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员们的闲扯并没有持续多久。随着十大殿主的陆续出现,这群官员明智的选择了闭嘴。没办法,十大殿主可是正儿八经的勋贵。而学宫勋贵,又是这世上最讲究繁文缛节,讲究上下尊卑的一群人。在十大殿主面前嬉笑言谈?那是典型的不守官场礼仪!这群官员敢如此放肆么?一时间,圣师殿外罕见的出现了寂静一片的场面。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交头接耳!官员们如此,十大殿主也不例外。不过,官员们个个闭口不言,但当他们看到十大殿主全都板着一张脸,表情严肃的样子。他们心下无不嘀咕了起来。“我的天,该不会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吧?否则,各殿殿主怎么人人都摆着一张臭脸?”
“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又是哪里发生了天灾?不然几位殿主,缘何会如此严肃?”
“气氛好凝重,有种不祥的预感……”“今天的朝会必然不简单,老夫的直觉向来不会出错!”
能当官员的人,无不都是人精。看到十大殿主的神情后,他们哪还不知道即将要有大事发生。只不过,他们对于要发生什么事,毫无头绪而已。“宫主驾临,诸卿入殿!”
就在众官员暗自猜测时,宫主侍奴夏季霸出现在众人面前。随着夏季霸的声音落下。十大殿主一马当先,朝着殿内走去。众官员尾随而上。……大殿内。宫主董戈秋已然端坐于圣师椅上。他的脸色不太好看,隐隐带着一丝铁青。在他两侧,是心腹侍读佘孟、潘戴、蝉秋、朴久!董戈秋面无表情的看着十大殿主,以及各部官员分列完毕。“朝会开启!”
退入大殿的夏季霸,径直走到董戈秋身侧,高声唱诺。声音落,他躬身向后退出两步,低眉顺眼,当起了小透明。按照往常惯例,此时应当是各部官员争相上奏的时刻。然而今天,夏季霸都已经退到了一旁,却依旧没有一个官员率先站出来。官员多为老油条。不管是十大殿主也好,还是宫主董戈秋也罢,他们的神色显然都不太正常。喜欢玩明哲保身一套的学宫官员,自然也没人愿意出来当出头鸟!谁知道这特么是什么情况。出来当出头鸟万一惹怒了宫主,或者各殿殿主,那岂不是有冤都无法去伸?还是等弄清楚发生了什么,在见机行事吧!这是在场多数官员的心理想法。一场大朝会,居然就此罕见的出现了尴尬的开端!十大殿主中的纯仁殿主见状,眉头轻蹙。居然冷场了?这群官员嗅觉真特么灵敏,这都被他们察觉出什么来了,没人愿意当出头鸟。在纯仁的计划中,他原本是想等朝会正常流程进行过半后,才抛出将三堂部、六署督司让权于绣衣卫的消息。但现在看来,他的计划不得不半路夭折了。心念至此,纯仁殿主目光扫向官员队列中为首的几个人。这些都是隶属于纯仁殿势力的各部官员。算起来都是纯仁殿的爪牙。关于将三堂部、六署督司让权绣衣卫的事情,纯仁殿主和这几个心腹私底下商量过。结果并不意外。这群人对于纯仁殿主将三堂部、六署督司让给绣衣卫,持反对意见。可惜,他们无法改变纯仁殿主的主意,只能被迫听命。此刻,这几个纯仁殿心腹官员,在看到纯仁殿主的眼色后,知道事不可违,心下愈发不甘了。他们当然会不甘。纯仁殿主这次让出的可是官场资源。各部的实权官位就那么多。纯仁殿主一次性,让出了三个堂部司部,六个署衙督司。虽然对于纯仁殿而言,暂时还谈不上伤筋动骨。但少了这么几个实权职位,对于他们这群人来讲,自然就相当于少了不少升迁、晋级的机会。官员们对此当然打心眼里就反对。可惜,他们终究只是纯仁殿主养的狗而已。纯仁殿主都发话了,他们还能怎样?“启奏宫主,匠部堂部鲁迁年事已高,常言己精力不足,无法胜任堂部一职,臣下恳请宫主准许鲁迁乞骸骨!”
率先跨步出列的是一个身穿大红官袍的中年男子。此人站在各部队列首位,算是纯仁殿主麾下权柄最大的官员!按的职务按照大明官场来算,对应的是内阁首辅。当然,从权势上来讲,他比起内阁首辅,还是差的远了。只不过,在众多官员中,此人已经算是位高权重了,是诸多官员往日里羡慕的对象。坐在圣师椅上的董戈秋,嘴角抽搐了一下。他刚刚也正准备开口,打破冷场的局面,但谁想却被这位“内阁首辅”给抢了先。“本尊允了!”
董戈秋大手一挥,道。匠部向来是纯仁殿的自留地。堂部鲁迁也是纯仁殿主的铁杆马仔。虽然这位铁杆马仔,今年已经八十有六了。但放在学宫的官场上,这样的年龄,正属于当打之年呢。董戈秋也没搞懂纯仁殿主一派想要干嘛,好端端的竟然让自己麾下当打之年的铁杆马仔告老还乡?这特么不是自毁长城么!然而,对于董戈秋而言,这无疑是妥妥的好消息。匠部堂部空缺了出来,意味着他们宫主派,也有希望将手伸向匠部了。“臣下替鲁迁谢过宫主!”
“然,匠部职责重大,不可一日无主司之人!”
“臣下举荐绣衣卫监察使凌空,任匠部堂部一职!”
正当董戈秋盘算着如何插手匠部时,这位“内阁首辅”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他的话音落下。满殿的官员,无不惊愕万分!董戈秋更是呆了一下,然后脸色渐渐黑了下来!纯仁殿主官场代言人,举荐绣衣卫监察使入职匠部?这特么算什么?妥妥的勾结在一起了啊!潘戴等人居然还认为叶寻不可能被十大殿主收买!真是瞎了眼了!董戈秋又惊又怒,恨恨的瞪了神色大变的四心腹一眼!他双拳紧捏,心下疯狂咆哮!“乱臣贼子,乱臣贼子!”
刷!又一个身着朱紫官袍的官员,跨列而出。“臣下久闻绣衣卫监察使凌空,年少有为,忠贞仁厚。”
“此等大才,入职匠部,实乃名至实归!”
“臣下代表军机阁,附议!”
朱紫官员是军机阁的掌舵人,同样也是纯仁殿主的心腹。他这话一出口,军机阁的官员们,自然纷纷跨步出列,高呼附议!其他隶属于纯仁殿的官员,又怎会甘心被军机阁抢了风头?他们争先恐后的站了出来,慷慨激昂的陈述着凌空入职匠部的好处云云。甚至有夸夸其谈之辈,更是将此事上升到了天穹域安危的地步。就仿佛凌空不当匠部堂部,天穹域就要天下大乱,学宫会出现累卵之危的局面!一时间,原本在诸多官员中名不见经传的凌空,直接成了安邦定国的不世之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