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不必担心,宝玉没有大碍,只是一时迷障罢了。”
李昭帮宝玉看过之后,心里面更有了底。 王夫人当即问道:“不知,侯爷可有办法?”
李昭却皱了皱眉,突然说道:“解铃还须系铃人,若要他完全恢复如初,那就得他身周所有一切事物都恢复原样……” “这……”王夫人本想说这容易,但马上反应过来,这其中包含的不仅有物,还有人。 而别的不说,就单单是一个要将妙玉请回来,对她来说就是打自己的脸,这就已经是大大的为难了。 当然,若能够让宝玉康复,她做什么都可以,只是看李昭的意思,显然不止于此。 “不知,如何恢复原样?”
李昭笑眯眯道:“宝玉这乃是心病,而这心病,却怕是还在贵府起建大观园之前。心病首在于人,故而若是能够将失去之人,一一召回,或可让宝玉恢复如初。”
王夫人顿时面有难色,李昭心里却是冷哼。 说实话,现在宝玉的情况的确还不严重,所以如果按照这个方法,那说不定他的“魂儿”就直接回来了,什么所谓的烦恼、念头都不会有了。 但可能么? 想想看离开了的宝钗、黛玉、惜春、迎春、妙玉,如果按照原著中来说,宝琴、邢岫烟也算在其中,这其中任何一个都不是王夫人现在能够轻易请回来的。 所以最后李昭叹了口气,起身说道:“时候不早了,兰哥儿那边还在等着本侯,夫人自便,本侯自去也。”
直到李昭离开,王夫人始终是一言不发,甚至都没有感谢和送一送他的意思。 还是玉钏主动出来相送,走了几步便迟疑道:“侯爷,难道当真没有办法,能够治好宝二爷了?”
李昭回头看了她一眼,笑道:“你以为,宝玉这是什么病?”
玉钏摇摇头,说不出来。 李昭笑道:“这叫做痴心妄想,所以要他好,那除非他那白日之梦成为现实……” 其实按他们之前看到的宝玉,除了不太理人以外,都很正常,如果不是李昭这“神医”说,他们都不会觉得有病。 而李昭现在这说法,玉钏听了也不会觉得是在说笑,只是低头重复着,隐有所悟。 只是她也知道,这些话肯定不能当着王夫人的面说出来。 方才李昭那样说,王夫人都明显有气了,才会怠慢了他。 要是把现在这番话原原本本说出去,那王夫人还不得气疯了? 玉钏可不想去触她的眉头,她还想多活几年,等一个好的机会放出去呢。 “就送到这儿吧……” 玉钏闻言立刻止下脚步,然后看着李昭的背影消失在拱门里,默默叹了口气,又摇摇头,转身回去。 这边李昭却是提着从玉钏那边接过来的灯笼微微照着前路,尽管对他来说,根本不需要这般麻烦。 对于这一段他已经算是轻车熟路了,闭着眼睛都能走,何况这夜间对他的视线影响不算很大,只是在这里前面随时都能碰到人,还是不要吓着别人得好。 等看到了那标志性的影壁,晃过之后再走了一段,就在到了那小院外头,李昭本以为平儿应该会在这儿等着自己,没想到并未见到人影。 反倒是进去之后,很快被人看到,唤了自己一声,转头看去却不正是贾兰。 这孩子换了一套定制的长衫,让他个头都显得高了一些,主动快步上前来,马上拱手作揖道:“侯爷,您可算来了……” 李昭望着他笑道:“怎么,等多久了?”
贾兰嘿嘿笑道:“倒也不曾多久,只是担心侯爷路上……”说到一半,觉得不对,赶忙捂上嘴巴。 李昭却摆摆手说道:“行了,这种话说也就说了,有什么好忌讳的?”
不过不乱立弗雷格是个好习惯,所以李昭又点点头,随着贾兰相邀进了庭院中。 李纨此时人不在此,显然是暂时回避了。 自有丫鬟将酒菜再备好,那酒也是温了再温,毕竟谁也没想到李昭好容易来这一趟,结果先前还几次三番的被外头老爷、太太截胡,弄得本来约定了酉时,一直拖延到了现在,过不了多久甚至要子时了。 也好在是李昭的身份,就算在外头怎么走着,大概也不会有人阻拦到他的头上。 就是贾兰这孩子这么晚了还没睡,精神头有些不济,加上到底不是那种善于应酬的性子,反倒需要李昭主动引领着话题。 此外就是,原本是邀请李昭过来吃酒,可贾兰的酒量又不行,才三四杯下肚,整个人就已经晕乎乎、眼神也开始迷离起来,更加没法跟上李昭的思维了。 到最后没办法,还得让李纨自己出来应酬。 虽然李纨的性子也是有些清冷的,但为着儿子的前程,却还是拉得下面子,在屏退了丫鬟的情况下,也还算能放得开,主动帮李昭倒酒,说些奉承的话儿。 李昭望着这妇人估计是袒露了少在外人面前显露的热情一面,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太习惯,加之喝了酒,便有几分醉意上涌,那粉面桃腮如花蕊般,在这夜间悄无声息地绽放开来,眼波流转间,透着一种难以言述的魅力。 这大概是从未示之于外人的一面,而便是李纨自己也没有想到李昭会察觉到。 再向李昭敬了一杯酒后,这俏寡妇眯着双眼,带着几分忐忑、试探地才开始说起了一早准备的话,“侯爷,小妇人有个不情之请……” “哦,不知珠大嫂有何事?”
李昭似乎也喝醉了,大着舌头拍胸道:“但凡本侯能办到的事情,自不会让嫂子失望。”
“还不是,兰哥儿的学业……”李纨一是觉得求人这种事情总是有些难以启齿,只是为了儿子却又不得不说,二则是自己现在这样,多少显得有些不合时宜。 总免不了有一种,以声色娱人的感觉。 也就是现在周遭都没了人,而且这里毕竟是凤姐的院子,就算传出去,有王熙凤帮忙说话,也不至于百口莫辩,累及自己的声誉。 所以她才能够稍稍放开,甚至不自觉,也不知道是酒酣胸热,还是心理那层不可捉摸的念头作祟,竟还将衣领稍微拉下来了一些。 至于此时李昭能不能够看得到,这并不重要,只要能让他香气盈鼻间,失了分寸,随口能答应下来她的请求就行了。 李纨倒也没想过真个失身,只是搞点这种擦边的东西就够了。 “这个,自然不是什么难事……”李昭听完李纨的话,却是笑了笑道:“本侯也颇喜兰哥儿的性子,何况若真能够为陛下培养出一个人才,也是我这为人臣的本分。不过嘛……” “不过什么?”
李纨心里一突,差点以为李昭是不是要提什么非分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