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林耀强和他媳妇被任维东挤兑的想杀了他, 到家却没有故意诋毁他。林耀强说他有钱,钱红说他气质好人长得俊。
两口子把任维东夸的天上有地下无。冯桂芝不信闺女这么好运,认为任维东是绣花枕头。林保树也认为任维东惦记林云香的钱, 以至于一天不敢耽搁,今儿就着急忙慌跑过来。 林云香的钱他们弄不到也不能白白便宜了外人。 试探任维东最好的办法是看他和林云香结婚的时候舍不舍得出彩礼——平时说有钱没用, 关键时候拿得出来才是真有钱。 车可以租, 可以找朋友借。衣服鞋好也不是真的好, 年还没过完,谁没有两身好衣服。 至于任维东上过大学, 这就更虚了。他在单位吃得开,他舍得辞职?林保树认为换成他有机会当领导, 给他多少钱都不换。 然而他们怎么也没料到,林云香是这个态度。 两口子相视一眼, 打定主意见不着任维东也得去任家看个真假。 冯桂芝:“不叫我们见人,总得叫我们知道你啥时候出嫁。还有,啥时候搬过去?回头我们来给你搭把手。”林云香摇头:“任维东有车,一车就拉完了。再说,他家离学校不远, 每天回去的时候拿几样, 要不了多久就拿完了?”
林保树不禁问:“这么近?”
林云香心里咯噔一下, 完了! “那咱们顺便过去看看?”
冯桂芝说着往大路上走,林保树催林云香锁门。
林云香锁上门, 一动不动。 冯桂芝回来催:“走啊。”初三和高三学生年初十上课, 学校老师免费补课。这两天毕业班的老师差不多都来了。有些老师就住林云香这边,林云香不想扰邻, 决定速战速决, “我以为你们只是来看看我。”
冯桂芝点头:“我和你爸不放心。”
“我没想到你们更想见任维东。”
冯桂芝想也没想:“你要嫁给他, 我们当然得知道他是黑是白。”
“可任维东不喜欢你们。”
林保树不禁问:“你跟他说啥了?”
林云香:“我说李有良认识他。虽然他家跟李家离得远,可生意场上经常碰到。他知道我结婚的时候你们找李家要了彩礼,还要电视机票。后来还叫李有良补给你们冰箱和洗衣机票。不是我说的,小北爷爷奶奶不高兴,逢人就说。”
林保树想骂娘。冯桂芝扯他一下,问林云香:“那个任维东知道?”
林云香点头:“也知道你们找小北爷爷奶奶借钱不还。小北姑姑说的。任维东跟我说好了,结婚前给我一笔钱,再给我两间门面房,条件是你们是你们,任维东是任维东。他娶我跟你们、跟大杂院没有任何关系。”
林保树气得蹦起来。 林云香抢先说:“周围屋里都有人。不怕学校老师也知道就使劲嚷嚷。”
林保树憋得有口难言。 冯桂芝试探地问:“你答应了?”
林保树:“她不答应咱儿子能说她和任维东快结婚了?”
冯桂芝大叫:“你怎么能答应?你为了那点东西——” “出什么事了?”
冯桂芝顿时像被人掐住喉咙。 林云香循声看去,前面邻居打开窗户露出半拉身子,“一点小事。吓着你了?我们这就走。”
朝花园那边走去。
花坛中间有一条很宽的路,这路直通大门口。太阳还没升高,路上空旷有风也没什么人。林云香到路中间停下。 “李有良外头那个女人快生了。以后肯定顾不上我和小北。这还是妈提醒我的。我总得替小北想想。”林云香看着她妈。
冯桂芝低吼:“那你也不能为了一点钱两间门面房,连亲生爹娘都不要。”林云香:“李有良给的钱留小北上中学上大学。任维东给的钱留小北结婚,门面房赶明儿可以换成结婚新房。妈不同意,那把你和爸存的钱给我?”
