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香芸停下了脚步。唐晓雪以为这人终于有点反应了,结果人家是停下来接电话的。陆香芸从书包里找出大哥大,接起来,“喂?”
“你在哪儿呢?”
电话是崔艾佳打过来的。“在火车站买票。”
陆香芸问了一句,“你声音怎么了?”
“没事。”
崔艾佳顿了顿,“你陪我去趟实验室吧?”
陆香芸疑惑地询问:“哪个实验室?”
“段景川那边。”
崔艾佳解释道:“路添被抓走关起来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
陆香芸没想到这件事波及范围会这么广。怎么连路添都被牵连了?“来了两个穿制服的男人,他们向我问了些有关路添和段景川的事情,我都如实说了。”
崔艾佳缓缓说道:“当时我正要去考试,他们就走了。不过他们说,让我先留在京城,可能随时都会再来找我。”
陆香芸:“嗯,那我先不买票了,我陪你。”
“我觉得,他们那个意思好像是——”崔艾佳沉默了片刻,才接着把话说完,“怀疑路添泄露和转卖了实验室的核心数据。”
“你在学校门口等我,我现在马上过去接你。”
陆香芸收起大哥大,向路边走去。唐晓雪继续跟着她,“你有没有听到我说的话,我说小川有可能十几年都回不来了!”
陆香芸抬手叫出租车,不过一时半会儿还没有车过来。她闲来无事,才看向身侧的狗皮膏药,“唐晓雪,这幅急赤白脸、无理取闹的样子特别不适合你。你不一直都是温柔善良、体贴大度的形象吗?那就请你保持下去,别搞这种两幅面孔,容易演砸。”
“你管我有几副面孔……”唐晓雪话未说完,陆香芸就坐上了停在面前的出租车。“师傅赶紧走,这有疯狗。”
出租车伴随着陆香芸的话音扬长而去。唐晓雪气得翻白眼,一口恶气半天都没倒上来,差点把自己给憋死。陆香芸到京城大学门口接上了崔艾佳。“你下午还有考试吗?”
陆香芸轻声问了一句。崔艾佳摇了摇头,“明天下午有最后两科考试。”
“那还好,时间应该赶得及。”
陆香芸说完这句话之后,两个人沉默下来,在出租车抵达目的地之前,都没再开过口。直到她们站在实验室外的大门口,崔艾佳才说:“我好羡慕你。”
陆香芸不解地看向她。“我运气太差了。”
崔艾佳凄然一笑,“之前喜欢大军,结果他是个混蛋。后来我喜欢上陈铭扬,可是他喜欢的人却是你。我以为路添多多少少是有些喜欢我的……”她顿了顿,“现在看来,他接近我是有明确目的性的,他单纯是利用我去解那些难题。”
这话陆香芸听得心里很不舒服,“真相是什么样的还不知道呢!现在先别想那么多。”
崔艾佳望着远处的一棵枯树,顾自说道:“这个学期,我给陈铭扬写了三十六封信,他一封回信都没有。”
“你是不是寄错地址了啊?”
陆香芸觉得陈铭扬是个妥帖的、善解人意的人。即使他对崔艾佳没有男女之情,至少也会写一封信解释清楚,不会一点回应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