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孙权中毒的事情在军中闹得沸沸扬扬,乔家人作为人证根本不被允许离开自己的营帐,随时候着被问话。
但其实来了军营好几日了,并没有什么人来问话,反倒好吃好喝待着,言说只要带着兵士,不离开孙权的营区范围,还能走动走动。 即便有这样的特权,乔玮也不敢离开自己的营帐,她并不想要遇到孙策这个大灾星,生怕一不小心又惹来什么麻烦。 为了避免乔瑢和周瑜碰上面,乔玮还再三叮嘱小乔也不能离开自己的营帐。 乔瑢不明所以,清亮的眼眸望着自己的阿姊,带着大大的疑惑。 “这军营里面都是外男,于女子的名声并不太好。”乔玮想了想,想用这个理由搪塞过去,“而且如今我们身份尴尬,还是越低调越好。”
这样才不容易惹上麻烦。
乔瑢听完这话,更加疑惑了,“可是昨日傍晚时分,我分明看到军营里有很多女子在军营中行走。”乔玮一时语塞,但她并没有丝毫慌乱,反问道,“那她们是姑娘家的打扮还是妇人装扮呢?”
乔瑢很认真地回忆了一下,“是妇人装扮。”
“那便是了。”
乔玮一本正经地解释道,“那些应当都是兵将们的家眷,那这些男子于她们而言就不是外男了,但你还是闺阁在室女,如何能和她们一般到处行走?
何况,你我是初次来军营之中,这里庄严肃穆,不比在皖城的时候。你我对于此处的规矩都不知道,万一不知情触犯了军规,谁也保不了我们一家。”这么一说,乔瑢就明白了,对乔玮的崇拜之情更上一层,“阿姊真厉害,什么都知道,我定然不会离开营帐的。”
也不是什么都知道,只是大乔知道一些,被乔玮拿来糊弄乔瑢了。 乔瑢拿出一卷医术来钻研,乔玮还是很钦佩乔瑢的毅力的,一卷医书翻来覆去看了不晓得有多少遍了,还能这般爱不释手,到哪儿都不忘记带着医书。 不过这次她带的是《伤寒论》,是汉代医家张仲景所著,总结了不少的病例药方,不过在西晋之后就失传了。乔瑢手里的这一份也是当年一位医家路过皖城之时,见乔瑢十分喜爱就赠与给她的。 乔玮也不知道该如何打发这闲散时光,也打算拿一卷医书随便看看。 忽然,乔瑢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来,微微蹙眉,“不对啊,阿姊,我昨日分明看到刘珠了,她不是和黄庆定亲了吗,怎么会在这里,而且还一副妇人装扮?”
刘珠?大乔的眼里闪过一丝疑惑,但很快也明白了过来。 孙策占领庐江之地,刘勋的家眷还有当年投奔刘勋的袁术的家眷都会落入孙策的手中。在这个乱世之中,战败一方的家眷都会成为战胜方的战利品。 而这些战利品的去向,一部分是会成为军中将领们的妾室,当然这都是相对比较有身份或者有姿色的女子才能获得的“殊荣”,她们会有专门的营帐安置。 不过以刘珠的出身和姿容,想来应该是成了哪位将领的妾室吧。 乔玮怕乔瑢接受不了,用了十分委婉的语言来解释刘珠的境况,乔瑢听完,也不由得为刘珠感到悲叹。 其实刘珠的去处并不是最差的。战争之中被掳掠的女子,大多数是没入军姬营,成为普通士兵发泄需求和情绪的物件儿。 这些女子没有固定的归属,加上军姬人数与士兵人数相差实在太过悬殊,她们甚至需要一个晚上在同一地方伺候十数位士兵。甚至有些兵士手重些,时常会闹出人命来。 但这样的事实,乔玮是不忍告知乔瑢的。 乔瑢也没有多想,解答了心中的疑惑后,很快就投入到对医书之中去了。只是没看一卷书尚未看完,便听见帐外传来了不小的动静,再有一些知情的士兵在外头喊着,“是吴侯和周将军回来了。”
黄祖派自己的长子黄射带领五千水兵准备援助刘勋夺回庐江,但孙权提前探查到了军情,孙策和周瑜便带了三千兵马于半途伏击,将黄家的水师斩杀大半。刘勋闻讯,也不敢继续进军,转头便北上投奔曹操去了。 孙策回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看望自己的弟弟孙权,而孙权听见外头响声知道是兄长凯旋,也出帐准备迎接,二人反倒在半路上撞了个正着。 孙策拉着孙权反复端详,“脸色是好了,应该是无碍了吧!”
“阿兄放心,已经大好的,而且我想引荐一个人给阿兄,不知阿兄可有兴致见一见。”
“是谁?”
“汝南李术李文梁。”
李术并非庐江郡生人,但他原配周氏却是庐江舒县人,算起来和周瑜也是同宗,只是祖上分了支,并不在五服之内。 李术迁居于庐江,生性疏朗,喜爱与人结交,于庐江当地的世族子弟也多有往来。 当他见到孙权后,二人一拍即合。孙权需要李术来制衡庐江世家,而李术也需要依附孙家来提高他在世家之中的名望。 在李术的劝说下,庐江不少人都前来投奔孙家军,孙策全部交给别部司马陈武统管约束。陈武是庐江松滋县人,很快就和这些庐江出身的兵士打成了一片。 而孙策看着孙权,脸上尽是欣慰,指着在较长上的诸位将领,“这些人都是你替我招揽的,往后也会成为你忠心耿耿的部下。”
孙权摇了摇头,“阿兄抬举我了,这些人不是因为我的缘故才来的,我并无这样的威望和本事,他们都是听见阿兄的名声才来的。”
孙策见他这些年越发沉稳谦逊,心里也多了几分高兴,“击退黄祖一战,你当居首功,我思来想去不知道该送你些什么才好。不若你子自己说说看吧,想要什么赏赐?”
孙权闻言,忽然给孙策行了一个大礼,“阿兄,我确有一事想求兄长成全。我对皖城乔氏长女大乔一见倾心,想求娶为妻!”
孙策脸色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