冯桂芝惊得张大嘴。 林保树指着她:“我们欠你的?”
“任维东也不欠我的。他不想看到你们,叫我跟你们说一声就给我这么多东西,你们说我要还是不要?”
傻子才不要。 两口子差点一起说出来。 林云香:“任维东叫我跟他签个协议,小北十八岁前,你们不去找他,也不找他父母借钱,这协议才有效。”
他怎么觉着这像林云香的主意。林保树忍不住打量她。 这是林云香的主意。 甭说她现在跟任维东八字没一撇,就是将来结了婚,她有儿子任维东有闺女,谁都不吃亏,谁也没占谁便宜,哪能要人家的东西。 结婚后她照顾老的小的,任维东没有后顾之忧,赚了钱分她一半才是他应该的。 “任维东三天两头跟人签合同,要说签协议,三个李有良再加三个我也没人想得周到。别指望我当面一套背地里一套。”
冯桂芝:“那以后逢年过节呢?”
“到时候再说。”
林保树不敢信:“逢年过节也不回去?”
“回去干嘛?叫嫂子看到我穿一身她没有的衣服,然后找我要?爸,妈,昨儿嫂子来的时候提都没提我的羊毛衫。我一次没穿过!这种事不是头一回了。我有钱没地儿花?填她那个无底洞。”
林云香朝南看一下,“你们回去吧。我去同事家。”
说完穿过花坛朝西去。
冯桂芝大声叫住她。 林云香不耐烦,没完了。 “还有什么事?”冯桂芝:“我——”她看看丈夫,林保树说:“那个任维东不行。还没结婚就防着你。心眼这么多哪是过日子的人。”
林云香:“李有良是?”
林保树噎了一下,“除了他们就没人了?”
“那你给我找一个。这个月底前找到就行。”
林保树脱口而出:“我上哪儿找去?”
林云香气笑了:“妈劝我有个合适的就嫁了。一个人带着小北辛苦。你又说任维东不行。你们希望我怎么做?”
林保树:“你不会慢慢找?”
林云香摇头:“我想要他的钱和门面房。不然你打死我。我只要还有一口气,任维东愿意,为了小北这个婚我也得结。”
“你——”林保树咬着牙指着她。 林云香朝那看去:“门外大爷往这边看了。传达室有电话,别叫人误会。”
林保树在工厂待几十年,很清楚门卫看到情况不对,一是打电话报警,二是喊保卫科的人。冯桂芝把他的胳膊拽下来。 “云香,那个任维东能这么逼你——” “人家没逼我。这事你情我愿。不说他能给我多少钱,就两间门面房,多得是没结过婚的年轻小姑娘想嫁给他。要不是看在他闺女见过我,因为小北的关系挺喜欢我,人家才不会考虑我。”
林云香叹了一口气,“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们存的钱,不给我我也不惦记。给谁赶明儿叫谁给你们养老送终。进了医院也叫他伺候。”
林保树看冯桂芝,她啥意思。 冯桂芝:“你那天在院里说的不是气话?”
林云香点头:“是气话也是真话。我以前不想说,你们千不该万不该想要我的钱却连三间破屋子都不舍得。”
林保树直眉瞪眼:“你这是怪我了?”
“不敢!”
