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黎理了理思绪。
他的老板张少陵是Number的经纪人,并且他刚才还在厨房看见了一个酷似Number队长的男人,Number全员有五个人,楼上正好有五个房间。 还有面试的时候,张少陵也说告诉过他要照顾的人是明星,人多,所以薪资也高,但他当时完全没有想自己要照顾的人是谁。 所以他现在可能是给顶流男团当保姆? 种种迹象表明可能是这样的。 应黎不是他们的粉丝,就算能近距离接触他们,心里也没多大触动。 离开了聚光灯,脱离了明星光环,谁还不是个普通人了,所以无论是给明星当保姆,还是给普通人当保姆,对应黎而言没什么区别。 回到房间,手机还在不停震动。 想peach:【哥,你睡了?】 Number可是自家妹妹的新欢,虽然不知道这份热度能够持续多久,应黎迟疑了一下,决定先不告诉她,应桃年纪小,追起星来不太理智。 他又想起之前的招聘信息上,还特意声明了来应聘的人不能追星,估计就是怕有些狂热粉丝浑水摸鱼。 应黎回复:【还没,不过已经快十二点了,你该睡了。】 想peach:【今天周五哎,明天不上课……】 应桃初三了,成绩挺好,已经保送了重点高中,平时也很乖巧,爸妈很放心,所以一般不怎么管她。 应桃问:【对了,你找到实习工作了吗?】 应黎忽然想起来,他好像还没告诉家里人自己已经找到工作了,他简单跟应桃提了一下,准备明天再跟爸妈说说。 应黎睡觉认床,大一住校,他花了大半个月才适应宿舍生活,本以为换了个新环境他会失眠,但应黎当晚入睡很快,当然也可能是因为白天太累的缘故,他几乎闭眼就睡着了。 这一晚他睡得很好,一觉睡到了七点钟,作为一名合格的保姆,应黎应该起来为老板准备早餐。 他迅速收拾好自己,去厨房的路上刚好碰见昨晚那个青年。 他穿了件运动体恤,似乎要出门运动。 应黎:“早上好。”青年看着他,目光像一汪深潭,沉静无波,深不见底,却十分具有蛊惑性,让人忍不住想要沉溺进去。 他朝应黎点了一下头,算是回应,然后戴上耳机,走了。 等人出门了,应黎才想起来忘记问他早上要吃什么了,他轻轻叹了口气。 “你好,请问你是?”
一道舒服、动听的声音敲击着应黎的耳膜。
应黎回头,看见又一个青年从楼梯上下来,身形修长,优雅,高挑,慢条斯理的动作极具观赏性,举手投足间都有一股贵气,那张脸凌厉又俊美,像从画里走出来的一样。 与此同时,宋即墨也在无声打量着他,视线在应黎身上游移,依次从他的脸、脖子、腿上扫过,最后停留在他的锁骨上那块桃花胎记上。 最近忙着找工作,应黎东奔西跑瘦了点,衣服领口都有些大了,动作稍大一点,就会露出半截锁骨,桃花胎记也若隐若现。 迎上宋即墨的目光,应黎从容不迫地回答说:“您好,我是新来的保姆。”宋即墨点头,面前的少年年纪不大,大约只有二十岁上下,眉眼生动,双唇含桃,整个人莹莹如玉,尤其是那双眼睛,生得极为漂亮,他不禁勾了勾唇角,面上浮现出似有若无的笑意。 他抬脚走了过去:“叫应黎是吗?”
应黎眼神诧异,张了张嘴想问他怎么知道,但对方似乎已经洞察到了他的想法,说:“老张跟我们说了,你是来接替梅姨的。”
梅姨是之前照顾他们的保姆,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下个月儿媳妇要生孩子,她请假回老家照顾儿媳妇去了,等儿媳妇坐完月子,她就回来,所以才会重新聘请保姆。 应黎点了一下头。 “我叫宋即墨。”
宋即墨,Number队内的大Vcoal,被粉丝誉为海妖的孩子,声线多变,极其撩人,光是听到他的声音就会让人脸红心跳、耳朵怀孕,据说在未成团前就已经是坐拥千万粉丝的知名人物了。 昨晚的猜测在此刻得到了很好的验证。 他确实是给顶流男团当保姆的! 要说心里没有一点波澜那是假的,毕竟是第一次见到明星,而且还是红得发紫的那种,应黎也有点小激动,不过他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给谁当保姆不是当,他觉得自己只要做好份内的事都行了。 他这么想着,没注意到宋即墨跟他的距离已经拉近了许多,再抬眼时,宋即墨距他只有一步之遥。 宋即墨忽然俯身,动了动鼻尖,看着他的说:“你好香啊。”
“啊?”
