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墙!”
许是福灵心至似的,边将中忽有一人高呼一声。听到这话,贝当道等人纷纷省悟过来。“快,翻墙,翻墙进去!”
一声声厉喝声响了起来。犹如无头苍蝇似的,只知道朝大门涌去的乱兵们,终于有机灵之人,脱离了乱哄哄的队列,开始攀墙而入。仅仅一个入府,就整整耗费了差不多有一盏茶时间。待乱兵们全部进入总督府,贝当道等人立马驱赶着他们,朝中庭而去。就在乱兵们即将靠近中庭小门时。中庭围墙上,忽而冒出无数绣衣番子。这些绣衣番子,面带狞笑,一个个高高举起手臂,狠狠的将手中事物扔向了乱兵。轰轰轰!顿时,火光冲天而起。前端的乱兵们,几乎连反应都没做出,便被无情的大火给瞬间吞没!“猛火油!”
落在后面指挥的贝当道等人,看得目眦欲裂,双眼都赤红了!他们怎么都没想到,绣衣卫手中竟然有猛火油!这可是军中之物啊!“天杀的叶寻,你不讲武德!”
贝当道又惊又怒,发出了狂怒的咆哮。猛火油这种东西,可是大杀器。这玩意跟古代历史上真正的猛火油,完全不是一个概念。天穹域的猛火油,是由匠道修士制作而成,遇物即燃,火势一起,普通之水根本扑不灭,更可怕的是这种猛火油引发的大火,连精金都能融化掉。寻常的修士,哪怕灵气护体,都根本挡不住。像普通的底层士卒,他们只是勉强和修士搭点边,遇上猛火油,几乎只有等死!乱!整个前庭乱成了一团!兵多原本对于贝当道他们而言,应该是优势才是。但此刻,乱兵太多却成了劣势。要是在旷野之上,哪怕这群乱兵纪律性不行,骤然遇到猛火油袭击,也未必会乱成这样。但可惜的是,大几千人如今却全都挤在一个庭院中。虽说总督府的庭院非常大,容纳个几千人也勉强足够。然而这个勉强够的前提是,不乱!一旦乱了,那……真就乱套了!到处都是全身着火的乱兵,在疯狂的乱窜。他们的乱窜,又引燃了原本落在后面并未受到火势波及的其他士卒。一时间,宽阔的庭院内,到处都是“火人”。贝当道等人急的团团乱转,他们拼命想要止住乱势。可惜的是,这会子燎镇边军缺乏纪律性的隐患彻底暴露了出来。虽然,这群乱兵在燎镇也称得上是众将手头难得的精锐了。但比起真正训练有素的强军,却天差地远。连强军在乱了阵脚后,都未必能止住溃败,更别说这些乌合之众似的乱兵了!“天欲亡我乎?”
眼见败势几乎无法挽回,贝当道心中充满了绝望,仰天悲呼。……内院,凝香楼。前庭的火势极大,冲天火光,把夜空都给染红了。临栏眺望的叶寻,清隽,无暇的白皙脸蛋儿上,似也被火光所晕染,微微反射着跳动的火光。一旁的逖思归,面色凄苦,眼眶中泪水都在打转了。这一波伏击,这一场大火,可以说彻底把总督府给毁了。中庭,内院虽波及不大,但前庭等火势消弭后,几乎可以预见,将会成为一片废墟。总督府的一草一木,都倾注了逖思归的心血。他自见不到他的心血,被付之一炬。不仅是逖思归,他的妻妾们,此刻也都是面色苍白,神情哀婉。她们到不是在心疼总督府,而是……可笑的生出了圣母心来。这得死多少人呐!看着俊秀无比,如沐春风般的首辅大人,心怎么这么狠呢?一条条鲜活的人命,他就下得去狠手来?叶寻自不知逖思归的矫情女眷们心中的想法。若他知道的话,保不准会啐她们一头一脸。跟乱贼讲仁慈?好哇,那我就去讲仁慈,看看你们这些娇滴滴的女眷会落得个什么下场。“逖总督,明日午后,随本督启程!”
“燎镇这边,学宫自有大将过来接手!”
叶寻的声音,倏忽想起。正自伤怀的逖思归,愣了一下,茫然抬起头。“这……这么快?”
他显然还没反应过来。“差不多了,九边顽疾,燎镇只是症状最轻的一个,如今已耽搁了本督不少时日,难道还要本督继续迟滞下去吗?”
叶寻瞥了逖思归一眼,道。事实上,若非他相中了逖思归颇有条理的规划能力,以及他的宝贝女儿实在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叶寻才懒得跟这种人多啰嗦。逖思归的性子,他实在是欣赏不来。不过,学宫的那群穷酸,恐怕能和逖思归打成一片。这样也好,至少能保住逖思归快速融入朝堂。“下官明白了!”
逖思归应道。说话间,他心下不觉生出了一股不舍的心情。怎么说他在燎镇,也呆了整整十五年。他最好的年华,几乎都是在燎镇渡过的,如今骤然听到要离开,喜欢伤秋悲怀的逖思归,哪能不感触良多。“大……大人,下官明日是把女眷一同带上吗?”
似是想起什么似的,逖思归呐呐的问道。叶寻闻言,微微颔首。“当然,本督又非不近人情之人,总不能让你和家中眷属分开而行吧?”
“再说你女儿,本督还想要带在身边,不让女眷和你同行,难道本督还要单独把你女儿先行带走不成?”
逖思归哦了一声,也不知道他脑子是不是反抽了,突然来了一句。“也不是不可以。”
话已出口,他才意识到失态,忙想讪讪的解释几句。却见叶寻一脸狐疑的看向他。“逖总督,你不对劲,你很不对劲。”
“本督怎么觉得,你有种想要把女儿许配给本督的意思?”
并非叶寻后知后觉,这才明白逖思归的小心思。实在是他从未朝这方面想过。毕竟,在他眼中笙儿只是个萝莉,三年起步啊!他又怎会有此想法。但这会子,逖思归这家伙,表现的实在太露骨了。叶寻自然一下子猜到了对方的心思。“下官……下官……”逖思归面上露出了尴尬的神色,呐呐的话都说不出来。别看他小心思挺多的,但这家伙绝对是个敢做不敢认的主。他文人思想极重,虽巴不得卖女求荣,但嘴上又哪敢认啊。毕竟,文人嘛,又当又立的。卖女求荣说出去多难听啊,他这一世英名不都得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