林云香迈入花坛。
冯桂芝又大声喊她,林云香这次没停。 林保树:“我们去任家。既然住这附近,我就不信找不到。”林云香脚步一顿,继续往西去。 林保树气得拽着冯桂芝就走。 林云香到西边绕一圈回来请门卫大爷用传达室电话给任家去个电话。 周佩兰和任觉新出生在战乱年代,吃过苦下过乡,养过猪种过地,唯独没学会泼妇骂街。依依跟张鹏玩儿去了,任维东在孟家,今儿也没亲戚上门,老两口一合计,上街买新毛巾被套去。 任维东能跟林云香结婚,就留着他们用。俩人没成就给依依用。再不济,女婿休假回来也可以给闺女拿去。 任维东摊子铺的大,又因为任觉新和周佩兰在学校教几十年书,以至于从学校到他家这一路上几乎都听说过他。 这可方便了冯桂芝和林保树,没费多少工夫就到任家门口。 一条胡同住了几十年,谁家有什么亲戚朋友,胡同里的人几乎也知道。任维东邻居没见过这两口子,只说家里没人,再问就不知道。 两口子出了胡同继续打听,打听到有人看见周佩兰和任觉新坐公交车买东西去了。孙子在姥姥家,儿子和儿媳妇上班去了,闲着没事的俩人在路口跟人聊天——打听任家的事。 虽说街角路边的人跟任家不是很熟,瞧着冯桂芝和林保树眼生的很,人家也留个心眼。只说任家几口人,多大岁数。要问任依依的妈哪去了,不知道。要问任维东一年能赚多少,平时没少猜测的街坊们统一口径不知道。再问任维东姐夫在哪个部队,这是国家大事,哪能乱说,更不知道。 周佩兰和任觉新回来,这两口子也没打听到有用的。街坊不等两位老教师走近,疾步过去告诉他们,那俩人不对劲,打听他们家的事打听老半天了。 二老很是意外,他们在外面逛了一个多小时,天快晌午,这俩人居然还没走。 街坊见状就问:“亲戚?”
周佩兰一言难尽:“维东前几日相个对象,这就是他对象父母。”
“亲家啊?”
街坊惊呼。
任维东赶忙叫他小声点:“不是什么善茬。”他和老伴拿这样的人没办法,也顾不上什么家丑不外扬,倒出林云香头婚彩礼那些事,叫街坊给他们出个主意。
常言道:清官难断家务事。 这事街坊哪敢掺和,“你们得把维东对象找来。”周佩兰:“那闺女是个好闺女。要跟爹妈断往都没用。”
“既然不在乎她爹妈死活,那你们怕啥?叫他们有多远滚多远。”
街坊朝冯桂芝和林保树招手,“不是要找维东爸妈吗?他们回来了。”
这两口子见三人一边嘀咕一边瞥他们也猜到了。只是在人家地盘上,没能确定不敢贸然向前。得了这话,冯桂芝笑着过去:“亲家回来了?”
二老没少跟各种各样的学生家长打交道,也有自来熟的。可也没有这么自来熟的。 街坊一脸复杂,很是同情体面了一辈子的二老——上辈子没烧好香,这辈子摊上这样的亲家。 周佩兰拿出老师威严:“您别乱喊。”
冯桂芝奇怪,她什么意思。“你们家维东和我们家云香不是快结婚了?”
周围街坊齐声问,“维东要结婚了?”
要不是地点不对,任觉新想捂脸,他儿子结婚搞得跟申办奥运一样轰动。 街坊替二老回答:“维东是有这个打算。”
“什么时候?办几桌?”
其他街坊忍不住问,“在哪儿办?任老师,周老师,到时候得带我们。我们还想沾沾维东的光长长见识呢。”
周佩兰:“不办。”
街坊们大惊:“不办?”
周佩兰点点头:“维东的情况你们也知道。他对象离过婚,带着孩子,那孩子还是依依同学。哪天来了你们就知道,肯定见过。为孩子着想,他们打算领个证,叫上维东的姑、舅舅、姨,在我们家弄几桌,吃顿饭认认人就行了。”
说到此,话锋一转,“不过这事还得看他对象。”
看这边热闹刚刚走过来的大妈问:“你家维东想娶谁,还要等人家点头?”
周佩兰笑道:“您这说的,又不是旧社会,强买强卖都没人管。当然得人闺女点头。”
对冯桂芝说,“所以我说您叫亲家有点早。”
林保树:“那还不是早晚的事。”
任觉新摇头:“这说不好。二婚又不是头婚,互相看上就行了。”
那大妈是个包打听,好奇地问:“还有啥事?”
