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等作为这场战斗主力的四个人来到断崖前主战场的时候,一身钢鳞重甲的加里和同样装备着“毒液”的铁骨威廉,刚好合力打破了最后一个邪道炼金术士的巫术护盾。 周围一群虎视眈眈如怪物般的“披皮人”一拥而上,将绝望惨嚎的正式巫师乱刀分尸。 最后的战斗就此结束。 对一群物理侧超凡者来说,在跟巫师战斗时优先度最高的选择从来都是让他永远闭嘴。特别是艾文提前下达过命令,在这次行动中对邪道炼金术士击杀第一、俘获第二。 而刚刚还在并肩作战的“亡骨”鲁道夫却没有跟上来,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悄然离去。 当约定完成之后,无论艾文和安妮塔历来表现出来的人品如何。 出于一位老海盗和“死灵学派”巫师的警惕之心,他也丝毫不想把自己置身于被三位同层次强者和一支超凡者部队包围的险境之中。 “大人,【发条仆从】只剩下一个比利佛,俘获巫师学徒二十五人,不明种族的奇怪女人三十九个。余下的除了随着棱堡滑入河底的那些之外,已经全部击杀。”
看到艾文过来,作为指挥官浑身浴血的鲍里斯小跑到艾文面前向他汇报道。 除了“活化学派”的巫师们,鲍里斯大概就是对这场行动最上心的几个人之一了。 毕竟事关自家儿子卡尔文的前途,“活化学派”传承越完整实力越强,卡尔文的未来就越有保障。 “好的,大副,辛苦了。吩咐下去所有参战人员各奖励十枚金狮,战死者按照抚恤标准顶格发放,超凡者翻两倍。”
虽然他们中大多数人能有今天的力量全靠“龙骑兵”的造就,但他们该有的待遇艾文还是不会吝啬的。 “遵命,大人!”
在麾下作战人员们一片欢呼的时候。 艾文已经走到了【发条仆从】中最后一个幸存者,号称新大陆最强雇佣兵的“发条人”比利佛面前。 虽然也知道这些【发条仆从】大多也是邪恶实验的受害者,却也不可能要求自己的士兵冒着受伤甚至丧命的危险手下留情。 战斗结束之后,实力最强价值最高的比利佛便是唯一的一位。 这个家伙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一样,只有头部、大半个胸腔还有一条手臂仍然是人类的血肉,包括心脏在内的大多数身体组织和器官都已经被机械代替。 但性格明显已经被“格式化”,好像一台冷冰冰的杀戮机器,早就没有了曾经贱兮兮的毒舌样子,更没有了当初严格履行佣兵契约的职业操守。 “嗷——!”
此时身体在地上不断扭动,口中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哪怕在“狂乱魔药”残留的药效中依旧只有旺盛的攻击欲、破坏欲,其他的感情好像都被人为拿走了一样。 不过。 他一开始就被奥丽维娅用光束炮削掉了一条腿,后面被占据绝对优势的一群超凡者抓住机会拆成了零件,现在谁也伤害不了。 轻轻挥手,红色的大部头魔法书《血肉之祭礼》重新浮现在艾文的面前。 哗啦啦... 书页翻动之间,一道碧绿色像水波一样的巫术灵光从中升起又洒落到他的身上,然后好像幻影一样穿透了他的大脑。 紧接着一些由细小符号组成的、黑色的、污浊的、说不清是物质还是能量的东西,就被这道水波一点点洗刷出来。 【首席权限·改造重置】 这是借由学派首席身份、神秘源头“生命树”及核心魔法书《血肉之祭礼》才能发动的神奇之力。 