容也不为过的内府的府丞退去,冷黎月淡漠的开口问道:“似冰,我是不是太为难他了?也许我并不适合那个位置不是吗?”
说罢又饮了口茶。在一边侍候的似冰听了后,也是愣了下回道:“回小姐,似冰没读过几本书,所以不知道小姐是不是适合当下的位置,可是似冰却知道一个常识那就是青史公笔只会记载帝王将相的功过得失,却不见有记载帝王将相们适不适合他们的位置的只言片语,故似冰觉得小姐大可不必太在意这些微末细节 ,至于是不是太为难府丞了,小姐若有自己的思虑,那似冰觉得小姐也一定会有自己的道理。”
听了她的话,冷黎月浅浅的勾了勾唇角淡淡说道:“似冰,有没有人说过你很聪明?你说的那些我何常不知,我既敢登临这个所谓的极圣至尊的皇位,帝王途当视来路为归途的道理,我岂会不知?这条路本来就是条只可进,而不可退的不归途,纵使我现在后悔了,又有什么用呢?既然无用,又何必要后悔?罢了,陪我出去走走吧!”
听了冷黎月的话,似冰心下大觉不妙,看来小姐又是要出宫了,可她也无可奈何,只好抱有侥幸心理的问道:“小姐,这是要去那走走?”
看着一脸无奈的似冰,冷黎月似是逗她玩的说道:“聪明如你,岂会不知?”
说罢起身内室换装去了。片刻后换了套白底蓝纹的便装,还梳了个簪花高髻,簪了朵半开的蓝田玉,髻边横插了支她最喜欢的血蝶发簪,对似冰说了句:“走吧,我们去东市转转。”
言罢两人便出了依风阁。一会后,朱雀门前,冷黎月出示了自己的蝶叶令,在一片跪拜中交代了句:“朱雀门的守卫不得无故声张吾出宫之事。”
便踏出了朱雀门。下午的东市一家叫茗香居的茶楼里,小二殷勤的引着两位姑娘走到了二楼的雅座旁坐下,一袭水蓝色衣服的似冰对小二来了句:“给我们来一壶紫鹃茶,再配上一些茶点即可。”
待小二下去后,似冰便陪着自家小姐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可冷黎月的心思却不在这些闲篇上,心下想着茶楼本是消息海,三教九流所集之地,最利于考察民声了,从刚进来时底楼茶桌边两位百姓说的女主登位实属难得,就不知道这天会变成什么样子的疑惑,到两个拥护旧朝的书生的牝鸡司晨,必为天下祸的说法。她都一个没落下的听着。她并不在意这些,直到三个书生模样的人来到二楼,其中的一个说了句:“天下易主死伤无数,好不容易这京都大定,女主登位不知道这文武科举什么时候会重开,不然我辈这书怕是白读了。”
而另一个白衣书生回答才让冷黎月更感兴趣,只听他说道:“我说曹兄,这科不科举有什么重要的,要是只是走个过场到不如没有,古来功名不入陋巷,更何况天下初定,我们的这位女主还不得忙着分封有功之臣,就算开恩科,又能捞到什么官职,我看还不如去做做生意呢,奇货可居可易天下的运气我们没有,混个生荣死哀还难吗?”
接了似冰递来的紫鹃茶,饮了一口的冷黎月心中暗想难易天下,就想混个生荣死哀够务实,也够狂的。而这三人中的绿衣公子也附和道:“是啊,乱世初宁哪有我们书生的用武之地,还不是那些亲贵独富贵,再说就算是给你个不咸不淡的官职,想当到一品又要何日?我看还是做生意好,除非你有办法让天下再易主,不然为一位女主还要经科举谋个小差,我才不干呢!”
冷黎月听了他们三人的对话,其实心下早有开科取仕之心的她就想去会会他们,于是便起身移步来到他们的桌旁说道:“我刚才听到几位的言谈,其中奇货可居可易天下的说法和让天下再易主才有用武之地的言辞,确实是颇为新鲜,不过我倒是很好奇另一件事,两位凭何认为只要女主有封赏亲贵们,你们便是没了机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