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爱下毒,最后死在自己手里,也不知他有没有后悔。”
在这次行动前,影十一有劝肆月不要用这个毒。是怕肆月杀疯了,伤到暗阁的人,但他也有问肆月,万一伤到自己了岂不是也没救了。肆月告诉他说,死就死了,他活这么久已经赚了。所以,肆月在死前应该都不曾后悔过吧。他应当也没想活着回去。影一看向影十一,从腰后拿出一张面具来,递给他:“走吧,该回去了。”
看着他的面具回到手中,影十一脸上露出笑来:“好。”
他回来了。……“皇姐……好困啊。”
姜锦晏托着下巴,眼下有些青黑的眼圈,眼睛都要睁不开了,但他还赖在姜怜的马车里不走。因为苍玄也没走。他本还想忍一忍,不想睡过去,但一整夜都没睡,实在忍不住了。没听清楚姜怜对他说了什么,便窝在那里睡着了。“锦晏?”
姜怜喊了喊他,姜锦晏呼吸均匀,睡了过去。怕他着凉,姜怜给他盖了件大氅。确定他睡着了,姜怜也抬手掩唇打了个哈欠,她也有些困了。看她有些困乏,苍玄将她拉进怀中,让她靠在他的怀里:“殿下累了便歇息。”
姜怜下意识看向那边已经睡熟的姜锦晏,虽然他睡着了,但姜怜还是怕他会突然醒来,看到她和苍玄亲近。不过她想了想,姜锦晏一夜未眠,怕是一时半会也不会醒。她安心的依偎在苍玄怀中,阖眼歇息,嗓音低软:“苍玄,你说肆月说的那些话,是否可信?”
肆月一直告诉她是萧衍之,但苍玄告诉她,是三殿下萧煜。苍玄温热的唇在她的眉心落下一个轻吻:“殿下以为呢?”
他已经告诉了姜怜,是萧煜,但在肆月告诉他是萧衍之的时候,他也有怀疑起另一个可能。姜怜想了想道:“也许他们两个都不可信,萧煜想要杀你,萧衍之虽看起来待你很好,也没有争夺的心思。”
“但你不是也说了吗?萧衍之不可信。”
若真让姜怜选择相信谁,她不会选他们任何一个人,她只相信苍玄。她知道,苍玄也不信他们。“还有,风雨楼令主为何要亲自下令杀萧衍之,这件事很蹊跷。”
姜怜睁开双眼,望着苍玄,想了想道:“苍玄,萧衍之有没有可能和风雨楼有什么关系?”
“殿下是怀疑传言中风雨楼背后的那个皇子是萧衍之?”
姜怜点点头:“我也只是猜测。”
苍玄默了片刻,声音低沉:“我也不知。”
他们的猜测未必是对的,萧衍之很狡猾,若真的想要确定他是否和风雨楼有关,恐怕只有等到了圣京,才能有办法试探他。姜怜的脸埋在他胸前蹭了蹭,等了很久都没有再开口。久到苍玄以为她睡着了,姜怜才闷闷开口道:“苍玄,明日就要到京城了。”
苍玄动作微顿,抬手挑起她的一缕发丝缠绕在指尖,眸色深邃。快要到京城了。也意味着,他许是要和他的殿下分开一段日子了……但也未必,万一他的条件,那人不答应呢?不答应的话,他也就不必留下了……他薄唇微张,想说什么,却又没能说出口。没有听到他的声音,姜怜抓着他衣襟的手紧了紧,闷声道:“等到了京城,先带我去见母妃可好?”
苍玄还不告诉她,还不向她坦白会留在圣京的事……她不是很开心。“好……”苍玄将她在怀中拥紧了些,心中思绪繁杂。想着要不要现在就将和姜天宸商议好的事告诉她。等他决定要告诉她的时候,却发现她已经在他怀里睡着了。但她这次睡得并不安稳,熟睡中的脸庞微皱着眉,似乎有什么事令她忧心,让她不悦。苍玄抬手轻轻抚上她的脸庞,带着安抚意味的吻,落在她的眉心。还是等到了京城再告诉她吧,现在告诉她,会让她多想。他也未必真的会留下。按他们的行程,明日就该到京城才是。但萧衍之出了点意外,他受了伤,春华虽是都仔细为他处理过了,但他还是发热了。总不能让萧衍之病着回到京城,他们便先决定在离京城最近的一座城镇落脚。请了大夫为萧衍之诊治。即便他的伤一时半会好不了,也不能让他这么昏迷不醒的进京,还是要等他退了热醒来。他们在一家客栈住下,请大夫查看过萧衍之的伤势后,姜怜让春华留下照看他。最好让他尽快醒过来,别再出什么事。在客栈歇下后,已是入夜。姜怜派去护送星野去南赤的死士也回来了。还带给了她一封星野写给她的信,还有十几个瓶瓶罐罐的药。看完那封信后,姜怜松了口气。“他如何了?”
苍玄把姜怜抱坐在他的腿上,揽着她细软的腰肢,埋在她的肩颈,鼻尖轻嗅着独属于她身上的香气。姜怜将信递给苍玄看,他却不看,抱紧姜怜,让她讲给他听就是。姜怜将信放在一旁燃着的烛火上,火焰吞噬着那张书信,不过顷刻化为灰烬。她拿起一个药瓶看着上面的字,淡声道:“星野说鬼医确实找到了可以为他解毒的药,他也许真的可以治好筋脉,重新习武。”
“是个好消息。”
苍玄靠在她的肩头,嗓音低哑。看到她拿在手中的药,问道:“这是什么?”
姜怜道:“星野说这是鬼医送我们的,为了答谢我们送星野去了南赤。”
苍玄看了眼那白瓷药瓶,轻笑道:“我是问殿下,那是什么药?”
“哦……”姜怜看了好一会,也只知道这个药叫做:“白元丹……”她也不知道这药做什么用的,上面只有名字,星野这次也没有给她一一解释这些药的作用。“白元丹?”
苍玄听到这熟悉的名字,从她手中拿过那瓶药,打开后看了看,又闻了闻。他看向姜怜的眼眸中,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殿下,我知道这是什么药。”