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被同一招式击败,对任何人来说,都是极具侮辱性的,这也说明了两个人的差距到底有多大。但此时恼羞成怒的他却没有想那么多,他要击败她,无论用什么手段,所以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人们看到的是一个个重复的画面:他冲上去然后从窗子里飞出来,再冲上去,再飞出来,循环往复。把看热闹的人都看傻了,他们从来没见过这么执着的人,也从来没见过身体这么好的人,就连胡冰卿都觉得吃惊不已。
“停”!不知是第几次冲上来,这一次胡冰卿终于无法忍受了。看着双眼冒火的巴牛,她再也不想继续下去了:“你赢了,算你赢了。有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你,这总算行了吧”? 巴牛被她一喝,立刻清醒了过来,想想刚才无脑的行为,不禁有些后悔。他是来请人家去助兴的,人家去就去,不去就不去,原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现在,因为自己的冲动,把事情弄成这个样子,即便把她请去了,自己能有什么意思?他又看了看满身的尘土,和眼前这个女人,更觉得没趣儿,长叹一声,摇摇晃晃的向楼下走去。 胡冰卿见过这副德行,真是又好气又好笑,想要不理他,又怕辜负了师父的嘱托,只好喊他,想要把他留住,但此时的巴牛,就像战败的蛐蛐,斗败的鸡,除了消极的情绪,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看不到。 “巴牛”!她又喊了他几声,见他仍然不理,气得一闪身,来到他面前,伸手在他下巴上一托,“嘭”的一声,把他结结实实的摔到了床上,这才把他摔醒。 “你是不是有点儿欺人太甚”?他愤怒的吼了起来:“我可不是打不过你,是让着你,你知不知道”? 果然是死要面子,胡冰卿还想再折磨折磨他,却又有些不忍,见他从床上爬起来,就搬了把凳子坐在门口儿,半是认真,半是讥讽的说道:“你可是真不中用,连我都打不过,还谈什么帝王将相?亏了父亲还在我面前夸你呢”。 等等,刚才她说师父?对了,她还喊了我的小名儿?巴牛突然意识到,这个女人很可能和他有些关联,不是有人在她面前提过他,就是她和某个与自己熟识的人有关系。 “看着挺聪明一个人,怎么呆头呆脑的?想什么呢,过来给我磕头吧,我是你师姐”。胡冰卿实在看不出眼前这个人有什么过人之处,想不明白自己的父亲为什么会把自己的终身大事交付给他。 师姐?什么师姐?难道是……?他忽然想起来,当年南太铉和他分别的时候,曾经说过,他有一个女儿,寄养在别人家里,他要去见见她,并且嘱咐他,将来一定要去大都找到她,并且照顾她。并且送给他一十几公分长,上面镶着红宝石的金钥匙作为表记。 “你是……”? “我是你师姐,还要我说多少遍”?她不耐烦的说道。 “我是说,你是南太铉大师的……”? “我是他女儿,父亲没有对你说过吗”?她看他的意思,知道是明白了自己的身份,心里不禁有些小紧张。 “喔,姐姐”!巴牛这辈子就这两个字叫得最甜,也运用得最为娴熟,他可以把它变成疑问句式“姐姐”?用来表达惊喜;也可以把它变成感叹句式“姐姐!”用来强调情绪:还可以把它变成省略句式“姐姐……”用来表达含蓄;甚至把它变成重复句式“姐姐姐姐姐姐”,用来表达亲昵。这个世界上,只要能找到的方式,他都可以运用在这两个字上,不过,他也只对三个女人用过:柳一一、石璧霞、步非烟,胡冰卿是第四个,这对他来说,意义重大。
胡冰卿听她叫得惊喜中夹杂着甜蜜,不禁心中一动,再看看他挺拔的身姿,英俊的面庞,不禁脸上一红,低声说道:“既然知道了,怎么还不过来见礼”? “小弟见过姐姐”!他跑过来,慌忙施礼,不等她还礼,就半跪在她面前,死死的抓住她的手,语无伦次的问道:“姐姐见过师父了?他老人家在哪里?他身体怎么样儿”? 这一连串儿的问题,把她问得不知该如何回答。胡冰卿虽然是教坊中的歌女,因为身份特殊,却没有和男人亲密接触过,如今被他抓住双手,两个人离得又这么近,一时间心慌意乱,不知该如何是好。 巴牛却没有注意到这一点,看她愣在那里出神,以为是有了什么状况,不但没有退回去,反而把脸凑上来,贴着她的脸细细的看她:“姐姐,姐姐,说着话就睡着了?醒醒醒醒,你还没告诉我师父他老人家怎么样了呢”。 胡冰卿被他呼出来的热气一吹,脸上发痒,急忙把脸别过去,低声喝道:“巴牛,放尊重些,我是你师姐,不是你姐姐”! 他这才意识到,刚才自己又有些鲁莽了,急忙松开手,退了两步,依然在离她很近的地方站住,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问道:“姐姐……,不是,师姐,我师父他老人家到底怎么样了了”? 胡冰卿见他对自己的父亲如此关心,心里也是一暖,看来,父亲是真没看错人。普天下有能力、有势力、有钱的人比比皆是,但有良心的人却少之又少,最难得的,他还是个年轻人。 “那把钥匙你带来了吗”?她心里承认了他,必要的程序还是要走。 “当然带来了”,他急忙把挂在脖子上的钥匙,从贴身处取出来。这时候,胡冰卿也已经把自己的金锁摘了下来,两个人凑在一起,把钥匙插进钥匙孔里,轻轻转动,“咔嚓”一声,金锁被打开了。 巴牛和胡冰卿相视一笑,小心翼翼的打开金锁,只见里面并排放着两枚蝙蝠型钻戒。他们把钻戒取出来仔细查看,只见一个戒指的钻芯攒成的是个“魔”字,另一个攒成的是个“神”字。 “这是什么戒指”?巴牛拿着那枚“魔”戒晃来晃去,不住的赞叹。 胡冰卿也是觉得奇怪,父亲从来没跟她说过金锁里面藏着戒指,更不用说戒指的用途了。 “我也不知道”,她摇了摇头,满脸疑惑:“父亲只说过,如果你来了,让你用钥匙打开金锁……,喔,对了”,她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他还说男为魔,女为神,男女同为一体又各司其职。另外还说,魔属阴,神属阳,以阴抑阳,以阳抑阴,阴阳和合,互补互生,大道之行……,还有很多,我也记不全了。,当初我不明白什么意思,现在看起来,好像是和这两枚戒指有些关系”。 两个人又重新检查了一遍金锁,确定里面没有其它的东西之后,再次拿起戒指。 “师父的意思,不言而喻”,巴牛郑重的说道:“他把它们藏在你的金锁里,让我来打开,里面又只有两枚戒指,很显然,是让你我各取一枚”。他拿起那枚“魔”戒,带在自己的中指上,并把另一枚“神”戒带在胡冰卿的中指上:“魔属阴,阴抑阳,这枚自然是给我的。神属阳,阳抑阴,这枚就是你的了”。 “那阴阳和合,互补互生呢”?她几乎是脱口而出,并没有多做思考,直到说了出来,才发现不对,但想要收回来,已是不可能的了。 两个人红着脸面对面坐着,谁也没有说话,他们都是年轻人,思维活跃,怎么会不理解这其中的含义? “师父没跟你说过什么吗”?他心里开始埋怨南太铉,为什么有这样儿的安排不早说呢?现在自己已经和柳一一成亲,还有一个石璧霞在那里等着,这要是再领回去一个胡冰卿……? ――他实在不敢再往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