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昀怕太后会责怪霍商,立即为她开口求情:“母后,是儿臣觉得光看歌舞表演太过单调,让汐嫔想了个新鲜点子,汐嫔是受了儿臣之命,母后若怪就怪儿臣吧。”
太后深知自己儿子从来都不是耽于享乐的性子,又怎么可能会主动提出让汐嫔想些新鲜点子。依汐嫔的性子,定然是她自己极力要求在中秋家宴上表演节目,皇上拗不过她才勉强答应。不过看在龙胎安然无恙的份上,太后并不打算深究此事,她睨了眼皇上,面色温和道:“哀家知道皇上一向宠爱汐嫔,不过也该有个度才是,汐嫔如今可是双身子的人,容不下一丁点闪失。”
谢昀垂头听训:“母后教训的是,儿臣知道了。”
皇后微笑道:“母后,汐嫔是个知分寸的人,臣妾见她方才的表演并不费力,不会伤及到龙胎,倒是瞧着十分有趣呢。”
身为皇后,虞芊芊早就已经看腻了宫中的歌舞表演,方才她都已经昏昏欲睡了,直到霍商登台演出后才终于让她打起了精神。“嘉贵妃的琴声也极其美妙,本宫倒是难得听见嘉贵妃弹奏呢。”
皇后一碗水端平,叫人挑不出错来。太后一脸和蔼的冲嘉贵妃笑了笑,夸赞道:“嘉贵妃用心了,皇上该好好想想赏赐嘉贵妃些什么好东西才是。”
见大家都在夸自己,嘉贵妃嘴角微勾,觉得自己自降身份在殿前献艺总算是没有白费心血,不过她也不独自居功。“方才的沙画表演是汐嫔的主意,臣妾不过只是从旁协助罢了,皇上若是要赏赐也该赏赐汐嫔才是。”
这番话嘉贵妃说的真情实意,永乐宫什么好东西没有?她若是在乎那点赏赐就不会如此纡尊降贵的在这里献艺了,她要的是笼络住皇上的心。见嘉贵妃如此沉得住气,不骄不躁,太后和皇上不禁露出满意之色。霍商也很上道的商业互吹一波:“若是没有贵妃娘娘悠扬动人的琴声相伴,臣妾的沙画表演也只是平平无奇罢了,臣妾不敢与娘娘争功。”
谢昀柔了面色,当着众大臣和嫔妃们的面厚赏了嘉贵妃和霍商。太后忍不住问道:“汐嫔,你是如何想到会沙子作画的?而且还画的栩栩如生,哀家当真是从未见过如此新奇的表演。”
太后觉得很是有趣,并且还有些意犹未尽,若是汐嫔能够将此等绝技教会其他人,她日后岂不是随时都能够看到此等精彩绝伦的演出?“回太后,嫔妾自小便住在海边,和沙粒做伴。便觉得沙粒柔软具有流动性,便想用沙粒来代替笔墨作画,这不过是嫔妾年幼时用来打发时间的玩具罢了。”
众人闻言,心道汐嫔娘娘当真是不同凡响,就连儿时想出来打发时间的玩具都如此新奇独特!知母莫若儿,谢昀猜出太后心中所想,便道:“既然母后感兴趣,便让汐嫔抽空教会教坊的宫人,好让他们日后为太后表演。”
来活了!霍商反应迅速的接话:“臣妾遵旨。”
太后虽然想看表演,但没有什么比她孙子更重要。“此事不急,等汐嫔诞下皇子再议不迟。”
霍商微笑道:“太后不必担心,沙画很简单,臣妾费不了什么精力的。太医也说过孕妇须得适当运动,对腹中胎儿也有益。”
如此太后才松了口,只是仍然对霍商千叮咛万叮嘱。今晚霍商和嘉贵妃可谓是强强联手,两人的精彩演出更是将之前那些宫妃们的表演强势碾压了下去。见她们俩都得了厚赏,不由让其他宫妃们纷纷心理不平衡了起来。不是说中秋节霍商有孕在身不会献艺吗?她不仅自己上了,还拉着嘉贵妃陪她一起演出,简直博足了眼球!她们竟然又被霍商给摆了一道,可恶至极!孟婉仪一副看好戏的神情,在底下幸灾乐祸道:“有些人真是太可笑了,想要争宠自己又没有手段,只能去学别人,关键还学了个四不像。还当着皇上的面撒谎,说什么是自己研究的舞蹈。真是自己是个傻的,便当全天下的人都和她一样傻。今晚可真是好戏连连啊,你说是不是啊,章良媛?”
章良媛脸色难看到了极致,脸上更是羞愤的仿佛要滴出血来,她死死咬住唇瓣,没有吭声。毕竟孟婉仪比她高了好几个位份,身后又有母族撑腰,她可得罪不起。陈嫔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毕竟她也学了霍商那日的穿搭,孟婉仪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显然也是在点她呢。陈嫔这次却没有忍让她:“孟婉仪不是一向徐婕妤交好嘛?今日怎么不见徐婕妤?哦,对了。本宫忘了,徐婕妤如今正在禁足,连中秋晚宴都没能出席。”
孟婉仪眉头陡然皱起,目光不善的斜睨了她一眼。如今一个不得宠的嫔主子都敢在她面前耀武扬威了。这会儿晚宴已经散场,孟婉仪冷笑了一声,没有搭理她便走了。陈嫔和章良媛同住一宫,回去的路上她们两还在对霍商各种嫉妒愤怒,她们两都觉得是霍商抢走了她们的风头,否则得了皇上厚赏的人应该是她们俩才对!好不容易回到寝殿,章良媛再也忍不住道:“汐嫔就连怀孕了都要绞尽脑汁的与我们争宠,当真是狐狸精!她这分明就是想拉着嘉贵妃一起霸占皇上,好不给我们活路!”
陈嫔面色阴阴沉沉的:“汐嫔好深的算计,知道自己怀孕皇上肯定会宠幸其他宫妃,便故意拉拢嘉贵妃一起固宠,若是她们两真联起手来,后宫怕是就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处了。”
章良媛恨恨的说:“若是汐嫔的孩子也能够像姜妃的孩子一般摔没了就好了!”
陈嫔眼底飞快闪过一抹阴毒之色:“可惜汐嫔的身子骨比寻常男子都要强健,除非有人害她,否则她极有可能会平安诞下皇子。”
章良媛和陈嫔心有灵犀的对视了一眼。按照宫规,谢昀今晚要在皇后处歇下。霍商又是闲不住的性子,她便去永乐宫找嘉贵妃一起赏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