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医院几公里远的一栋大厦门口。保安郭大爷穿着拖鞋，坐在门口桌子后，正在同大厦保洁阿姨聊着天。“那啥？晚上有空吗？我领你去逛公园啊？”
郭大爷舔着嘴角，上下打量着保洁阿姨。那是越看越喜欢。越看越想看。“干啥？你约我去公园干啥？不行，晚上我们广场舞有活动，不能去，不是，你愿不愿意跟着我们跳广场舞啊？你要是愿意的话，那我就给你报名！”
大妈白了对方一眼，果断拒绝了。“去啊，怎么不去，你们广场舞队伍你不是都说了，我要是去了，就我一个男的对吧？那必须去，你可算是找对人了，你在周围打听打听，这里没拆迁之前，人家都喊我啥？舞王老郭，别看人年纪大了，但是，各种运动我都喜欢！”
大爷一提起年轻时候的事情，直接打开了话匣子，偷偷拍着大妈的手掌，嘴里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跳舞、跑步、游泳、钓鱼、只要是能想到的运动项目，郭大爷年轻的时候，那都尝试过，并且，每一个都玩的不错。毕竟。人也得有追求是不是？不然的话，活着有啥意思？18岁家里就拆迁了，直接在这一片地方赔了35套房，18家门面。挣钱那是不可能挣钱的。一个月收租的钱，根本就花不完，老伴很早过世，家里的几个孩子也比较出息。他不出去找乐子，那还不得憋出病来啊。“要不今晚上我跟你去看看，能滑旱冰跳舞不？我最近才练了这个，隔壁那个旱冰场，老板是我熟人，你们要是想去，过几天我领着你们去！”
正说着。大爷微微皱起了眉头。盯着远处走来的一群人，从桌子后站起来。楼上有人叫了救护车？不对啊！也没听见声音，而且，多少人叫的救护车啊，能来这么多护士呢？“等等，你们干啥的？去哪一层楼？登记一下！”
走出来。挡住赶来的苏白一群人，郭大爷打量了一番，指着桌上的登记本道。这就是他的工作。同周围那些小区一样，都是固定套路。这栋大厦刚刚建成的时候，保安队伍那都是清一色的壮小伙，个顶个的好看。身强力壮。那时候，里面的保洁人员，也是30岁左右的少妇。同样非常养眼。不过。五年过去了，十几个人的保安队伍，最后换成了他。保洁团队也成功变成了跳广场舞的大妈。但是，虽然人员变了，可工作流程没变。“啊？大爷，我们是来借用一下你们的大厦，顶楼能上去不？我们上去跳个楼！”
苏白咧嘴一笑，赶忙从杜涛兜里掏出一包烟，散给大爷一根，真诚的表明了来意。“噢，你们是来跳……啥？跳楼？”
大爷整个人都要傻了。看着面前几十号人，一时间完全忘记了怎么开口。这么多人都是来跳楼的？疯啦？“不是，你听过哪家大厦还能提供跳楼服务的？没有，我们这个大厦没有，再说了，你问问你旁边的保洁阿姨，人家能愿意吗？好家伙，你们这么多人跳下来，还能收拾的出来吗？”
大爷梗着脖子，没好气的骂了一句。“闲的没事干了，看见那边花园了没？草多的很，你们去拔了！”
“哎！”
没想到。对面这个穿着白大褂的小伙子，居然点头应了一声。呼啦啦一群人转身，冲向了远处草地上。蹲在地上，卖力拔起了杂草。“都加把劲，医院的那个楼层太低，不适合跳楼，人多力量大，人家大爷刚才都说了，草拔干净了，就能上去跳楼！”
苏白挥着手，指挥着众人。一群人，浩浩荡荡蹲在草地上，低头把这草。看到这一幕。大爷一脸懵逼回头，瞅着二脸懵逼的保洁大妈，龇着大白牙，挠着头问道：“卧槽，我这是碰见精神病了？一群精神病？”
“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找物业经理啊，我看人家不像是开玩笑，真好像是来咱们这里跳楼的！”
一听这话。大爷虽然家财万贯，可也顶不住这么多人跳楼啊。果断关上大厦门，小跑着去了物业办公室。不多时。物业经理一头雾水跑出来，看着远处拔草的一群人，跳着脚怒骂。“疯啦？是不是疯啦？你们助手，干什么？是不是闲的没事干了？”
“上礼拜我们才定的草坪啊，你们给我们薅完了干啥？”
“别拔了，神经病啊！”
看着被薅了一层的草皮，物业经理心头在滴血。匆忙阻止了众人。郭大爷嘴角抽了抽，尴尬向后退了一步。“你就是物业经理吧，是这么回事……”苏白将经理拉到一旁，同胖子两个人一起，低声解释起了来意。没办法了啊。医院住院部的楼层太低，实在是不好发挥。而这栋大厦又是距离医院最近的一栋楼。只能选择这里。并且，他们也不是真的跳楼，一切都是为了治病嘛。“啥？你们真是精神病院的啊？不是，怪不得呢，我一看你们就有点不正常，现在精神病患者都能从事医生了？”
郭大爷站在一旁，竖起耳朵听了几句。顿时明白，眼前这群人是干什么的。精神病医生还有患者。跑到他们这个地方来，是想要治疗精神病。不过。问题来了，头一回听说，跳楼能治疗精神病的。“不行不行，我们不能同意，这不是闹吗？万一出了问题，谁能负责？人要是没了，我工作还能干吗？”
物业经理不停摇着头，说什么都不能同意。哪怕是杜涛掏出治安局队长证件都不行。“我觉得，可以上去试试，反正也不是真的跳，闲着也是闲着，不行让他们上去试试呗？”
这时。一直沉默的大爷开了口。“你一个看大门的，你胡说什么呢？”
“我家的大厦，我说了还不能算数吗？”
“就是你家的……啥你家的大厦？”
物业经理声音戛然而止。呆滞的看着大爷从抽屉里掏出大厦产业证明。身子晃了晃，一头倒在了地上。“大爷，太谢谢你了！”
苏白上前。热情握着大爷的手，不停说着感谢的话。“我们说话算话，大爷，以后您家里要是有人成了精神病，你就联系我们，免费治疗，终生无忧！”
“对了，我们医院还有殡葬业务，您定了没？”
“没定的话，有套餐……”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