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了便是悟了,不悟便是不悟。”
裴律君喃喃道,脸上的疑惑之色更加浓郁,悟什么?不悟什么?
李秀宁见状,心中不由暗暗思索,难道需要老娘祭出穿越者佛学必备大杀器,本家神秀和尚和六祖慧能的佛偈?话说本家和尚神秀还有几年才出生,抄一个不存在的人的东西不算是抄袭吧?算吧?不算吧? 不管了,反正鹳雀楼都抄了一回了,不抄白不抄,免得以后让柴豹这个不要脸的抄,说到这,李秀宁就有些心疼,王之涣的登鹳雀楼啊,你柴豹就好意思抄?盛唐气象,这首诗占了一半,端端是不为人子,让老娘来多好! 你一个太监,抄这么好的东西干什么?总有一天要烂尾的知不知道? “身是菩提树,心为明镜台。明镜本清净,何处染尘埃!”李秀宁缓缓说道,在场的几人闻言皆是一震。 这佛偈有大智慧,大超脱。 裴寂对着李秀宁说道,“平阳你这佛偈,不是天生佛心,也是沉浸佛学许久的高僧大德才能做出,你说你武修宗师,文章才华妙绝,如今这佛学也是深不见底,这世间学问,你平阳可谓之天纵奇才。”李秀宁有些汗颜,连忙摆手,说道,“信口胡诌而已,裴兄过誉了。”
刘文静也说道,“过誉什么,平阳你当得起。我从来都自认才华横溢,与平阳相较,才知是萤火与皓月争辉,肇仁佩服。”
裴律君此时一脸的不解和迷茫更甚,李秀宁看着心底不由嘀咕,难道是药效不够?还要继续加点?难不成把六祖慧能的佛偈再拿出来?这就有点过分了,本来抢了本家神秀和尚的饭碗,现在又要让六祖慧能无路可走? 但是如今的情况要是药效不够,自己几人不是要被困死在这掌中佛国?自救的时候,还管什么脸面?再说他们都还没出生,没发生的事情算不得真。 李秀宁四处环视了一圈,快步跑到角落,顺手抄起一根棍子,朝着裴律君走去,抄都抄了,也不在乎再抄一个当头棒,对吧,禅宗的仪式感一定要有的。 刘文静和裴寂不解的看着李秀宁,李秀宁拿起棍子挥舞了一下,嗯嗯,蛮趁手的。 裴律君此时还在钻着牛角尖,整个人依旧浑浑噩噩的念叨着什么,李秀宁一声大喝,挥起棍子就朝着裴律君的脑门打去。 “平阳住手!”
裴寂和刘文静大声呼喊道,但是已经迟了,棒子结结实实的打在了裴律君的脑门上。
就听咔嚓一声,棍子折了,裴律君抬头看着李秀宁,眼中有着不解。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李秀宁看着手中打断的棍子和一脸无辜的裴律君,将六祖慧能的佛偈缓缓道出。 这首佛偈如同暮鼓晨钟一般击打在裴律君的心头之上,裴律君顿时茅塞顿开,不由脱口而出,“菩提只向心觅,何劳向外求玄?上师,我悟了。”说完,整个人似乎都在散发着佛光,变得更为高深莫测起来。 李秀宁扔掉手中的棍子,笑着说道,“孺子可教也。”
转念一想,淦,能抄的都抄了,也不差这么一点了吧,我李秀宁做事,就一个字量大管饱,这是四个字,不要在意细节,李秀宁当下看着破庙外,找了一圈也没找见经幡。 这是让老娘怎么玩?装逼装到一半,不装的尽兴,哪里是我李秀宁的作风?可是没有经幡,这风动经幡心动的怎么来解释,李秀宁不由抬头望天,难道就这么算了? 不经意间看见天上飘来的白云,李秀宁想到,将就着凑合一下吧。 开口问道,“时有风云动,是和动?”
裴寂和刘文静一愣,裴寂试探着说道,“平阳你没事吧?”
李秀宁有些抓狂,老娘没事,但是被你这么搅合,就一定有事。 继续对着众人问道,“这天上的风云动,是什么动?”
裴寂无奈的说道,“风吹云动,当然是风在动。”
李秀宁摇摇头,看向刘文静,刘文静思索了一下,说道,“风吹云动,风吹是起因,云动是结果,平阳问的是结果,那么一定是云在动。”
李秀宁又笑着摇摇头,将目光看向裴律君。 就见裴律君微笑着对着李秀宁双手合十行了一礼,说道,“非是风动,非是云动,而是心动。”
李秀宁顿时大喜,对着裴律君点点头,“大善,你可悟了?”
裴律君对着李秀宁顶礼膜拜,说到,“小僧悟了,谢过上师点拨。”
说完身上高僧大德的味道越发浓郁,脑后甚至隐隐约约都生出一圈佛光来。 然后整个人飘出破庙,飞入云端,就听天空中传来裴律君的声音,“如是我闻,佛在极乐净土,当有三世诸佛,过去已去,未来不显,吾当为吾。”
整个世界响起了一阵气急败坏的声音,声音有些稚嫩,细细听起来,也是裴律君的声音,“现在,你敢!要知道这世间终是未来的,我就是未来!你怎么敢?你怎么敢断了这世界和地脉的连接?你怎么敢毁了我的地上佛国?”
“未来多变,未来不可捉摸,未来是未来,既然是未来,那么请等待未来的到来,我等如今,只是现在,裴律君你可悟了?地上佛国终是虚幻,心中有佛国,则这世间处处是佛国,万般佛法,不应外借他物,需向心中求索。”
李秀宁看着天空之上,心中思量着自己不会把佛门心宗给提前搞出来了吧?这现在裴律君说话间真有点呢个味道了。 “悟什么悟?邪魔外道之言,旁门左道之法,今日必斩你这心魔。”
稚嫩的声音再次响起。
裴寂迟疑的看着李秀宁和刘文静,说道,“那就是我的侄儿?”李秀宁和刘文静却不知道如何作答。 天空中传来一声叹息,“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做如是观。”
然后整个世界佛光大盛,刺的李秀宁等人睁不开眼睛。 不多时,李秀宁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还是站在栖岩寺上寺的广场之中,大雄宝殿前躺了一片散发着寒气的壮汉,大概就是长旺之人。 尧君素依旧昏睡在地上,大殿之前闭目的裴律君缓缓睁开眼睛,对着李秀宁双手合十致意之后,环顾了广场一周,慢慢吐出一口气,眼神之中流露出些许哀伤。 “虽错不在我,但总是错由我起,从今日起,栖岩寺上寺关闭,我亲手修建舍利塔,安葬寺内高僧。”
这时广场前刘文静和裴寂联袂而来,看到这一幕,也不由心中一震。 “稍后,我会将上寺之中的活人搬运到中寺,我不便出面,手书一封,还请叔父和世叔帮忙料理。”
李秀宁点点头,就见裴律君对着裴寂说道,“叔父,待寺中诸事安排妥当,我定会下山与父母坟前守孝三年。”
裴寂一叹,不再说话, 李秀宁三人对视一眼,事情到现在终于有了一个结果,虽然让人唏嘘,但是总归是一个还算圆满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