拥有最高的改造优先级,能够清除本学派的改造痕迹,恢复实验体的本来面目。类似于文档修改时的“撤销键”,奥丽维娅手中月光石“灵性净化”的逆转失控。 流经他大脑水波一样的巫术灵光重新变得清澈。 比利佛瞳孔中如同机械般冰冷的眼神,也渐渐恢复了些别样的神采,最后又沉沉昏睡过去。而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就会是一个属于“活化学派”的全新“发条人”了。 《血肉之祭礼》天然拥有对血肉改造生物除主人之外的最高权限,当主人陨落或者出现其他意外之后,将由首席以学派的名义获得次级的指挥权。 等之后把他重新修好,绝对是一员难得的大将。 至少艾文将自我意识还给了比利佛,让他不再是一个廉价的、麻木的、无知无觉的工具人,而是成为了一位有理想、有尊严、有工资的...工具人,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至于俘获的二十五位巫师学徒。 有《黄铜之钥》中“机械永生学派”系统性的巫术知识,还有三个巅峰巫师的大脑,剩下的这些巫师学徒实际没有了太大用处。 不过拿来做未来领地机械制造、船舶、军工等等方面的产业工人还是非常不错的。 只要一人植入一个菌株共生体,不怕他们将来会搞出什么麻烦,甚至如果将来表现良好也不是不能把他们真正引入“活化学派”的康庄大道。 解决了俘虏的问题,艾文才有空闲去看那群外貌像人,却又有些奇怪的雌性生物。 全员都是青春靓丽的少女模样,微尖的耳朵,白色的头发,肤色带着蓝紫色如同盈润珠光般的质感,有一种别样的魅力,有些像海妖精那样的亚人种族。 最特别的是她们中的大多数人都是双眼异色瞳孔,金色、银色、琥珀色、翡翠色、蓝色、棕色、红色、黑色...瑰丽至极。 第一时间就已经把手中刀剑全都丢掉的她们,抱头蹲地躲过了士兵们的绞杀。 她们身上不存在任何改造的痕迹,只在脖子上带着一枚金属项圈。 艾文认识,那是带有爆炸功能的【禁锢项圈】,比海军经常使用的【超凡铐锁】邪恶得多。如果不服从主人的命令,只要一个信号就会把她们的脑袋炸上天。 但是其中的感应器同样在刚刚的【电磁脉冲炸弹】中失效,况且邪道炼金术士的高层已经被一扫而空,这些项圈也全都成了摆设。 咔啦...咔啦... 艾文轻轻挥手,“活化灵光”已经直接让项圈中的所有非超凡结构报废,并且锁扣自行打开坠落在地。 重获自由的雌性生物们一声惊呼之后,有些不知所措地挤到一起,战战兢兢地看向走过来的艾文。 虽然已经摆脱了邪道炼金术士们的虎口,但来到新大陆这段时间的遭遇,让她们对“人类”这种生物实在是没有太多的信心。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会落到这群邪道炼金术士的手里?”
艾文使用了自己掌握的好几种世俗语言试图与她们交流都无果之后,最后换成了灵文,将问题再次重复了一遍。 这次终于有了反应。 等了一会儿,看起来其中一“人”上前怯生生地使用灵文回答道: “先...先生,你好!我们是一群来自‘破碎星海’无家可归的‘夜灵’,我的名字叫做萨拉,谢谢你救了我们。”
这位回话的女性是一位正式超凡者,右眼翡翠色、左眼琥珀色的瞳孔格外迷人。虽然是这一群人里面最勇敢的一个,但还是有些弱气,看起来就非常好欺负。 “夜灵?新大陆以西‘破碎星海’的居民?”