应黎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
宋即墨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呆愣的表情,嘴角的弧度更加愉悦了,甚至又朝他靠近了两分,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我说,你身上很香。”很香? “有吗?”
应黎抬手闻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确实有股淡淡的香味,“可能是洗衣液的味道吧。”
他习惯用这款洗衣液,前调是栀子花,后调是洋甘菊,带着点阳光的味道,很清淡。 宋即墨眼底的笑意很深:“嗯,挺好闻的。”
应黎也笑了笑,又问道:“对了,你们早餐想吃什么,我好去准备。”
宋即墨收敛神色,挑了下眉:“老张没给你发食谱?”
他们最近在减脂,营养师专门定制了减脂餐。 他说的老张可能就是张少陵,应黎拿出手机找到张少陵的微信:“稍等,我问一下。”
张少陵把食谱发了过来,还颇为不好意思地道歉,说昨天太忙给忘了。 拿到食谱,应黎说:“那我现在去做早饭。”
宋即墨:“麻烦你了。”
“不麻烦,我应该做的。”
之后应黎便去厨房准备早餐了。 食材是昨天下午送过来的,塞了满满一冰箱。 应黎打开食谱,里面记录了他们每个人的饮食习惯和喜恶,他照着上面步骤开始做早餐,一步一步,井然有序地进行着。 应黎做起事情来全身心投入,完全没注意到有人进了厨房,还站到了他身后,所以转身就被吓了一跳,还差点跟那人撞上。 应黎下意识后退了一步,神情戒备,眼前的少年举起双手,好像在示意自己什么都没干。 那双蓝色的眼睛几乎是一个标志,内娱独一份,像珍贵的蓝宝石,璀璨夺目,熠熠生辉。 因为那双眼睛过于独特,应黎对他印象挺深,记得他好像叫谢闻时,Number的忙内,今年才十八岁,刚成年,是个四国混血。 谢闻时双手合十,满脸歉意,用蹩脚的中文说:“sorry,吓着你了吧,抱歉哦。”
应黎松了口气,摇头说:“没有,是我自己走神了。”
谢闻时看着他,好奇地眨了眨眼睛,问:“哥哥,你就是新来的nanny?尊姓大名叫什么?”
口音很奇怪,甚至连语调都不统一,一下就让应黎想起了学校里那些中文不太好的外国留学生。 他反应了一下才明白谢闻时在说什么:“我叫应黎。”
“yingli?”
谢闻时皱了皱眉,“哪个ying哪个li啊?”
“应该的应,黎明的黎。”
谢闻时:“好偏僻的姓氏。”
“偏僻?”
应黎猜他想说的应该是生僻……
“我说错了吗?”谢闻时看他表情有些不太对劲,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话了,“抱歉,我中文不太好。”
谢闻时三岁时举家迁往英国,从小接受的就是全英式教育,家里人也很少会说中文,他去年才回国,公司还专门给他安排了中文老师,经过一年多的学习,他已经能听懂大部分中文了,但说起来很费力,嘴仿佛有自己的想法,经常跟不上脑子。 “你能写下来吗?我正在学习中文,想多积累一些生字词。”
谢闻时掏出随身携带的一个小本子,上面密密麻麻写的很多字,有些还用红笔做了标注,看得出来他学习有多认真。
“可以。”应黎接过来,写上自己的名字。
应黎的字跟他的长相大相径庭,一点都不柔和,苍劲有力,一撇一捺都蕴含着攻击性。 谢闻时惊叹了一下:“你的字很好看,比我老师写得还风骚。”风骚? 好吧。 应黎觉得他的中文还得加强学习才行。 “我好像还没毛遂自荐吧。”
谢闻时笑起来,脸颊上有两个酒窝,“我叫谢闻时,你叫我闻时或者Evan就好了,以后还请你多多请教。”
毛遂自荐、多多请教,每一个词语都出乎应黎的预料。 “没问题,那我叫你闻时吧。”
