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签订协议的时候,罗厂长说:“为了保险起见,你还需要一个担保人。”
陆香芸缓缓把头转向了段景川。段景川跟她对视一眼,不知为何,嘴角微微地勾了一下。“段老师,可以吗?”
这时候她喊段老师,还真是符合眼下两人扮演的师生关系。罗厂长跟着道:“如果段老师能当担保人的话,那这个协议就没有问题了,我今天就可以给定金。”
陆香芸热切地、充满期待地望着段景川。“行,我可以当担保人。”
段景川顿了顿,“不过,我也要加个条件。”
“什么条件?”
罗厂长并不感到意外,跟这个人做了这么多次的买卖,还能不知道他的城府嘛!“我要派个药学专家过来陪同你们做实验和测试。”
段景川的目的很明显,他怕药厂这边动手脚。罗厂长了然地笑了笑,没说行还是不行。段景川接着说道:“如果实验通过了,以后我可以大量购买你们药厂生产的九重丸。”
这样双赢的局面,喜闻乐见。三方签好协议之后,段景川和陆香芸就离开了药厂。廖主任坚持把他们送到大门口,一路都在千恩万谢。“改天一定要到家里去啊,我母亲很想见见你们,当面表示感谢。”
陆香芸灿灿的笑,“好呀,周末我来取定金,之后就可以过去看望奶奶啦!”
一万元定金需要走财务流程,所以需要等几天,今天暂时还拿不到。走到大街上之后,陆香芸才开口问段景川:“周末你要去看望老奶奶吗?”
“不去。”
人又不是他救的,他去干什么。而且,他也没有时间。“哦……”陆香芸往前走了几步,歪头看他,“你的皮带,我帮你要回来啊?”
“……”段景川轻咳一声,无语道:“不用了。”
“要是老奶奶给我了呢?”
“扔了吧。”
“真浪费!”
安静了几秒之后,段景川开口问了一句:“药方是陆大夫的吗?”
“哪个陆大夫呀?”
陆香芸明知故问。段景川看了她一眼,说:“你父亲。”
“不是我爹的。”
陆香芸说:“是我研究出来的。”
准确说,是医疗空间里的药炉研究出来的。这个万能药炉是真的好用。它可以根据你输入的病症或者需求,来显示所需的草药数量和配比,然后你只要把原材料放进去,它就能自动生成药丸了。而且空间无限量提供中药材,所以想要多少药丸,就能获得多少药丸。秘方自然就数不胜数,为了做任务而卖掉一个也无妨。段景川停住脚步,看着她:“九重丸是你研究出来的?”
“怎么?你真以为是我们陆家的祖传秘方吗?”
陆香芸笑弯了眉眼,“如果你早知道是我研制出来的药丸,你该不会就不给我当担保人了吧?”
段景川试想了一下这种可能性,觉得那倒是不会。担保人他还是会当的。至于原因,有些复杂。脑中闪过她的几个标签,季老的忘年交、老崔口中的魔法女孩,最后回归到陆香芸本人的脸上。大概,他只是单纯地愿意相信她,没有原因。见段景川不应声,陆香芸宽慰道:“我这个药丸肯定没问题,本来还有点担心药厂会偷秘方,再让我赔付实验费用呢。现在你派了人过来盯着,我就彻底放心了。”
“你为什么急需那一万块钱?”
段景川突然问道。陆香芸:“我马上要去念大学了,攒着当学费呀!”
“……学费用不了这么多。”
段景川听出来她没有讲实话。“那到了京城,不还得需要生活费嘛!”
陆香芸胡扯道:“在大都市,什么东西都比这边贵吧,我想买好吃的,买新衣裳,我还得给家里人寄礼物。我有五个哥哥呢,没准到时候还会有嫂嫂,有侄子侄女……”不知道念了多久,她又把话题拐回去了,“周末你不想针灸了吗?”
段景川之前治头痛的疗程已经告一段落了,但还可以时不时地进行一些清目养神、纾解压力的针灸理疗。段景川有些犹豫。在犹豫的那一刻,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在无形中被套上了锁链。锁链的另一边,是握在陆香芸手里的。“不用了。”
这次,他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