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秋的左腿腿骨应该是断了,站都站不起来。虽然舒子旷已经把她的腿用树枝和布条固定好,并且也做了基本的处理,但是腿还是一天天地肿了起来。晴朗的日子里,舒子旷会把洛凌秋安置在湖边以便于她随时取用湖水,给她准备好足够一天使用的食物,如果碰上阴雨天,他则是把凌秋放在附近能遮蔽风雨的并且山洞里。凌秋心里明白,舒子旷每天出去的时间越来越长,回来得越来越晚,而且带回来的食物也越来越少,再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十几天下来,她除了腿伤动不了以外,倒也没有其他的问题,但是舒子旷明显消瘦了下去,原本合身的衣裳现在穿在他身上宽大得不成样子,上面还有被树枝。木刺等划破的痕迹,堂堂的一个王爷,居然落魄枯槁成这副模样。除了让舒子旷安心之外,动弹不得的凌秋好像没有什么别的事情可以做。就算是舒子旷空着手回来,她也会递给他清冽甘甜的水,把他搂在怀里让他好好休息。舒子旷和洛凌秋都知道这样下去他们活不了多久,但是却心照不宣地谁都没有说出来。这样的时候,仿佛只要彼此还在眼前,就已经是最好的慰藉了。其实洞里面还有半只烤兔子的肉,湖里面也有足够的水。看着舒子旷右臂上被荆棘划出的血痕,凌秋一阵心疼,“子旷,今天就别去了好不好?”
不去?怎么能不去呢。他倒是不要紧,凌秋的腿摔伤了,得好好吃点营养的东西才能快点好起来啊。而且他也要尽快熟悉周边的环境,快点找到逃出去的路,不然两个人就都只能困死在这儿了。“凌秋,我又没什么事。”
舒子旷笑着摆摆手,“我一定会把你好好地带出去的。”
洛凌秋眼看着舒子旷就要离开,情急之下直起身子一把扯住他的衣袖,因为只有一只脚可以借力,她一个趔趄向前倒去,头上的银钗也“咣当”一声掉到了地上。舒子旷眼疾手快地扶住凌秋下坠的身子,语气里有了几分责怪的意味,“你看看你这是干什么,明明知道自己脚还没好全,就这么不老实。”
“子旷,你也出去了这么多天了,这边四面都是光滑陡峭的石壁,我们根本不可能在这里开一条路出来的。你为什么还要这么拼命呢?”
“谁说不可能的,再说了,我也得去找吃的回来啊。”
“你都好几天没吃东西了。”
“我怎么会好几天不吃东西呢?我都是在外面吃过了才回来的。”
舒子旷的谎话说得理直气壮,却躲躲闪闪地不敢对上凌秋的眼神。“可是你带回来的食物,不论野鸡还是兔子,都是整只的,这又怎么解释。”
开玩笑,她之前好歹也是受过野外求生训练的军医,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一只正常的兔子身上有多少肉呢,就这点功夫也想瞒着她洛凌秋?还真把她当成没见过世面的闺阁小姐了?舒子旷也是怕被凌秋看出这一点,所以捉到了猎物都是在外边烤好了之后,用匕首切成小块去骨,再放在手帕里包着回来的。没想到就算是这样,凌秋还是看出来了,顿时哑口无言,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低下了头。看着舒子旷这个样子,洛凌秋一下子就心软了,顺势抱住他,摸了摸他的背,“好啦,梦熙和追痕一定很快就会到这里来找我们的,你不要心急嘛,今天就好好待在山洞里不要出去乱跑了好不好?”
舒子旷自知理亏,也拗不过倔强的洛凌秋,只好点了点头。梦熙和追痕确实是在想办法到悬崖底下去找人,但是这一座峭壁实在太过光滑,有没有凸起的岩石或是横生的树枝可以用来借力,就算是武功再高的武林高手也很难毫发无伤地下去,而且下去之后根本就没有办法上来。追痕有这个自信可以到下面去,但是他实在不放心带着梦熙冒险,也不愿留着梦熙一个人在悬崖边上着急。峭壁的周围长了不少长长短短的藤蔓,但是都因为长度不足没有办法荡到崖底。这么多天过去了,眼看着生还的机会越来越渺茫,他们也都是束手无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凌秋和舒子旷坐在山洞里各自沉默着,或许是因为多日不进食的缘故,当凌秋把兔肉递到他面前的时候,他竟然掩了嘴别过头去恶心了好一阵子。这个人啊,除了死撑也真是不知道他还会干点什么了,舒子旷的身子是不能再拖了,得快点出去才行。心急火燎的凌秋拄着舒子旷用树枝给她做的一根简易的拐棍起身,打量着他们栖身的这个山洞。开口的地方仅有勉强让两人侧身而过的宽度,但是越往里面走就越是宽敞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