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的宁国府中,也迎来了新的客人。 这其实并非是新客,原先就来过的,这时候上门也是轻车熟路。 因贾珍、贾蓉暂时都不在府上,所以尤氏将她们迎进了自己的房里。 当然,按彼此的关系,就算贾珍他们在也是本该如此,因来的这三个,正是她的母亲和两个妹妹。 尤氏出身普通人家,不过家里也算是小有家资。 只是就像是邢夫人一般,在父亲去了后,等她攀上了这国公府的老爷,便以那微薄家资直接做了嫁妆,进门后也自然就管不上家里的人了。 不过跟邢夫人不太一样的是,邢夫人好歹有个弟弟妹妹,而尤氏与这另外三个却并无血亲关系。 尤母嫁过来的时候,便是拖家带口,两个妹妹都是她与别人所生的。 尤氏虽然碍于名分不得不照顾她们点儿,但平日里都是她们来找尤氏,尤氏却是从未去探望过她们的。 当然理由也有,这高门大户的太太,想要出门可是不那么容易的。 而尤母带着两个女儿,住在尤父留下来的宅子里,再有平日里尤氏托人送些东西,也能度日。 不过今日却眼看着她们大包小包过来,不像是来探望,倒像是要搬家的样子,尤氏不免稀奇道:“你们这是怎的了?莫非是寻到了什么好去处,这是要来与我道别?”
跟着看到两个姊妹,又啧啧笑道:“是二姐还是三姐许了好人家,倒是说来听听,这京城的门户我好歹认得些,可莫要让你们被人骗了。”
尤三姐立刻啐了一口,说道:“你便是见不得我们好了,现在倒知道关心,先前也不见去看看人,就坐等着要吃喜酒?”
跟着她对尤母使了个眼色,尤氏看在眼里,情知这怕是没什么好事了。 却听尤母突然笑道:“哎呦喂,你虽不是我奶大的,可好歹也喊我一声娘,若不是实在没了去处,我也不想来麻烦你。这不是外头风声正紧,咱们这家里没个男人的,就怕撞上了……” 尤氏稀奇道:“我怎么不知道,这又是什么事情,让你们倒怕成这样?还有三姐这性子,倒也会怕了?”
尤三姐恼道:“我原也是不在意这个的,再说那传闻中都是些没有根脚、不干不净又落单了的银付,想来那凶人也是见不过这世间丑恶,要来替天行道的。 “我不做什么亏心事,哪里怕那鬼敲门。但是母亲跟姐姐两个又偏要拉着我来,我又有什么法子。你要是不愿意收留,我也掉头就走,绝不二话。”
尤母立刻扯了她一下,然后说道:“三姐总这样口无遮拦的,你可别把她的话当真了。”
跟着,她却是一字一句地,将那些事情一五一十都和尤氏说了。 尤氏这深居内宅的妇人,平日里都只是着紧在贾珍身上,在这宁国府,自秦氏离开之后,她好不容易总算是熬出头,也忙着稳固自己的位置。 一面是逢迎贾珍,一面是对下展现一家女主人的气度,哪里有闲心去关注外面的那些个流言消息。 所以尤母说的这些个事儿,她还真是第一次听说。 而且她听说的版本,是这尤母听来之后,还经过一番加工的。 毕竟她们需要托庇于宁国府上,那就得渲染一下她们遭遇的情况的紧急。 而其实尤母听来的那些,就已经是以讹传讹之后的了,所以在尤母的嘴里,那凶手显得更加凶恶不可测,而那些死者都是死状凄惨,死前遭到了几番凌辱的。 当听到已经先后有三位妇人遇害,后来又有一位妇人差点遇害,幸而让绣衣卫的一个叫李昭的总旗官救了,尤氏先是面色惊恐,然后又思索着李昭这个名字,好像有些耳熟。 然后听尤母说完,又道:“若非如此,我本也不愿意来麻烦大姐。我这半只脚踏进棺材里的人,倒也没甚好怕。只是二姐、三姐她们,若是万一被那歹人看中了,那……” 尤氏微皱眉头,有些担忧,但并非是担忧她们的情况,而是担忧自己。 她不过是贾珍的续弦,在宁国府里的地位可没有尤母她们想得那么高。 如果说是平常送点东西接济一下,或是偶尔留她们暂住,那倒还说得过去,但看这样子,她们怕是要留下来长住的。 那真凶还没有抓到,而且都说经过这一次之后,他下次再犯案怕是更加小心,而官府肯定不可能一直追查着,一旦松懈下来,就会让他抓到机会了。 所以坊间传得沸沸扬扬,自然闹得大姑娘小媳妇们人心惶惶。 也是因此尤母她们才受到了感染,上门来求助。 可这要是住久了,难免招惹些什么是非来。 不过又看了眼旁边的两个妹妹,眼珠一转,她倒是突然有了主意。 想到这里她便笑道:“老爷和蓉哥儿如今都不在,这等事情,我一个妇人也不好随意做主。不如你们暂且住两日,我去与他们商量一下。若是他们应允了,那自然不在话下。”
尤母连连点头,尤二姐低声道了声谢,而尤三姐瞪了尤氏一眼,似乎看出了什么来,却什么也没说。 贾珍和贾蓉他们不久便先后回来了,这种事情当然不需要贾蓉的意见,只要贾珍一力可决,何况尤氏对贾蓉向来是不假辞色的,也不可能你为了尤母她们求到他面前去。 贾珍近来十分烦恼,因为自己身体的问题,让他感到十分困扰。 本来还以为是不是尤氏有什么问题,但是在几个姬妾身上试了都是一样,出去找也同样是如此。 今天到外头去,他说是去访客,其实却是去参加一个秘密集会。 这个集会也不知是何人操办,只是看参加的人都是非富即贵,如果身份不到,便是肯使钱却也是进不去的。 贾珍也是被人拉进去的,只不过他原先只去过一次,过后就直接跑出来了。 因在这边的人,居然行的是那换人的勾当,贾珍虽然玩得开,但他在这方面其实是有些心理洁癖的,至少过去是。 自己动过的人,他就不容许他人再动,所以他在霸占了秦可卿之后,便约束着贾蓉不让他们再行房。 而贾蓉心中惦念着还贾珍一顶帽子,但在尤氏那边被拒后,他也不敢强来,就是怕尤氏告诉贾珍,贾珍知道了怕是会直接打死他。 只不过,此一时,彼一时也。 那会子贾珍身体还没问题,虽然年纪大了纵欲过度导致不太顺畅,却也不像是现在这么差劲。 现在在尝试了各种办法、各种人后都不行,贾珍仍然是觉得刺激不太够,所以便起了心思,要去那边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