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款这么好的。一千万欧我绝对要的不高，要是送拍，我敢说至少能价值三千万欧！”
“是，你这款青铜瓿的品相，确实值这个价，但……”秦立似笑非笑道：“你为什么不送拍？不就是因为无法证明此件青铜瓿是你祖上传下来的吗。”
“我爷爷的爷爷传下来的还能有假？”
店主艾伦顿时瞪眼，举手向天，发誓道：“我但凡有半句假话，就出门让车撞死！这件青铜老器绝对是我祖上的！”
“那把你这款青铜瓿的收藏证明拿出来，只要你能拿得出来，一千万我给你。”
秦立满眼讥笑，“但，你能拿得出吗？”
做古董生意的，就没有傻子，又怎会不知道如何将利益最大化？只要店主艾伦能拿出这件青铜瓿的收藏证明，他完全可以送拍，至少也能得手两千万欧的财富，但他为什么没有送拍？因为没有传承记录的青铜器、无法证明合法来源的青铜器，哪怕是国宝级的，在拍卖会上也拍不出高价，甚至人家拍卖行都不会给你拍。原因是，国际统一私法协会在1995年06月24日，于罗马签定了《关于被盗或者非法出口文物的公约》。国际公约规定了从缔约国非法出口的文物，政府有权力在75年内依法提出返还或归还的要求。而文物流失到的国家应当全力配合，协助流失文物的国家政府追回被盗文物。拍卖行，尤其那些知名国际拍卖公司，没有一个傻到敢违反此公约，不然生意就没法做了。华夏于97年加入了此公约，属于缔约国，为华夏索回流失文物提供了合法的支持。鉴于华夏古玩市场大，但凡国际上有名的拍卖公司，现在没有一个敢拍卖来源不明的华夏古董，尤其珍贵文物。艾伦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东西确实是他祖上留下来的，但也正如秦立所说，他无法证明此件青铜瓿是他祖上传下来的。无法证明，别人就可以怀疑他这件青铜瓿来源的合法性！秦立就知道他拿不出来，笑道：“好好说个价吧，不然等我说价的时候，你就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机会了。”
店主艾伦闻言心中大怒，妈的，老子的东西咋就你说了算？凭什么？大不了老子不卖了！他大手一挥：“五百万欧，最低了，要就要，不要你就走人！”
秦立却没说要，也没说不要，只是笑着指了指自己胸前的胸牌，“看不懂这上面的文字是吧？那我给你解释一下。”
不等店主艾伦拒绝，他就指着单位那一栏的汉字，自顾自用英语说道：“华夏人民共和国国家文物局交流合作司。交流合作司你知道吗？在国际上它有个别称：流失文物追索返还办公室……”他似笑非笑道：“现在，你明白了吗？”
还不等秦立说完，店主艾伦的脸就白了，眼神里充满了惶恐。这一刻，他终于明白，贵为欧洲红魔座上宾的唐装男子为何会落荒而逃了。秦立的身份要真论起来其实也就那么回事，就如一个寻常百姓，在马路上见到城管，鸟都不用鸟他。但一个在马路上摆摊的老板，见到城管来了，你心里不犯蹙？尤其那些违规摆摊的老板，城管还离着八百米远呢，就得卷起铺盖走人！搞华夏古董生意的，最怕的就是跟华夏交流合作司的人打交道，因为这世上就没有不偷腥的猫。你但凡有不明来源的华夏古董，只要被华夏交流合作司的人盯上，就会出手调查你，哪怕不是一个国家的，也会让你所在国家配合调查，直至查明真相。如果证明不了古董来源的合法性，古董就会被没收，还有可能被重罚，严重者甚至还要面临牢狱之灾！唐装男子是做青铜器生意的，他敢保证自己手里的青铜器都是传承有序的传世器吗？他敢保证手头上的青铜器都来源合法吗？他不敢保证，所以，选择了从心！这就是典型的老鼠遇到猫，小鬼见到阎王，小偷碰上警察，对路子上了！不怕，那是不可能的！“看来你是搞明白了。”
秦立见到他的表情变化，显然是知道华夏这个部门的，笑呵呵说道：“来！我给你一次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说说吧，你觉得什么价位才合适？”
“这件青铜瓿真是我祖上传下来的……”从秦立表明自己的身份，艾伦就心知肚明，对方给高价是不可能了，顶多会给自己一笔补偿金。可补偿金能有多少？怕是连这件青铜瓿真正价值的九牛一毛都算不上！他自然不舍得，哭丧着脸道：“真的，你别不信，这件青铜瓿在我家已经有一百多年了。”
秦立不理他的解释，淡淡道：“十万欧给我，不然你一毛都得不到！”
这十万欧就是相当于给艾伦的保管青铜瓿的补偿金。这件青铜瓿，如果被国内专家评上一级甲等，就意味着不能交易，等他运回国内，捐给国家，也就能得到百万奖金。除非这件青铜瓿是一级乙等，他才有运作的可能。但他不敢赌，所以只能出个补偿金的价格。“不行不行！”
艾伦摇头飞快。“那你把传承记录拿出来吧，我现在怀疑你非法走私华夏文物，你必须把来源讲清楚，且有证据证明这件青铜瓿乃是传世之物，不然我会通报贵国文化部，对你进行调查……”“记录在老家放着呢，我现在没时间回去拿。”
还不等秦立说完，艾伦就强自狡辩道，心里大骂，十万欧，你干脆明抢得了！他心里打定主意，想法设法托住对方，给自己争取一些时间，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将这件青铜瓿处理出去，然后远走高飞，离开比利时！“以前那几个跟我说过价格的古董商，虽然给的价低，但现在也只能卖给他们了！”
艾伦心里想道。“没时间？”
秦立讥笑：“现在交通工具如此发达，又能浪费多长时间？你现在就回去拿。”
“不可能！”
艾伦连忙摇头：“我老家不在比利时，在瑞典呢，距离太远，我哪有时间回去……”“少废话！浪费多长时间，我给你补偿多长时间的金钱！”
秦立眯着眼睛道：“比利时到瑞典，开车只有两天路程，我给你四天时间，周二我见不到传承记录，就别怪我跟你走政府途径，到时，你不但一毛都得不到，还要面临一笔巨额罚款！”
艾伦闻言，面色顿变，“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秦立却不理他，望向帮自己做事儿的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
小伙儿忙道：“阿曼达。”
秦立道：“你买的那三款纹章瓷呢？”
阿曼达连忙从包里取出三款纹章瓷盘递给秦立。这是秦立要求的，最好买盘子，没有盘子再买其他类型。秦立接过，打量两眼，确认没问题，便装入了背包，随即从包里取出一沓欧元，大概有五千欧，递给了阿曼达。“这次你做的很好，这是给你的奖励。接下来几天，我会回布鲁日处理点事儿，你帮我盯好这里。”
秦立神色认真道：“切记！绝不能让人把这款青铜瓿从店里弄出去.人可走，但货必须要在！不然，我拿你是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