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宋燕柔的心里忍不住愤懑:“你怎么穿了这么一身来招摇过市?”
宋朝雨的表情却是无辜:“招摇过市?我在自个儿家里头穿了这么一身,怎能算是招摇过市呢?三姐姐也替我看看,这身衣服好不好看?”
她甚至毫不掩饰自己的得意,就在宋燕柔的跟前儿转了一圈:“你瞧,我就穿着这一身进宫好不好?”
她特意摸了摸头上的喜鹊衔珠的钗子:“配上这枚钗子,是不是正正好?”
“你僭越!”
盯着那华贵的钗子,宋燕柔上前一把拉住了宋朝雨:“凤凰衔珠,怎可能是你我能用的?你别害了我们宋家!”
宋朝雨干脆将那钗子拿下来,然后在宋燕柔的眼前晃动钗子上的金色流苏:“三姐姐可瞧清楚了,这不是凤凰,是喜鹊!喜鹊衔珠,我当然能用得!”
宋燕柔的心里,嫉妒得发狂。她一把夺走了宋朝雨手中的钗子,而后扯了扯宋朝雨那百蝶穿花的衣裙:“不好不好!你穿的也太俗气了吧?大红大紫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唱戏去的呢!何况你这一身料子也不是什么名贵之物,穿成这样去宫中,只怕不妥!”
宋朝雨就知道,以宋燕柔那般急躁又霸道的性子,定是会将自己的钗子抢过去的。她做出一副不舍的样子,就要将宋燕柔手中的钗子拿回来:“哎呀,三姐姐可别给我弄坏了!这钗子虽说是鎏金的,却实在是好看得很!我难得有了这样的好东西,自然要配好看的衣裳才是。”
她故作生气一般,对宋燕柔跺了跺脚:“三姐姐什么好东西没有?偏要抢我这钗子不成?我还指望着用这钗子在宫中引得什么王爷郡王的注意,日后好一步登天呢!”
“呸!”
宋燕柔也不客气,又一把抢过了宋朝雨手中的钗子:“小小年纪,就会说这样的话了?便是你穿着金山银山在身上,一个外室女罢了,王公贵族的眼睛还能看到你不成?你可别辱了这钗子的好看才是!”
看到那华丽的钗子就在自己的手里,宋燕柔不愿将这钗子交给宋朝雨:“这钗子就归我了!这样好的东西,戴在你的头上也是浪费!”
“不成!”
宋朝雨作势要抢夺:“姐姐什么好东西没有?我难得得了这钗子,姐姐也要抢不成?”
她越是这么说,宋燕柔就越是不可能将这钗子给宋朝雨:“我就是要抢,你去告爹爹啊!到时候我就和爹爹说,你想在宫宴上出风头。想用这鎏金的钗子连二姐姐的风头都比过去,看爹爹要不要惩罚你!”
这种恶毒的颠倒黑白之事,是宋燕柔能做出来的。宋朝雨做出害怕的模样,但眼中还带着不舍地盯着那钗子:“若姐姐夺了这钗子,要我怎么去宫宴啊?到时候一身破衣烂衫,丢了宋家的脸面,不也是丢了三姐姐的脸面吗?”
其实宋朝雨知道,宋燕柔这个人霸道是霸道,不过她的心思……可不在那些世家公子上头。所以宋朝雨只道脸面,果然叫宋燕柔皱了眉:“你就没有旁的钗子能戴出去的不成?”
机会来了!宋朝雨抬眸,无辜地看向了宋燕柔头上的那枚汉白玉兰花翡翠花蕊步摇:“不若姐姐就用你头上的那步摇同我换吧?姐姐也别告诉爹爹了,我将那钗子换给姐姐还不成吗?”
鎏金换汉白玉,怎么想都是宋燕柔吃亏。可宋燕柔如今一心盯着宋朝雨“心爱”的鎏金钗子,哪里顾得上旁的什么?她将喜鹊钗子干脆藏在身后,然后指了指宋朝雨身上的衣裳:“那你也要答应我,过两日入宫你不许穿这一身,我就和你换!”
宋朝雨忙笑着点头,倒像是在同宋燕柔求饶:“不穿不穿,三姐姐别告爹爹了。”
反正……她本也不打算穿这身!“这还差不多。”
宋燕柔以为宋朝雨示弱,满意地将那汉白玉步摇摘下来递给宋朝雨。而后她欢欢喜喜地簪上了那枚喜鹊衔珠的钗子,这才心满意足:“行了,你快点回去把衣服换了吧!穿得如此招摇,若是叫母亲或者爹爹瞧见了,有你好受!”
宋朝雨将汉白玉的步摇塞进袖子里,巴不得赶快离开这地方。她一路小跑地回到了画书院,总算是关上了房门,才笑出声来:“用鎏金换了汉白玉,这买卖咱做的划算啊!”
寻绿微微皱眉,似乎有些担心:“可那是二姑娘送给姑娘您的,就这么给了三姑娘,大姑娘不会生气吧?”
她又嘀咕道:“再说姑娘穿这一身配那钗子不是正好?姑娘这等姿容,为何要处处屈居人下啊?穿如此一身去宫宴,必定有世家公子能瞧中姑娘,可不就是一步登天了吗?”
寻绿的话,是越拉越多了。宋朝雨眸底冷了几分:“二姐姐要生气也不会和我生气。钗子是三姐姐抢了去的,可不是我甘愿给的。”
挑红上前,帮着宋朝雨脱下了身上的百蝶穿花群:“姑娘如此打扮是好看,不过太惹眼了。宫宴上什么人都有,姑娘只需要跟在大姑娘的身后不要行差踏错,又何必非要招惹旁人的眼光呢?”
还是挑红更加明白事理。宋朝雨让寻绿将汉白玉的步摇收好,才吩咐道:“前儿回来的时候让你们那料子去做的衣裳也该差不多了。宫宴那一日,就穿那一身爹爹送来的丁香色苏绣的缎子做好的祥瑞云霞群就是了。那颜色浅淡不出挑,但苏绣的祥瑞云霞花纹又不至于太过寡淡,入宫是正好。”
寻绿依言退下去取衣裳。宋朝雨看了挑红一眼,问道:“寻绿这两日可有和大房接触?”
挑红愣了愣,而后摇头,她好心为寻绿解释:“没有。寻绿姐姐就是心气儿高,总说姑娘您样样不比别人差,不该屈居人下。”
“呵!”
宋朝雨冷笑一声,她还是了解寻绿的性子的:“只怕她说的,是她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