艾文有些奇异,探索进度最快的希留斯也不过才到达破碎星海的边缘,人类王国除了知道那里有许多岛屿之外,其他的认知寥寥无几。 竟然会有在那里生活的族群来到了新大陆,艾文瞬间兴奋起来。 这时奥丽维娅和米兰这两位巫师也来到了这边,特别是奥丽维娅这位女性巫师的出现,让自称萨拉的“夜灵”也渐渐地不再那么拘束。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很快就大体搞清楚了她们的情况。 这是一群来自“破碎星海”边缘的生存竞争游戏失败者,依附的强大靠山被击杀之后,她们也被其他强势的族群从家园中驱逐了出来。 萨拉这一小支机缘巧合逃到了新大陆上,几经波折最终落到了那群邪道炼金术士的手中,被当作了上佳的试验品。 另外。 这群“夜灵”中超凡者的比例是真的多,但是实力也是真的弱。 给人的感觉好像被专门塑造过一样,其中实力最强的一个也要比人类最弱的正式骑士还要弱,只比见习骑士稍微好一点。 而且她们的外表看似有些像神话传说中的超凡种族精灵,但是性格却有些像她们同样拥有尖耳朵的另一种亲戚——兔子。 实在没与什么战士的样子。 所以,艾文使用巫术稍微检查之后发现,“夜灵”这个物种可能不是一种自然进化的生物,更有可能是久远年代之前的人造巫师仆从。 天然拥有一种巫术绝缘体质,好的、坏的在她们身上都会大打折扣,这也是她们免疫了大部分【狂乱魔药】效果的原因。 更加讽刺的是,一群“机械永生学派”的巫师在追求永生,被他们抓住的仆从却天生拥有漫长的生命。 具萨拉所说,夜灵天生的自然寿命就能达到两百岁,30岁成年便会自然而然成为超凡者。族群中的超凡职业有且只有一种【哨兵】,等级上限就是二阶,跟毫无潜力的“披皮人”也有的一拼。 【哨兵】拥有敏锐的感官和协调性,却没有与之相称的身体素质。只能使用远程武器,当然对生活在原始社会的她们来说选择唯有——弓箭。 随后艾文、奥丽维娅、米兰分别从各自的专业对她们做出侦测后,得出了结论。 艾文:“天生的半超凡物种,一种人造的非战斗仆从。”
奥丽维娅:“猫眼石呈现的是干净的白光,没有恶意,好感还是有的。”
米兰:“水晶球告诉我,夜灵身上没有什么麻烦,就跟浮萍一样,死了也没有人会关心。”
夜灵:...好伤人。 这时,米兰轻轻把艾文拉到一边,用肩膀顶了他一下笑得有些猥琐: “这样看来虽然是来自‘破碎星海’,但收下她们也没什么麻烦,无家可归呦!”
艾文白了这个家伙一眼,嗤笑一声: “哦?你想为她们中的几位提供一个温暖的家吗?我觉得阿普苏雅公主可能会跟你有不同的想法。”
米兰缩了一下脖子,“无辜地”瞪大眼睛:“你怎么能凭空污人清白?我是那种人吗?”
啪——! 艾文打了个响指,伸手搂住米兰的肩膀,脸上的笑容比米兰方才还要...咳咳。 “那太好了,好兄弟,我就知道没有看错人。我牺牲一下,这一批可怜的‘夜灵’就交给我吧,正好领地和巫师塔里都缺人,用来充实下女仆团。”
米兰:...... 不过在两人还在商量如何安置她们的时候,奥丽维娅却已经先下手为强,轻轻拍了拍手: “那么,各位远道而来的朋友,作为让你们脱离苦海的代价,以后你们就为我工作怎么样?”
这群美丽的夜灵瞪大了异色瞳的瑰丽大眼睛,咦?咦?咦?难道这个时候不应该是施恩不图回报吗? 忽然。 咕噜噜... 一群夜灵少女中,不知道谁的肚子突然叫了起来,然后好像传染一样一声接着一声,好像每个人的怀里都揣着一只小青蛙。 又看到旁边那群还没有解除“毛皮化”,绿油油的眼睛直直看过来的那群狼人。 一群无家可归的“夜灵”果断点头,对少女齐齐躬身脆声道:“主人,请多关照!”
自由固然重要,但是干饭更重要! ...... 时间悄悄流逝。 等到月上中天,一天中灵性力量最强的时候。 嗖——! 身穿一件灰白色皮袍的“亵渎教徒”跃上了崖岸。 正当他准备依照约定进入高崖堡,为选定的“志愿者”举行入教仪式时,脚步却骤然僵住,眼睛里看到的却只有一片坍塌的山体和陡峭的断崖。 摘下兜帽举目四望,青黑色的手指不由挠了挠光秃秃的脑袋。 四只眼睛里面只剩下一片自我怀疑的迷茫:“我是谁?我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