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意思。陈年决定把糊涂装到底:“你为什么要办崔棍,他不是你的人吗?”
“他现在是金虎的人了,不对啊,下午的时候,你不是和金虎还有崔棍见到了,你应该知道啊。”
这话让陈年本能的紧张了起来,但是表情还不能有太大破绽,他盯着陈耀勃的脸,然后笑了。很明显,这个事是金虎告诉他的。在这个社会里从来就没有绝对的死敌,利益共存时,陈耀勃和金虎就是朋友,利益撕碎时,到时候再大打出手也不是来不及。“我陈耀勃带人无方,整出来个二五仔,还想帮着金虎去搞冯青松,你说崔棍这么做,是不是有点缺心眼?”
陈年不明白金虎为什么要和陈耀勃说这个,他想了半天也没能找到答案,有一种可能,就是金虎想把崔棍逼上梁山,现在的崔棍是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了。厂子这头肯定是保不住了。陈年借口去上厕所,他想出去静一静,想想这事的对策,刚出包房的大门,陈年就看见一伙人,和自己面对面的走了过来。这伙人的领头不是别人,正是跟着陈年一路找到这里的,陈家和。当陈年看清楚陈家和的那张脸时,两个人已经是近在咫尺的距离。陈家和的脸就像是红透的猪肝,他本能的去掏裤腰里掖着的刀:“小崽子,我特么可找着你了,给我弄死他!”
陈家和要是不喊,陈年或许还跑不了,他这么一喊,倒是提醒了陈年有危险。陈年二话不说,对着陈家和胸口就是一脚,把人踹翻在地,他捂着自己的脑袋,猛的回身,往包房的方向跑去。一个回身,让陈年的后背挨了不少棍子,疼痛感觉的爬满了他全身,陈年只能用意志力扛着,让自己别倒下去。一旦倒下去,真就站不起来了。陈年强撑着跑到包厢门口,结果脚下一软,差点倒在地上,这时陈家和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拎着砍刀,劈向了陈年的身体。陈年侧身一闪,刀子直接劈在了包厢的大门上,顿时木屑四溅。陈年一个翻滚,滚进身后的没人包厢,他捡起地上的酒瓶子,对着陈家和脑袋就砸了下去。酒瓶落到陈家和的脑壳上,发出了砰的一声闷响,但是酒瓶并没有碎开,而是高高弹起,从陈年的手里脱了出去,酒瓶子滚在地上,这才发出了哗啦的碎裂声。陈家和捂着沾满鲜血的脑袋,表情痛苦的躺在了地上,空酒瓶子砸人远远比装酒的玻璃瓶子打人更痛。在这样你死我活的街斗之中,混混通常会先用酒瓶子打人脑袋,砸碎之后,再用剩下的半截玻璃碴子直接扎眼珠子。但陈年还是经验不足,只是砸了一下,酒瓶子就脱手了,赤手空拳,面对七八个有备而来的大汉,陈年毫无胜算。幸运的是,他已经来到了包厢的门口,一撞门就能冲进去。不幸的是,在撞门的过程中,陈年不知道挨了多少冷拳冷脚,这些混混都是有着丰富街头斗殴经验的,专挑人身体薄弱处打。稍微打一下疼得陈年都受不了,他咬着牙撞进包厢,为此脑袋上还挨了陈家和一拳。进了屋子,陈年立马用身体堵门,不让这些人进来。陈耀勃第一个反应过来,这是有人打上门了,他先是拨通了电话,叫人来帮忙,然后纵身越过桌子,跑到门前和陈年一起堵门。“外面是谁的人啊?金虎还是谁?”
“外面是我叔。”
陈耀勃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你闹呢吧,你叔带这么多人弄你!”
啊。陈耀勃不再问了,而是看着蒋青良吼道:“你这个傻B,别他妈跟那看了,过来堵门,到时候他们冲进来肯定连咱一块揍,别以为跟你没关系。”
陈耀勃这样说,蒋青良才跑过来一块跟着堵门,这家KTV的包厢门没法从里面上锁。可能是KTV害怕有客人把包厢门一锁,拿这当开炮的地方,于是就在装门的时候把锁头给取消了。唱歌就是唱歌,你去KTV不唱歌,还能为了什么?看看人家这个KTV,可真特么纯情。门无锁,心无墙,放眼望去那是一片绿色健康。如果说之前这家KTV是绿色的,那么今天这里就是血色的,整个走廊都被血给迸溅上了,有陈家和的血,也有陈年身上的血。三个人堵门,就是再怎么堵也堵不了门外的千军万马,很快陈家和一伙人就破门而入冲了进来。就像陈耀勃说得一样,他们才不管你和这事有没有关系,只要你和事主坐在一起,你就得挨揍。所以说,跟什么人一起吃饭,喝酒,这很重要,吃什么也别吃锅烙。陈耀勃用手挡了两下,但还是没挡住被几棍子打倒在地,随后无数双脚朝着他的脑袋就踩了过去。蒋青良更是被人抓住头发,摁在了地上,再也没能起来,三人之中就只剩下陈年是能站着的,他跳到沙发角落里,身体紧紧靠着墙壁,避免被人包围。有人一棍子抽出来,陈年抬手一挡护住脑袋,他强忍左胳膊传来的刺骨剧痛,反手一拳塞在了对方的下巴上。趁着对方被打蒙的瞬间,陈年把棍子夺了下来,他劈头盖脸的对着那人一顿乱打,一样他也没跑了,自己也挨了一顿棍棒交加。那种铁棍子,打在骨头上就是一阵钻心的疼,别提多痛苦了,陈年挨了好几下,实在是受不了了,他本能的倒下去,想往沙发底下滚。就在这时,陈耀勃那通电话叫来的援兵终于是冲了上来,把陈家和这伙人给反包围了。吴闯带着这些人手握片刀,势如破竹一般的冲进来,抡远了大砍刀,噼里啪啦的开始砍了起来。见到那些反抗不算激烈的,吴闯他们就用刀背砸,激烈的就换面直接砍,杨伟拎着一把长刀,杀到陈年面前,把他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