应黎已经适应了他出其不意的遣词造句, “你到厨房来拿牛奶是吗?已经热好了,我拿给你。”
应黎记得食谱里说谢闻时的生活习惯偏西方,每天早上都要喝一杯牛奶。 谢闻时接过热乎乎的牛奶,跟他道谢。 早餐差不多也准备好了,还有一个沙拉没拌,应黎先把其他的东西都端到餐厅。 餐厅里有两个人,一个是宋即墨,还有一个应黎不确定他叫什么。 应黎只知道这个组合有五个人,昨晚虽然恶补了一下每个人的信息,但现在还是不能把脸跟名字对上号。 好在那人主动介绍说:“你好,边桥。”
态度谦和有礼。 斯文败类——应黎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这个词。 斯文败类,通常用来形容那些表面文质彬彬实则道德败坏的人,但在饭圈中,这个词是褒义词,不少粉丝都喜欢用这个词来形容自家爱豆,而且后面还要接上一句“我可以”。 边桥,Number的舞担,曾经凭借一张跳舞的照片就火出了圈,长相是时下最受欢迎的清冷美人那一挂。 虽然已经立秋了,但气温还没降下来,三十多度,大家穿得都很清凉,唯独边桥穿着一件长袖衬衫,而且连扣子都扣到了最上面一颗,衬得脖颈更加优美修长,如神如佛,端正禁欲。 但他越是端正自持,就越是让人想要撕开他的衣服,给他添上一抹欲色。 应黎和他互道姓名。 谢闻时喝了口牛奶,也坐到了餐桌上:“队长呢?跑步还没回来吗?”
宋即墨说:“回来了,在楼上洗澡。”
祁邪每天都要出去跑步,雷打不动。 话音刚落,祁邪就下来了,他刚洗完澡,头发半干,垂在额头上,倒有几分温柔缱绻的意思,中和了身上冷漠的气质。 应黎与他对视了一眼,弯了弯唇角。 祁邪坐在位置上,一言不发开始吃早餐。 “老张说今天要去排练。”
宋即墨扫了一圈餐桌上的人,说,“大尧怎么还没下来,谁去叫一下他。”
“我去吧。”
应黎把最后一份沙拉端上桌,问,“他住哪个房间?”
宋即墨:“二楼左手第一个房间,如果没人的话,就是在三楼健身。”
“好。”
应黎洗了个手,先去二楼找人,没找到,又去了三楼健身房。 节奏感十足的音乐从健身房里传出来。 他敲了敲门。 “进。”
男声低沉忍耐,带着点气音。 应黎推开门。 健身房很大,器材十分齐全,堪比专业健身房。 应黎扫了一圈,看见沈尧在撸铁,他咬着牙,手臂青筋毕现,额头上都是汗水,后背也被晕出一块深色的痕迹,荷尔蒙都快要溢出来了。 沈尧好像是rapper,粉丝都爱调侃他,说最怕rapper唱情歌,不过她们最喜欢的还是沈尧的好身材,鲨鱼肌,公狗腰,一露腹肌粉丝就嗷嗷叫。 应黎没进去,就站在门口:“您好,我是新来的保姆,早餐已经准备好了。”
沈尧瞥了眼镜子里模糊的人影,头也不回地答:“嗯,帮我放一下洗澡水,我马上就下来。”
应黎说了声好,然后关上门退了出去。 回到二楼,应黎去了沈尧的卧室。 浴室里,应黎有些犯难,这个淋浴系统很高级,应黎不会用,上面还没标识,他不知道按到什么键了,唰的一下,凉水浇了下来。 应黎躲闪不及,浑身都被淋透了,冰冷的水流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整个人狼狈不堪。 他手忙脚乱地按了好一阵才把水关掉。 沈尧推门进来就看见这一幕,被水浸湿的白T几乎接近透明,紧紧贴在少年单薄的身躯上,脖颈上那块胎记在水流的刺激下似乎更加艳红了。 少年正抬眼看着他,眼尾泛红,眸子也是湿漉漉的,似乎氤氲着一层薄薄的雾气,像偷偷哭过了一样。 水渍蜿蜒,活色生香。 沈尧像是被人拽住了呼吸,愣在原地。 他觉得可能是刚撸完铁的缘故,他的脸和脖子都是红的,还烧得厉害。 应黎揉了揉被水刺激到的眼睛,有些窘迫:“不好意思,我不太会用浴室里的东西。”
沈尧喉结滚了滚,声音暗哑:“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