任觉新和周佩兰不好意思说。哪怕在三尺讲台上站了几十年。跟二老站一块的街坊说:“这得问问这‘亲家’。”
冯桂芝和林保树齐声问:“问我们?”
街坊:“谁不知道你闺女头婚的时候要人一大笔彩礼。七八年前那会儿电视机票多难弄,你们不光要电视机,还要冰箱和洗衣机票。维东有钱大伙儿都知道,回头还不得闭着眼要?咱有钱归有钱——” “你胡说什么?”
林保树慌忙打断。
街坊是个干小买卖的,能说会道。这年代敢干生意的也没有胆小的,又在自家门口,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敢做还怕人知道?维东钱多人不傻。娶的是你闺女,不是你们两口子。 “我之前就觉着你们不对劲,话里话外维东有多少钱,好不好相处。好相处好叫你们当肥羊宰?这街上三天腿的肥羊没有,两条腿的女人到处都是。能弄到维东一分钱,维东要娶你闺女,我们也不同意。”林保树脸色涨红,指着他,手指颤抖:“你——你血口喷人!”
冯桂芝大声问:“我们什么时候要钱了?知道什么你就在这儿乱说?”
周佩兰一看街坊把她最耻于说出口的话说出来,也不好再叫人帮忙:“那跟我去李家问问?我们去接孩子的时候经常碰到你前亲家亲家母,我知道他们住哪儿。”
冯桂芝:“我闲的?!”
包打听大妈孙女也上幼儿园,跟依依不同班,但在一个学校,没少一起玩儿。大妈听孙女说过,她有个好朋友叫李小北,跟依依一样好看。 大妈:“那孩子是不是叫李小北?她妈在咱们这边中学食堂上班?她离婚了?她丈夫那样的还舍得跟她离?”
冯桂芝闻言心慌,这周围人居然真认识李有良。 以前怎么没发现李家那老两口那么碎嘴。 周佩兰:“男人有了钱就有了想法。不像我们家维东,有了孩子也是自己养,不耽误人家姑娘。”
虽说老两口没少嫌任维东没用,被女人甩了。街坊四邻也打趣过任维东。不过他们都认为并不是任维东不负责,而是那个女人还没玩够。 任维东真不想要孩子,不可能把闺女惯的人小鬼大,天王老子来了都不怕。 包打听大妈咂舌:“他还想找个啥样的?”
“谁知道。”
周佩兰说出来意识到不对,面前人没了。左右看去,冯桂芝拽着林保树往外挤,“哎,云香爸妈,快晌午了,吃了饭再走。”
跟老两口在一起的街坊故意说:“维东快回来了吧?不见见人再走?维东不止外贸生意,还有个迪厅。听说这两天开门,叫他带你们去蹦蹦?”
两口子走的越发快了,进迪厅的人能是好人,全是一些街溜子二混子。 难怪任维东昨儿敢那么跟耀强说话。 周佩兰叹了一口气。 包打听大妈也是个热心肠的:“咋了?”
周佩兰看一眼往大路上走的两人。 大妈:“我给你叫回来?”
周佩兰摇头:“我听维东说,云香那闺女不给他们钱,他们就找李家要。我真怕以后缠不清他们。”
帮周佩兰挤兑那两口子的街坊:“那两口子一看就是欺软怕硬的怂货。这事不用维东出面,叫张鹏带几个人去林家转转,他们自个就老实了。”
其他人点头。 包打听大妈:“以后再来叫我们。一人一口唾沫淹不死他们。”
任觉新:“那我先替维东谢谢你们。回头叫维东多买些糖。”
没少出力的街坊道:“巧克力,软糖,硬的硌牙咱不吃。”
任觉新笑着点头:“好,好。”
有人问:“那啥时候能吃上维东的喜糖。我们可是等十年了。”
这把老同志问住了。 周佩兰:“这事真得问维东和他对象云香。”
“云香?”
