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雨闻言自是高兴,虽然这批浮光锦一共也就十来匹的样子,自然是怎么算也不会有自己的份,可这要是能去看个遍,长长见识也是好的嘛,故此她自然是高兴的回道:“好啊,小姐若愿去,凝雨自然也想去长长见识啦。”
说着两人便出了门,朝上侍局走去,一路上都笑眯眯的凝雨让冷黎月看着看着也想到了自己。 不同于这样的她,冷黎月如她这般大的时候,虽也还只是个侍女,可那一年的自己刚进千蝶宫就被破例的调到了他的身边,名义上是他的侍女,可他从来也不让自己去干什么活,只是让自己一直跟在他的身侧,琴棋书画他都亲自指导,医术、毒术他都为她指派专人教习,武功、暗器他更是对自己毫无保留,这样的用心之下,加上自己也不是白痴的智商,卓尔不群其实不过必然罢了。 可即便如此,他依旧那样护她,她还记得第一次的任务是暗杀一个富商,那家伙的武功本就一般,自己也是被告知是单独去执行这个任务的,可是当自己两三下就解决了那家伙后,在一片的恐惧中,她不敢相信是自己杀了人,在那近乎疯狂的无措下,一袭黑衣的他给了自己一个可以哭泣的肩膀,虽然他告诉自己任何一个千蝶宫的人都必须要用自己的能力来证明自己确有存在的价值,可是这并不代表自己要成为谁的工具,杀人的方式有很多,见血的残酷并不是不可更改的,自己既然不喜欢,那他会为自己尽力去避免。 那天的竹林里,他的拥抱给了自己敢于面对自己真杀了人的现实,故后的她才会是现在的冷黎月。 故当冷黎月知道他并不是冥玄,而是前朝的皇子时,虽然她会讨厌他这般欺骗,可让她更加愤怒的却是青史公笔也未必能记下所有的真实,虽然自己对那件皇宫的密案知之甚少,可他既然可以不顾惯例的偏爱自己,为什么自己就不能接受不问对错的相信他呢? 红墙黄瓦间最不缺的就是沧海遗珠,他览尽沉浮无意皇位的心思于自己而言本就不是什么大逆不道的事,生于帝王之苑的无奈下,就算哪怕没有之前的那场旧案,他的野心就直指帝阁之上的那把龙椅在自己眼中也是正常,自己也一定会帮他。其实她冷黎月就是一个如此简单的人,帝阁之上的龙椅谁坐不是坐,除了冥玄外,任何人坐在那个位置上,对冷黎月来说都没有什么区别。 所以才会有之前的那一幕,若非是冥玄第一个在朝堂上言说要她称帝的话,她是绝然不会同意的,毕竟她早有准备,满朝文武也许对任何一个君王来说都很重要,但是对冷黎月来说你们是怎么想的和她没关系,天下之人那么多,没有你们,自会有别人,君王之位尚且并非不能易主,庙堂文武又何足轻重? 只是他的言行告诉了她,他终究还是这皇室中的未醒之人,若非他还是这梦中未醒之人,若非是这天下还未成真正统一,就无妨让他继续沉醉梦中,若非他意之下,欲在皇位之后护着自己,用这苍斐无极的天下来陪着自己,这天下九州再为绚丽,自己会多看一眼就不该是现在的冷黎月了。 他即有此心,那自己又何妨暂居帝位,霸道也好,张狂也罢,穷兵黩武又有何妨,待到九州归一,天下升平,纵然难免波光粼粼,纵然难及海晏河清,就如日月常随那样,自己也一定废帝号,辞庙堂陪着他,那把九龙椅,我早晚替天地把它还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