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映柔一顿,沉默了半晌才说道:“是白溯月害我变成这幅认不认鬼不鬼的模样,还抢走了属于我的一切,甚至……甚至还将我放在那种肮脏的地方去,让我过的生不如死!”
听完颜映柔的这番话,炎玉珃唇角浅浅的扬着,他蹲下身,和颜映柔靠的极近。“可是,这些原本都是你想对白溯月做的!”
颜映柔肩膀轻轻颤了颤,她完全不理解炎玉珃的意思,他不是要帮助她复仇吗,为何还要问原因,反正原因就是如此,她本来一片大好的前程,全都被白溯月给破坏了。“我这般问你,是不想你再做以前的那种蠢事!”
炎玉珃轻笑出声,只是那声音之中透着几分嘲讽。颜映柔呆愣的坐在地上,完全不知道该如何辩驳。“我……我之前只是没有想到白溯月会突然变了样子,根本没有任何准备,她之前可没有那么聪明!”
颜映柔说的支支吾吾,脸色逐渐苍白了起来。她根本就看不见,也不知道自己呆的是什么地方,反正到处都是黑暗,她身处于何处都是一样。“你知道那是因为什么嘛?”
炎玉珃忽然这样问了一句,让颜映柔浑身一颤。想到那天在柴房之中,白溯月对她说的莫名奇怪的话,让颜映柔心中打颤。“我不知道!”
她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低下头,面上没有丝毫神彩。炎玉珃站起身,眼底流光闪动:“当然我也不知道,但我对这件事很好奇,若是你能够将这件事查的明明白白,我会还给你一双眼睛!”
他忽然顿了顿,嘴角扬了起来,不理会已经彻底呆滞的颜映柔,炎玉珃的声音缥缈在偌大的暗室之中:“一双白溯月的眼睛!”
……莫家和司徒府今日热闹非凡,满城仿佛都沉浸在一片喜悦当中。两家张灯结彩,长长的迎亲街道上吹吹打打锣鼓声天。一条长长的红毡之上,司徒落穿着大红色的喜服,骑着雪白色的高头大马,被人牵着在众人的恭喜声中,向着莫府走去。司徒家庶出的大少爷,取了莫府的扮演了男子将近二十年的嫡出大小姐,这件事早就传遍了整个京城。更有甚者,全都想要见识一下这个莫家公子的真面目,一个女子扮演男子这么多年都没有人被发现,这到底是长的有多丑。那些见识过莫英模样的人好奇,没有见过的更是好奇,那长长的迎亲队伍,道路两旁都被百姓围绕的满满当当,所有人翘首以盼,等着莫家的新娘从府中出来。白溯月和炎墨迟穿着普通的衣衫躲在人群当中,远远的看着得意洋洋的司徒落,轻轻的潋起了眸中的寒意。“王爷,这司徒落缩在府中这么多天,终于露面了!”
炎墨迟轻轻拦着白溯月的腰肢,整个九华寺,如今就只有他们二人可以自由出来,剩下的不管是蓉儿还是墨竹,全都留在了山里。在没有找到能够解决瘟疫的办法之前,这些天九华寺都会处于封闭的状态。但这十天,也给了两人足够的时间可以做下一些别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小月儿,有你晏大哥在,即便司徒落这么多天躲在司徒府不出来,他今天也讨不到什么好处!”
白溯月侧头看着炎墨迟脸上那浅浅淡淡的笑容,瞬间扬了扬眉眼:“好像王爷比我还要了解晏大哥!”
炎墨迟轻轻敲了敲白溯月的脑袋:“晏景栾这个人,可并不像你想象之中的那样简单,月儿,你看着吧!”
白溯月闻言并没有反驳,她轻轻抬起头看着远方已经敞开的莫府大门,眼底带着拭目以待的神色。周围那些百姓的喧闹声不绝于耳,两旁的锣鼓还在奋力的敲打着,就在此时,人群之中忽然跑出来了一个年轻的抱着孩子的女人。“司徒公子,你好狠的心,你为了迎娶莫家的大小姐,难不成就不要我们母子了吗?”
这一声大喊绝对响彻天际,即便是那些锣鼓的声音都无法将其淹没下去。高大的马驹猛然顿住脚步,司徒落一回头,就看到一个带着孩子的妇人冲到了他面前,直接跪了下来。“司徒公子,您说过要将我们母子带到司徒家的,还说要让我当你的夫人,你就是这样对待我们母子的吗,我们母子还要怎么活啊!”
司徒落眼神闪烁,看着那年轻的,有些眼熟的妇人心中有些发毛。“滚开,本公子不认识你,如果你打定了主意要破坏这场婚礼,就别怪本公子对你不客气!”
“一边去,快!”
立刻从司徒落身边走过来两个家丁,拖着那女子和孩子就向旁边赶去,那女子猛然咬伤了一个人的手臂,站起来再次冲到了司徒落的面前。“你这个负心汉,就算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我们娘儿俩就在地府之中等着你!”
说话间那妇人就要向着旁边的墙壁上撞去。这一幕倒是让白溯月有些愣住了,她可不相信晏景栾会想出这么恶劣的法子来。如果真的害死了这两个无辜妇孺的性命,那可就糟糕了。她刚想上前,却被晏景栾给拦住了。“小月儿,这场戏才刚刚开始,你急什么!”
白溯月停下脚步,有些无奈的留在炎墨迟身边继续看着,就见要撞死的妇人已经被人拦住,那妇人凄惨的坐在地上哭泣着。人群之中有不少暗中悄悄猜测着这种场面的百姓,但是也有一些人,很明显开始同情起那个坐在地上哭的肝肠寸断的妇人。白溯月看了半天,也不知道这些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看到司徒落坐在马背上气的脸色铁青,却对那妇人一脸素手无策的模样,白溯月的嘴角溢出一抹笑容来。恐怕那司徒落如今也和她一样,根本就不知道这妇人到底要干什么。“这孩子根本就不是我的,你这个贱妇竟然敢诬蔑本少爷!”
司徒落坐在马背上,狠狠的用马鞭指着那妇人厉声喝道,那妇人吓得浑身颤抖,抱着怀中哇哇打大叫的一岁小儿,哭的更加凄惨。这一场哭戏,完全将所有的喜庆给打碎,再加上门口有莫府的人守着,司徒落的人根本就不能再对那妇人动手。突然间,莫府的大门被人推开,一个老者从大门里面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