对大爷大妈们聊天不感兴趣准备快速过去的人停下。
周佩兰扭头看去,她以前同事,初三语文老师:“就是咱们学校食堂的林云香。”大概说一下她离婚的事。街坊忍不住补充林云香父母才走。周佩兰又说,“也不知道云香怎么跟他们说的,她妈张口就喊我亲家。我觉着这事应该快了。”
其实周佩兰知道婚事可能八字还没一撇。不然林云香也不会叫门卫大爷告诉他们,她爸妈可能找过来。 周佩兰想帮儿子一把。 中间断了多年,感情淡了,结婚后再慢慢处呗。 处不好再离也行。 老实这么不咸不淡的,万一又被人抢了先,任维东个犟种还不得打一辈子光棍。 语文老师震惊:“云香离婚了?年前不是还好好的?”
周佩兰:“就是放假在家才叫她发现李有良外头有人。听说那个女人还有了。维东听说这事的时候也不敢信。”
“那跟维东咋回事?”
周佩兰:“这事真巧。维东他姑给介绍的。维东不想去,故意把依依带上。到地方才知道是熟人。依依喜欢她,她儿子也喜欢维东。维东提议处处看。”
语文老师点头:“我说呢。我觉着能成。”
周佩兰:“希望吧。”
语文老师也想过给任维东介绍对象,以前周佩兰在学校的时候,她也问过任维东想找个什么样的。周佩兰别的不知道,有一点很清楚,得是好看的。 孙女跟她爸一个德行,都喜欢跟好看的人玩儿。 语文老师想想任维东的长相学历赚钱能力不敢挑战。不过她一直没死心。下午去学校打扫办公室,绕去林云香宿舍,问她什么时候结婚。 林云香下意识问:“任维东说的?”
“你爸妈啊。”
语文老师奇怪,“你不知道?任老师和周老师躲他们一个多小时,还是被他们堵到了。见着人家就喊亲家。现在大伙儿都知道了。”
林云香羞愧,又误会任维东了,“我回头问问任维东。”
“你可得抓紧。虽说维东这些年没断过,可从没干过脚踏两只船的事。凭这点不知道多少姑娘喜欢他。”
林云香:“一定问,一定问。”
见她戴着套袖,“要不要我帮忙?”
“不用。”
语文老师还得打印试卷,也没空跟林云香侃大山。
林云香送她走远,回去看到她给小北收拾的换洗衣服,决定问问儿子。 张鹏带俩孩子转一天也没闲着,正事办了,还帮任维东在小北跟前说很多好话,比如林云香跟任维东结婚,他就有两个爸爸。等等这类话。 晚上林云香问小北任叔叔怎么样。小北学依依,跟个小大人似的点头:“妈妈喜欢,我可以喊他爸爸。”林云香摸摸他的小脑袋:“妈妈好好考虑考虑。”
小北眼珠转了转,翌日上午碰到好朋友,趴在她耳边说:“你的爸爸要变成我的爸爸了。”
任依依得到的父爱太满,从不担心爸爸不爱她。闻言小丫头惊讶:“真的?”
任维东吓一跳:“依依,来的时候怎么说的?”
任依依卖个耳朵给他,小声问好朋友:“我爸爸也知道啊?”
小北摇摇头:“妈妈还没考虑好。”
任依依拍拍自己的小胸膛,大包大揽:“交给我吧。”
转头朝林云香伸手,“小北妈妈,我们去洗澡吧。”
学校人多,附近就有澡堂子。林云香和任维东一人拉着一个,走五分钟就到了。 小北恋着外水,依依见缝插针“表白”,等不好好洗澡的俩孩子出来,已经十二点了。 任维东提议找个饭店吃点。 学校门口就有餐馆,林云香要去那儿。 人不是自家的,任维东不敢惹她,就跟她走进苍蝇馆子。林云香点菜,他在后头等着付账。林云香余光中仿佛回到了多年以前。 任维东把菜往她面前放,林云香沉默片刻,抬头看着他:“结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