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们的回答,冷黎月早就猜到了,上待局的这几位看似是宫禁家臣,实是和前廷有着不少瓜葛,不然她也不会来这趟了。
就像自己在这儿的一言一行,不消半日便能传到某些有心人耳中也不过是必然。 虽然这样的必然是冷黎月所不喜欢的,可她就是这样的人,即使早就看透了一切,即使她不喜欢,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谁让自己这无事生非的执念是他呢?既然如此,踏足宫廷不过只是个必然罢了,既然天下之大,心志独一是自己的决定,那自己又何须去怨人呢?哪怕浮世天下会有千万张脸,奈何能让自己凝眸错目的独此一人呢? 冷黎月能从夏家小姐夏语蝶变成冥玄的侍女,再成为冷魂的首领,后再被提名为千蝶宫的宫主,当下更是苍月女君,她如此一路走来,走到今天,又岂会是什么多情之人呢?朱红白骨相映看,五步裹尸风沙卷,她也不是没见过。若是她真的想出手,是非对错也会为之苍白,只是她现在还不想出手罢了。 在她眼里,她们这些内外勾结也不是什么奇事,因为众所周知,伴君之侧如同伴虎,这些宫禁家臣为此深感自己身若浮萍,漂浮无定,故而想要为自己谋个安稳,这些在冷黎月眼里不过是人之常情罢了,只要她们不影响到自己的棋局,她自然懒得去管。 她的冷漠就是如此,纵使对于自己也没半分差别。早就能够了解宫廷生存方式的她自然会有自己的决定,既然是自己做的决定,那么自己自然该是这里的翘楚,哪怕是少有女子染指的帝位,自己一定也得稳坐。不就是无人可信吗?从加入冷魂的那刻起,自己就该有的能力,难道现下还会让自己觉得陌生了不成。 想到这,她似是随意的回了句:“礼不能废不过常识罢了,既是常识,我又岂会不知,只是想着一时之间,你们一边得忙登基大典上我的一应衣饰,一边又得忙着宫禁内的一些常务和几个大殿的打扫布置,怕你们忙不过来,便先问一句罢了。”听了这话,俩人皆齐声言着:“主上抬爱,我等本思此职,自当如此。”
听了这话,面上看不出一丝波澜的她又言:“我这身边的几人中,数雨儿最小,也不知她这是从那儿听说你们这来了些稀罕的衣料,这不老在我耳边念着,我今便陪她来看看。”
闻言,李待服便回着:“其实这也不怪雨姑娘,这浮光锦本就是蜀地的特产,上待局这次也才来了十几匹,别说雨姑娘觉得稀罕,就是我等是天天和丝帛绢缎为伴的人也都觉得这浮光锦也颇为难得。”
一边这么说着,一边派人去取这次的浮光锦来,不一会儿就有几个侍服阁的女官取来了这次上供的浮光锦来了,而冷黎月一边听着李侍服的解释,一边目光扫过这些上好的浮光锦,冷黎月说了句:“是不错的料子,就是颜色艳丽了些,除了那匹白的,其他的都拿走吧。”
闻言,李侍服恭敬的说了句:“是,除了端着白色的那匹,你们都下去吧。”
冷黎月缓缓移步到那匹白色的浮光锦前,拂过那浮光锦上的水波纹说了句:“李侍服,你可知庄生梦蝶典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