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言川深邃黑眸有光微微闪烁,薄唇轻启。“之前偶然刷到过视频,说食物里放白糖会比较美味。”
“哦?”
祁卉又咬下一块鱼肉,扬起两条好看的眉毛。楚司彦笑笑开口道:“确实如此,白糖在很多菜里都是常客,还有人吃泡面也放糖的。”
祝言川不动声色顺着台阶下。“嗯,就是如此。”
“嘻嘻,谢谢我们的川哥哥烤的秋刀鱼,太好吃了!”
祁卉忍不住蹦起来,结结实实往祝言川脸上亲了一口。留下一个带油渍的唇印。“哎呀,sorry啦。”
祁卉嗤嗤笑出声,扯了张纸巾主动给某人擦脸。祝言川、楚司彦相视一眼,随即又各自移开目光。两人并不知道,此刻心中在想的都是同一个小女孩。她明媚阳光、活泼开朗,在露台上抢到一条秋刀鱼,开心地四处奔跑。楚司彦收回思绪,打趣二人感情真好,接着状似好奇。“祁小姐和祝经理,是怎么认识在一起的?”
祁卉美滋滋地啃着秋刀鱼,狐狸眼狡黠地瞥向男友,一本正经胡说八道。“我天生丽质,没办法被他看上美貌,主动追的本小、本姑娘!”
说完,还洋洋得意地用膝盖碰祝言川。“祝经理,你说是不是?可别赖账不承认哦。”
祝言川清冷面容透出一丝无奈笑意,干脆也就不否认了。实则是,当初祁卉看上他的美色,设法欲擒故纵,他配合着上套演戏罢了。楚司彦把这一幕看在眼里,感到些微欣慰。当年的小女孩一直没变,还是如此活泼灵动的性子,遇上委屈绝不会掩藏。看着两人笑闹的模样,他知道,祝言川对她很好。他也就放心了。烧烤吃完,祝言川付钱,楚司彦和母亲坚决不肯收。“咿咿呀呀。”
他母亲用手比划着什么。楚司彦逐一进行翻译:“我妈妈说,你们今天帮了很大的忙,她也很喜欢你们,不能收你们的钱。”
祁卉挽着祝言川胳膊,故意露出苦恼的表情。“这可不行呀阿姨,你这样下次我们还敢过来吃烧烤吗?在公司里遇到我也不好意思和楚先生打招呼了。”
楚司彦和母亲相视一眼,最终还是收下了。祁卉拿起祝言川的手,调皮地朝他们挥挥说再见,二人渐渐走远。“……翘屁嫩川,明天我们去爬山好不好,刚好白色情人节快到了……”楚司彦自己都未曾发现,他笑容宠溺,目送两人背影渐渐消失在街头。转过身,他来到烧烤摊前,心疼地拿起母亲的手,“妈,我给你擦膏药。”
方才被城管推到在地,他妈妈手被擦破皮还渗出了血丝。加上重新摆摊后一直有客人过来点菜,忙到现在才有空上药。哑巴母亲咿咿呀呀打手语,说已经开始结痂了,不碍事的,根本不用擦药。楚司彦不容她拒绝,拿过她因为干活儿显得粗糙不已的手,挤出药膏往上涂抹。“想当年您收养我,每次磕到什么地方您都紧张得跟什么似的,宝贝一样给我擦药,生个病也心疼得不行,家里条件不好还尽量买好吃的安慰我。”
“怎么轮到您自己受伤,就不知道心疼一下自己的?”
当年那场大火,他侥幸逃出去后,被如今这位母亲收养送去医院,悉心照顾,这才没给全身皮肤造成太大的损害。也是因为治疗他,母亲几乎掏空了所有积蓄,从此日子过得捉襟见肘。楚司彦看在眼里,从来没说什么,但心里早已把她当成最亲的亲人。哑巴母亲笑了,眼角鱼尾纹舒展开,比划道——“你是我最宝贝的孩子,不疼你疼谁?妈妈皮糙肉厚早就习惯了。”
楚司彦淡淡笑道:“小时候不懂事,现在哪还肯由您过得这样糙?”
夜市昏黄灯光下,斜斜的影子投射在地砖上,是孩子给母亲轻柔擦药膏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