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香芸说要请客，结果是段景川用外汇券付的账。“段老师，你今天出钱出力，又要演戏又要当司机，真是好辛苦哦！”
陆香芸坐上副驾驶座，真心实意地有些不好意思。“不辛苦。”
段景川不以为意道：“就当给你的针灸理疗费用了。”
陆香芸失笑：“我得是多厉害的大夫啊，给针个灸，就能获得这么多报酬。”
“你是最厉害的大夫。”
段景川语气过分认真，陆香芸都不好再继续开玩笑了。过了会儿，她说：“到医院之后，你就在车里等着吧。我上去盯梢，等孙缺德下了班，咱们就跟踪他。”
段景川被逗笑了，“这外号挺形象。”
“我也觉得。”
陆香芸嗤一声，“什么大德，明明是缺了大德了！这种人根本不配当医生。”
“你到门诊那边得戴口罩，不舒服。”
段景川跟她打着商量，“还是我上去盯梢吧？”
“别了，你不知道你已经被护士盯上了吗？”
陆香芸笑道：“你要是再在那坐一下午，搞不好会被目光刷刷地射穿。”
段景川愣了一下，说：“不至于，哪有那么夸张。”
“反正你不行，上午你在那已经晃荡很久了。要是再碰到赵医生，容易暴露。”
陆香芸的语气有着不容商量的坚决，段景川就没再多说什么，只能按照她的计划来。车子停在医院对面，陆香芸直奔肾内科门诊而去。她戴着口罩，刘海放下来，几乎遮住了眉眼，然后挑了个最角落最阴暗的位置坐下来，不声不响的，尽量减少存在感。小护士还是上午那个，她认出来戴口罩的这个人是之前跟帅哥一起离开的姑娘。不过除了一开始多看了陆香芸两眼，后来就专心工作了，没多问也没多事。孙大德提前半个小时就下了班，陆香芸远远地尾随他走出了医院。段景川一眼看到了从医院大门走出来的陆香芸，紧跟着他就认出了孙大德。即使隔着一条宽阔的马路，都能从这人探头探脑的姿态，和四处游移的目光中，判断出这肯定不是个好人。戴着眼镜、穿着皮鞋，也掩盖不了恶劣的本质。典型的斯文败类。陆香芸一路小跑着上了车，赶忙对段景川说：“那个穿灰色短袖和黑裤子的，就是孙缺德！”
孙缺德刚刚上了一辆出租车。“看出来了。”
段景川说着启动车子，跟了上去。一路开了大约二十分钟，出租车停在了一栋三层小楼前面。孙缺德下了车，直接从一楼药店的正门走了进去。那之后他就再也没出来过。“他不是进去买药的。”
陆香芸猜测道：“这儿应该就是他的黑诊所了。”
段景川：“我进去看看？”
陆香芸摇摇头：“你一看就不是会来这种地方看病买药的，容易引起怀疑。”
冒险经营这种黑诊所，对方的警惕性肯定很高，不能打草惊蛇。陆香芸说：“先观察一会儿。”
十分钟内，前后出来两个人，手背上都贴着医用胶带，无疑是刚打完吊针。一个小时后，走出来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女孩，她猫着腰捂着小腹，走得很慢，一脸苍白，显得有些痛苦。陆香芸的眉头不由得揪了起来，这个女孩多半是刚做完刮宫手术。“哎，小姐姐身边竟然一个陪着的人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