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疏暖没再说什么,眼看韩信离开。
狭长的走廊里,只剩下她与白鹰。 她不知道这些人的目的是什么,又是被什么人指使带来,但她能感受到,他们的目的都是要取命。 这样来势汹汹…… 姜疏暖问身边的白鹰道:“你知道这次的人情况吗?”白鹰摇摇头,“只能看出是训练有素的杀手。”
“能查到什么吗?”
白鹰应声,“给我点时间。”
他说完,没有多留离开了医院。 姜疏暖又等了会儿,盛景珩的伤口终于处理好,看见两个护士收走了带血的纱布医用垃圾,她眉头皱起,推门进去。 盛景珩因为麻醉还昏迷着,面部肌肉放松下来,俊美的面上褪去了戒备,看在眼中比往日更要温和亲近些。 白大褂站在旁边,对姜疏暖道:“注意伤口不能碰水,手上的伤要小心呵护,伤到了骨头,免得以后会有什么后遗症。”
姜疏暖点了点头。 白大褂这才离开病房。 看着病床上的男人,姜疏暖情不自禁想到之前那一幕,他竟然为了压倒她,肩甲被贯穿,却也一声不吭,在那把匕首刺向自己的时候,毫不犹豫伸手握住了。 想到这里,视线下移,落在他裹着纱布的手上。 姜疏暖心中浮出异样的情愫,那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有点儿太甜的同时,也酸涩。 她垂着头坐了不久,时间已经指到了凌晨的 一两点,她困意来袭,趴在病床上睡着。 麻醉效果渐渐褪去,盛景珩缓缓睁眼,入目是头顶纯白色的天花板,鼻息间除了消毒水的味道,还有属于她身上的香味。 他微动了动身子,看见趴在床边的姜疏暖。 刹那心里微暖,有什么东西在将他心田填满。 姜疏暖精神本就紧绷,一点儿异动都能捕捉,她敏锐地察觉到什么,从睡梦中睁眼,抬起头来便对上盛景珩幽深的眸子。 “你醒了?”
姜疏暖声音有刚刚苏醒过后的哑。
盛景珩微微颔首,“守了很久吗?”她否认道:“我也不知道。需要叫医生吗?”
“不用。”
姜疏暖又问:“你能知道这些人可能是谁的人吗?”
“也许是沈亦安,也许是裴康时,说不准。谁都有可能。”
盛景珩心中更倾向于裴康时,他眼中闪过一抹晦暗,不明显,可姜疏暖的视线就没从他身上移开过,她察觉到,心里猜到他心中其实已经有了答案。 但他瞒着她。 姜疏暖想要说什么,病房门忽然被推开。 她转头看去,见姜倩倩火急火燎进来,她头发凌乱,衣服也不整齐,气喘吁吁的,看样子是直接跑过来的。 不知为何,姜疏暖心里微酸,知道盛景珩一定心心念念的都是她,不由自主的动了动椅子,往病床的远处坐了坐,看样子是给姜倩倩让位置似的。 盛景珩看出了她微弱的动作,几不可查的皱了皱眉。 这是在跟他和别人制造机会,将他推到别人身边? 姜倩倩走过来,站在原本姜疏暖所挪开的位置,紧张道:“盛总,我听说你出事了,怎么回事?要不我今晚留在这里守着你吧?”
盛景珩下意识看了眼姜疏暖。 她面上没什么表情,抿了抿唇,就要开口说什么,似乎从她之前的表现,他能猜到她要说出同意的话,便抢先一步道:“不用,太晚了,你回去休息吧。这里有人了。”
姜倩倩闻声,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姜疏暖。 后者心头也是微跳。 他不是应该更想要姜倩倩留下吗? 念头才过,就听他又道:“你先走。”
语气是不容拒绝的沉冷,姜倩倩不动声色,收起对他们两人的打量,才道:“那我明天再来看盛总。”
“不用,”盛景珩直接拒绝,“以后也不用来。”
姜倩倩心里有些空,明明知道他这里自己已经没了机会,还是忍不住想要抱一丝幻想。 她没再坚持,深知他不好惹,只得离开。 她走后,盛景珩才看向不远处的姜疏暖,挑眉道:“还不坐过来?”
姜疏暖皱了皱眉,“我没说要在这里守着你,怎么不让她留下?”
“不想。”
姜疏暖抬眼看他,想从他的表情分辨他心中所想,但她什么也没看出来,只说:“可我今晚也要回去休息的。”
她跟他遇险这一遭,出了很多冷汗,一直没时间回去洗澡换衣裳,现在衣服布料黏着汗水,贴在肌肤上,很不舒服。 盛景珩说:“你回去,明天再来。”
用的是肯定的陈述语句,像是笃定,却也更像是不容拒绝的命令。姜疏暖看了看他,想起他今晚救自己的行为,到底没拒绝,“那我先走了。”
“让韩信送你。”
他怕还有人图谋不轨。
姜疏暖应声,从病房离开。 韩信受了他的吩咐,开车送她回江园。 这一夜有惊无险,姜疏暖却总觉得心里有什么地方变了,开始在往盛景珩那边倾斜,而这些都是前世所没有的。 * 姜疏暖翌日起得早,心中还担心着在医院的盛景珩。 她洗漱过下楼后,看见覃姨正从厨房出来,手中提了一个保温饭盒,对她说:“小姐把吃的给盛先生带过去,我熬了汤,对身体好的。”姜疏暖接过饭盒,先自己吃了两口饭,才开车去医院。 到医院时,已经是早上十点。 盛景珩早就醒来,靠在床头翻看书本,因为肩膀要绑纱布,他上半身没有穿衣裳,露出健硕有力的上身。 姜疏暖不由得想到那一晚…… 她耳尖微红,收敛起思绪,将病房门关好,上前去将病床上的小桌板拉下来,把饭盒里的吃食都拿出来摆好。 盛景珩见她从进门就不说话,有些奇怪,不动声色道:“心情不好?”
“没有。”
姜疏暖把筷子递给他,“自己吃,吃过了我要去公司。”
盛景珩沉默看了她半晌,黑黝黝的眸子深沉难懂,看不出心底的情绪,良久他道:“我手伤了。”
要她喂他吃才行,他故意扬了扬裹着纱布的手,在她眼前晃悠。 这太古怪亲密,姜疏暖不太愿意,“你另一只手不是好好的?”
她觉得他就是故意的,但又不符合他平时作风,只知道最近这段时间他都非常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