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是不应阿殊这话么?”
被大总管请着出去,都要出门口了,沐承泽好似觉得元帝头不够疼似的,还回头问了句。 他这话是真的把元帝气笑了,直接抄起桌上的笔筒扔了过去。 “滚滚滚。”
这嫌弃的话才落下,门口的人一闪,就已经看不到人影了。 大总管走了回来,见元帝站在窗前,小心走过去伺候。 “去把圣旨拿来。”
大总管被这话惊了下,忙又福身去了拿圣旨。 “陛下这圣旨给了出去,日后若是沈氏……” 沈氏曾与太祖有恩,因此太祖下了令子孙皆不得难为沈氏一族。 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多年来明知沈氏一族有大才,却无人能请动他们入朝为官的原因。 若不是因为沈萋萋一事,这沈氏一族还会躲在江州地界不出。 沈氏若是有反意,这些年便不会不问世事不入朝堂。 且太子对这圣旨并无反对之意,他赏了便赏了,左右日后出事时,这位置上坐着的早已不是他了。 “有太子与镇北侯在,沈氏一族翻不起什么大风浪。”
便是翻起了大风浪,太子也定能平息这波澜,若是不能,便说明太子能力不够。 自古以来,这天下便是有能者居之的,他虽心属太子,但若是有才华更甚的子嗣,换个人来坐也不是不可以。 左右,这天下还是姓沐。 “把圣旨交与镇北侯,他是想昭告天下还是想藏着掖着,都随了他去。”
或明或暗,都有各自的益处坏处坏,端看他们怎么决定了。 随着太子到了皇后宫中,却不曾想溯阳公主正巧也在,顾庭殊刚要退下,就被皇后喊住了。 “你们多日未见,怎么来了就要走?”
说完她又看向溯阳,“你不是说还有事么?怎么还不走?”
话才说了一半呢,她怎么就还有事了? 溯阳看了眼面无表情的顾庭殊,明白母后又想与他唠唠嗑,于是起身福身。 “那溯阳就先告退了。”
她说完便带人走了出去,皇后屏退左右后,抬手让他们上前来。 皇后今年四十出头,虽养尊处优,但日日都要处理宫中大小事务,脸上的细纹并不比同龄人少多少。 她不甚明艳,但通身气质温婉,嘴角时时噙着浅浅的笑,一眼便让人觉得极为舒服。 “听说你们这次九死一生,快与我说说都发生了什么。”
“阿殊怎么伤到脖子了?可有让太医瞧过?严不严重啊?”
皇后拉着顾庭殊的手,上下打量后嘘寒问暖的,直接忽略了一旁的沐承泽。 沐承泽见了心中吃味,于是把手里的杯子重重放在桌上。 “我也受了伤,怎么母后就只关心阿殊?”
他的伤都藏在衣服里,行动又如往常那般敏捷,皇后不曾练武,又哪能看出他也受了不轻的伤呢。 这会儿见他吃味了,她便笑着拉过他的手,“母后既看不见包扎的纱布,想来伤口都是在身上的。”
“你们今日在我这儿待久些,待用过膳,我再让太医过来给你们瞧瞧。”
“你们二人可不能拒绝,以往喊了你们多少次你们都不过来,如今过来了,便是要多陪陪我的。”
“特别是阿殊,我都许久未见你了,瞧瞧你这脸瘦了那么多,想来这些日子过得十分不好吧。”
皇后心疼他们,一来便不停念叨,说了不知多少话,她才终于停了下来。 太子见了,拿着茶水刚松了口气,就又听见她开口了,一句话问得他没了胃口,便把端起的茶又放了回去。 “泽儿之前不是去见过各府贵女了吗?可有心仪之人?”
“你莫怪母后话多,母后这也是担心你,你想想你都二十五了,寻常人家孩子都七八岁了,你却还没有个影。”
皇室有规,嫡长子未出世之前底下一应平妻贵妾通房都不能有孕,所以他虽纳了几房妾室,膝下却无儿女。 “母后知你不爱听这些,可母后都这般岁数了,又还能活几年呢?你若是不早些娶妻生子,母后怕是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皇后并不强压着他娶亲,只是小声泣说,情到深处时,还忍不住落起了泪。 沐承泽不怕她打骂,也不怕她态度强硬,他最怕的就是这个情况。 一见到皇后落泪,他就什么法子都没有了,只能她说些什么就是什么。 “母后可有中意的姑娘?若是有,那儿臣便去瞧瞧,若是合了眼缘,便娶了吧。”
他一副“我都听你的”模样,皇后就更气了。 若是按着自己的心意了,她又怎么会让他自己去选呢。 娶回家的妻子,那可是要朝夕相处一辈子的人,当然是要选自己喜欢的了。 他们已经是天底下最有权势的人了,不必考虑那些家世背景,只看对方合不合自己心意罢了。 “你呀,你自己娶的媳妇儿,怎么能让母后选呢?母后若是选了个你不喜欢的,日后你不欢快了,反来怪罪母后怎么办?”
“眼下你要留在京都城里着伤,便趁着这个机会多看看,有了合适的便告诉母后。”
“虽说让你自己选,但你也不能一直拖着,这样吧,在你的伤好之前,务必要告诉母后你喜欢的姑娘是谁。”
怕他会一直拖延时间,皇后直接给了他最后的期限。 “若是到那时你不能为母后带回个儿媳妇,母后便搬去佛堂住,日后不再见你,也省得母后日日愁思。”
话说得那么严重,看来这回母后是动了真格了。 沐承泽看了眼沉默不语的顾庭殊,偷偷叹了口气,“是,都听母后的。”
“可是母后,儿臣的亲事有母后操心,可阿殊只比儿臣小两岁,他的亲事却也无人过问呢。”
见不得顾庭殊这副悠然自得的模样,秉着我不好你也别想好的原则,沐承泽直接来了招祸水东引。 他说得也确实是有道理,虽说阿殊比泽儿还要小上两岁,可他性子孤僻,如果不早早准备,只怕是会比泽儿还要晚成新。 “阿殊可有中意的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